「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打算將楚青澤那個老狐貍的兒養大，然後再給尋一門好親事，嫁出去嘛？」蘇辰希刻意停頓住，興致的觀察著墨凌淵的表。

「跟你有何干係？」墨凌淵掀了下眼皮。

「親家我已經幫你尋好了。」蘇辰希見墨凌淵滿臉煩躁的樣子，也不敢繼續賣關子了：「前些天我聽說容家在挑選兒媳婦，我想呀，容家父慈子孝，母親溫婉，兒溫，家底又厚。

容修又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拜把兄弟，知知底，這水不流外人田，正好將楚青澤的兒嫁過去，鞏固帥府和容家白家的關係，一舉好幾得，何樂而不為？」

哪壺不開提哪壺。

墨凌淵丟下手裡的鋼筆，似笑非笑的盯著蘇辰希：「你就是為了這事，特意跑過來一趟的？還真是閒得慌。」

蘇辰希打了個寒，「你這是怎麼了，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你要是甩掉了家裡這個醜八怪，再娶個門當戶對若天仙的姑娘放在家裡......」

「帥，這是您要的字帖。」南煙握著厚厚一疊特製字帖，不敢進門，只能站在門口。

蘇辰希：「南，南煙姑娘，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也不等南煙解釋，一掌拍在墨凌淵的手臂上：「好你個墨凌淵，虧我還在同你，你竟然這麼快就想通了，將南煙姑娘接到了府里。

正巧，放著這麼個娘在隔壁，氣死家裡的醜八怪。」

南煙聽著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又不好爭辯什麼，只是將字帖放在門口的凳子上，轉回了偏房。

墨凌淵磨了磨後牙槽，眼神冷冽如冰：「你再敢罵一句醜八怪試試，信不信我讓你躺著出去？」

蘇辰希：「表哥，你不是吃錯藥了吧？」

「混帳。」墨凌淵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是我明正娶的夫人，也是你的表嫂，往後不許這麼胡稱呼。

還有，就算我想要將嫁出去，也不是現在，還小，子不定，不適合嫁人。」

蘇辰希嚇的小心肝抖了抖，將椅子挪開一點，儘量遠離墨凌淵：「早過了及笄的年齡，怎麼就不適合嫁人了？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仇。

你就不怕養在邊時間太長，養出了捨不得人家？」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擔心太多此一舉：「算了，你也就看得起程家大小姐那種人，於於理都不會跟楚青澤的兒產生半點，更何況，還是一個丑......」

眼見墨凌淵要手，蘇辰希及時的捂住了：「呸呸，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墨凌淵繼續理手裡的文件。

蘇辰希一掃剛才的嬉皮笑臉，俊臉冷凝：「上次我的馬突然發瘋，差點衝撞了白夫人一事，查出了點眉目，跟督軍夫人有關。

我看見你親了，生怕自己那個病怏怏的兒子什麼都得不到，已經蠢蠢到要對我出手了。

如果上次不是遇到了小醫仙......」

想到那個蒙著手帕，神小的子，蘇辰希眉目都溫和了許多，眸底仿佛落了一層：「多虧了那個孩子，要不是，怕是張神醫也無回天之力了。

不知道那子在何，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一定派人好好打聽一下，當面酬謝人家......」

墨凌淵只淡淡一眼，就明白了蘇辰希眼神里藏的深意，他不聲：「該給的診金，容家已經給過了，無需你多此一舉。」

「表哥，這你就不懂了，等我先找到人，再跟你談談後續......」

「我見你眼角發白，印堂發青，不是桃花運的徵兆，你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後續，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一個個的竟然都把主意打到他的小娘子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表哥，幾天沒見，你怎麼還會看相了。」蘇辰希心正好，沒打算跟他計較，掏出一本摺子，「這是我最近考察到的各個地方的乾旱況，今年的秋收比往年要更慘澹一些。

旱嚴重些的地方，恐怕撐不到明年初夏，到時候，怕是有更大的盪。」

......

晚上，楚雲瑤喝完養生中藥，了外，正在床上練瑜伽。

新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楚雲瑤驚了一下，不小心扭到了小腰，疼的「哎喲」了一聲。

墨凌淵抬頭，就見紅艷艷的錦被上，一個纖細的人兒將子彎曲圓形，腳跟抵著後腦勺，雙手極力往後展，似乎傷到了哪裡。

墨凌淵三兩步走上前，坐在床沿邊，「你在做什麼？哪裡疼？」

「我在鍛鍊呀。」楚雲瑤著氣，「扭到腰了，疼死我了。」

「活該。」想到容修上門提親時說的那些混帳話，墨凌淵頃刻間沒了好臉。

只是行比言語要誠實的多，手掌按著他的後腰，問：「是這裡嗎？」

「右邊一點。」楚雲瑤無法彈，滿是委屈：「要不是因為你踢我的門，我也不會被嚇這樣。」

「你連鬼都不怕，還怕人？」墨凌淵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弄。

楚雲瑤埋首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狡辯：「這年頭，人心可是比鬼可怕多了。」

聽說人心更可怕，想到楚青澤那種老巨猾，為了利益不惜犧牲嫡的人渣，一整天存積在心底的怒意立即就消散了。

說好了要將當兒捧在手心裡千百寵的養大的。

這點氣算什麼，不應該跟計較才對。

「以後不要瞎鍛鍊了，免得傷了子。」墨凌淵語重心長的開口，「孩子家家的，還是文靜些比較好。」

「不行。」楚雲瑤一口拒絕。

這子底子實在是太差，渾的骨頭好似生鏽了一般，打起架來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特別是上次狂揍楚雲錦那個混蛋的時候，腰酸疼了一整天。

一想到自己上一世從小鍛鍊維持的好魄，楚雲瑤心裡就鬱悶，索轉移話題：「這麼晚過來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過來找你？」墨凌淵指尖挲著掌心，「這本就是我的房間。」

「你不會是打算今晚宿在這裡吧？」楚雲瑤趕撐著手臂小心的坐起來：「那我去跟南煙姑娘一。」

「......」墨凌淵怎麼可能讓去跟南煙住。

也不嚇了，將帶到桌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厚厚的字帖，丟在桌面上，「哪裡也不許去，從今晚開始，本帥手把手教你讀書認字。」

楚雲瑤：「......」

可以不學嗎？

楚雲瑤坐在椅子上，翻了翻字帖上娟秀的小字，打了個哈欠：「墨凌淵，我對讀書認字實在不興趣，如果一直都學不會，去了督軍府也會給你丟人......」

所以，為了不丟人，墨凌淵你還是不要帶我去了。

本小姐實在是不想湊那個熱鬧。

容嬤嬤就已經夠讓人反了，那個督軍夫人更不是省油的燈。

的大好年華可不想浪費在這些不值一提的爛人破事上。

要回一趟鄉下，將娘接回錦城，過錦玉食的悠哉日子。

「本帥親自教你，不可能學不會。」墨凌淵在邊坐下，拿起一張字帖。

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從國外帶回來的鋼筆，擰開筆筒，要握在手裡。

指著字帖上的詩句，教讀：「以家為家，以鄉為鄉，以國為國，以天下為天下。出自《管子·牧民》，今晚就學這幾個字。

往後我再教你何為家國懷，民族大義......」

墨凌淵嗓音平緩，帶著見的溫，低低沉沉的如山澗里流淌過的溪水，悅耳至極。

他靠很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修長的頸脖，髮微，有點麻，還有點。

楚雲瑤睡意都了一半。

母親過世的早，父親掌管整個黑門，大多時候都很忙，的啟蒙教育全部都來至於哥哥。

就似現在這般，坐在邊，手把手的教讀書，認字，琴棋書畫，搏擊，道，劍，槍法......

墨凌淵握著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在字帖上臨摹......

楚雲瑤忍不住側頭，如湖水般澄澈純淨的眸盯住他，突然道：「總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太相信他。」

墨凌淵舌尖抵了抵腮幫，抑住心底湧起的異樣，「何出此言？」

「那日，為了保護他的安危，你跳下車引開那些暗殺你們的人，他本就沒想過要去救你，也不讓我去救你。」

從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開始，宮爵只管自己的安危，就沒打算顧墨凌淵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