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雲有心想要說什麼,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腦海里只是無限循環般的回想著墨思瑜對自己說過的話:再過些時候,夫人的頭髮便會落!
莊青雲看著莊小鈺滿頭墨發挽的髮髻,不敢想像這一頭烏掉落後,秦無言會崩潰什麼樣子。
莊青雲只能佯裝不察,開口道:「這裡的樹枝繁葉茂,我的衫剛才被枝條勾住,也給劃破了。」
秦無言薄抿,一聲不吭,起用金銀線繡著暗祥雲紋的袍,嚴嚴實實的裹住莊小鈺。
男人的視線再也不敢移到別,一瞬不瞬小心翼翼的凝著懷裡的人,將莊小鈺有些凌的髮用帕子包裹住,抱著莊小鈺快步離去,急匆匆的上了馬車......
回了祭司府,秦無言如以往一樣,將莊小鈺放進滿是藥的藥盆里泡著,拆散的髮髻,用桃木梳沾了藥,給梳頭髮。
只看到烏黑的髮纏擾在桃木梳的木齒上,越往下梳,那木齒上的髮便越發多了起來,黑的一團,目驚心。
秦無言不敢再繼續梳下去了,他將桃木梳扔到一旁,將莊小鈺的髮用乾爽的棉布輕輕乾,松松的挽了個髮髻,便如以往一般正打算將洗乾淨從浴桶里抱起來。
轉回,便看到莊小鈺眼睛下淌出了兩行淚。
燭火幽幽,隔著屏風和裊裊升騰起來的水霧,視線有些昏暗。
秦無言手忙腳的用棉布拭掉臉上的淚,那張慘白的面孔上鑲嵌著烏青的眼窩,沒了妝容,莊小鈺的也不如白日裡的水潤澤,灰沉沉慘白白的,就仿佛一塊在開水裡煮了的死。
沒有半點的活力和生機。
秦無言盯著莊小鈺看了半響,回了一趟臥房,將墨思瑜給的藥瓶拿出來,用藥洗的小臉,又滴了兩滴在的眼睛裡,止住了水,這才將莊小鈺從藥桶里抱起來,乾子後,放到了床榻上。
秦無言躺在莊小鈺的側,只覺得萬念俱灰,前所未有的疲憊。
那種長長久久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從失到絕的無奈和痛苦,如利爪一般將他的心撕扯的支離破碎。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合過眼了,他側頭看著莊小鈺,在被褥里握著微涼的手指,閉上眼睛......
夜風寒涼,吹開並未關的窗戶,飄進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子,懸空到床前,幽幽的著秦無言的名字:「阿言,阿言。」
子的聲音空靈縹緲,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遠在天邊,似乎整個屋子裡都是的聲音,又仿佛只在耳邊低語呢喃。
秦無言被喚醒,緩緩睜開眼,目便是一白長袍的人影,背對著從窗戶外照進來的清冷月,墨黑的長髮如瀑布一般的垂落下來,被寒涼的夜風吹得散開......
儘管他看不清子真切的面孔,只能辨認出黑暗中子的廓,可秦無言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子是莊小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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