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第 40 章
晏白薇想也沒想, 翌日一早天不亮就出門尋八哥去了。
在鳥市逛了一圈才找見一只黑的八哥。
將鳥兒帶回來後就放在了園子門口,那八哥也乖巧,在籠子裏轉了一圈,竟脆生生地蹦出一個“你好”來。
晏白薇買的時候是聽那賣鳥的說了一句鳥兒會說話的話, 可著急也沒多問究竟會說什麽。
如今聽見它居然能說“你好”, 高興起來,抓了一把鳥食在手心裏, 逗它道, “你能說“出來”不?出來,出來!”
試著教了兩句。
可那八哥鳥滴溜溜地轉了小小腦袋就去啄手裏的鳥食, 吃到一半又轉去了一邊, 它昂著脯像個得勝的將軍般再次開口道,“玩啊,玩啊!”
沒將令澤招呼出來, 卻把晏白薇逗笑了。若是令澤那只八哥也會說話, 這樣的鳥兒誰不呢?
也不知是不是看著晏白薇笑得好看,那八哥鳥又在籠子裏轉了一圈, “出來,出來!”
晏白薇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了,沒想這鳥兒這般通人。
就這般, 一邊逗弄八哥鳥,一邊聽著它時不時地說“出來”的話。
眼見著天已經大亮了,園子的門終于開了。
竹影一臉愁容地看著, “三夫人,你這到底要做什麽呀?”
晏白薇指了指地上的八哥鳥兒, “麻煩你把這個帶進去好不好?就這一只,別的鳥兒我都趕走了。這鳥兒會說話, 就算大爺不見我有個鳥兒解悶不是好的?”
說來也是巧,那八哥就在此時,發出了一聲“你好”。
竹影哪裏見過還會說話的鳥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拎著籠子往裏去了。
這話也沒錯,這鳥兒會說人話,若是大爺喜歡,解悶也好啊。
晏白薇長吐一口氣,也不知道如今見了這八哥能不能有用。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竹影從裏頭出來,朝著道,“三夫人,大爺說讓你進去。”
晏白薇吩咐著雲夏,“若是師父來了,將他迎去玉京園坐會兒。”
然後才跟著竹影進了屋子。
這一次和上回所見的屋子不一樣,是在正堂見著令澤的。
依舊瘦的可怕,依舊坐在那椅子上。
只是這一次算是瞧清了令澤長什麽樣子。
雖說是兄弟,可令澤明顯要英朗許多,若不是臉上沒什麽,怕是也是劍眉星目,儀表不凡。
而如今,分明的棱骨吐出臉頰,有些像是臉皮蒙在臉骨上一般。
令澤看著,“你到底想幹什麽?”
晏白薇雙手織在前,“我只是希你能讓給醫治你的。”
“我說了,不用。”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一緒。
晏白薇吐了口涼氣,“以前不行不代表現在不行不是?而且,你不為你自己也該想想別人啊?這個園子就連我這個剛嫁來不久的一個外人都盼著你好起來,何況是你的親人?大爺,就看一下,若是不,我真的不會再來煩你。”
令澤指了指一旁的鳥籠,“這是你拿來的?”
點了點頭,“嗯,我聽阿鴛說你養過鳥,便就想著或許你會喜歡。”
令澤頓了頓,“阿鴛啊,沒想到還記得。”他彈了彈了彈裳,“醫病就不用了,鳥留下吧。”
晏白薇見他仍舊不願,心裏有些著急起來,“若是大爺不答應,我,我就只有天天來這門前等著了。”
吸了口氣,認真地道,“我答應母親的,不讓為此事心,而且,我想三爺也希見著你能好起來吧。這有殘缺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裏有殘缺,像大爺這般的,大概不會明白這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人,掙紮在生存邊緣,不知道有多羨慕你。若是願意,他們可能都會寧願失去一條或者一只胳膊,只求能換來你這樣的人生。”
令澤向,他這樣的,連求親都不配,何來的令人羨慕?
他沉了沉眸子,“聽說你是個庶?”
晏白薇眼神一頓,點點頭,“嗯,晏家的江夫人不是我的母親,我母親只是一個姨娘。我父親打小就不怎麽疼我和妹的,府上的人也沒幾個能瞧得上我們。說句不該說的,或許都不如有些仆從,可我們一直都在努力的活著。所以,大爺你想想,當真就只有躲在玉川園一條路嗎?”
令澤沒有說話。
他提的份原本是想讓知難而退的,可沒想到卻借此來勸自己。
晏白薇見他不語想了想又繼續道,“原先的時候我去過城外的村子,村子裏的人有從軍營裏退下來的,他們之中有傷也有傷其他地方的,可回到家,即便腳不便利還是下地幹活,也沒覺得哪裏就比別人差了。大爺這般,我相信你也不願這樣的是不是?這麽多年了,還不夠嗎?”
令澤輕笑起來,“倒是沒想到元直的媳婦這般能說會道,如此看,庶出的也未必就差。”
只是這,他看了一眼那雙十來年都擡不起來的雙,重重得捶了錘,長嘆了口氣,終于點了點頭,“試一試吧!”
晏白薇聽見他答應了,比一旁的竹影還要激,“這,答應了?”
令澤點點頭,“不過,我只試這一次,若是不行,希你就不要費這力氣了。”
點點頭,轉往外去,“那大爺你等著,我這就我師父去。”
看著人影迅速地往外去,令澤神黯了下來,若是這一次還是說不行,他是不是就該認命了?
那些年裏,他一次又一次地聽見那些大夫說著不行的話,其實早就沒了信心了。
如今,若不是見著晏白薇這麽積極又拼命的樣子,他是不會再來一次了。
他嘆了口氣,“竹影,給我換衫吧。”
晏白薇興沖沖地來,果真見著清道長已經在屋子裏等著,帶著一歡快的語氣喚他,“師父,咱們這就過去吧。”
清道長點點頭,跟著就到了玉川園。
等到了屋子裏見著了令澤,清道長先是問了一些況,然後才讓人將起來擡放到一張凳子上,他用力了,只覺得那既僵又綿,毫沒有活絡之氣。
“疼嗎?”他問道。
令澤搖搖頭,“沒有覺。”
清道長眉頭一沉,手上的力氣不覺又加重了一些,“那這樣呢?”
令澤依舊搖了搖頭,“沒有覺。”
他眉頭越籠越深,拿了一旁的銀針過來,按著幾個位紮上針,“這般可有覺?不一定是痛,酸的麻的都行。”
可令沛眼眸瞬間黯了下去,搖搖頭,“沒有覺。”
晏白薇雖然不懂醫,可這會兒大概也能知道這般問令澤有沒有覺是什麽意思。
這若是有覺,說明脈絡還是相通的,至說明還能治療,可若是一點覺都沒,只能說明這已經死了,要想再好起來只怕只能寄托神明了。
清道長頓了頓,讓去打了盆熱水來,用巾輕輕敷在上,又將那針轉了轉,多紮了幾個位,“等等看。”
令澤卻朝著他道,“算了,已經料到了,我這也就這樣了。”
說著就要收。
晏白薇心驀地一沉,正還要勸阻,卻聽見令澤“哎喲”了一聲,收之時,他突然覺到一麻,清道長連忙問道,“是不是有覺了?”
令澤指了指,“紮針的地方有些麻。”
清道長這才笑起來,“你這啊,是筋骨損,若是早年間能及時醫治,說不定能大好,只是如今這時間拖得太久了,有些棘手。”
剛剛提起來的一希冀經他這麽一說,令澤的心緒再次沉了下去,“所以,還是沒救是嗎?”
晏白薇也著急起來,“不是說有覺就有得治嗎?”
清道長一捋臉,“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棘手是棘手了些,但并不是不能醫治,只是要想像正常的人一般,只怕幾乎不太可能了,但站起來慢慢走路或可一試。只是這最初的治療之法有些疼痛,需得用烈藥部,然後炙于熏了藥氣的火爐上慢慢讓藥力吸收進去。這過程就如架在火上被烤一樣難,不知道令大爺能不能承。”
令澤從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頭一回聽到說他有得治的,火烤又如何?即使是拿刀子剜,他也是願意的。
不能站起的痛苦,未承過的人如何也會不了那種絕的。
他點點頭,“我能。”
清道長這才去開了藥方過來,“這病是舊疾,得慢慢來,急不得。我先開幾副服的方子,令大爺這些年囿于這園子中,有些虛中空,這首先就是要重新調理子。另外,塗抹的藥和熏炙的藥我回去備好了等兩日後再一起拿過來。到時給令大爺先進行第一次上藥。”
令澤激地道,“多謝道長。”
清道長擺擺手,“小事小事,說起來你也算是薇薇的兄長,既求到了我我自然無法置之不理。”
晏白薇也跟著道,“就是,大爺不必見外,只要能治,這就是天大的好事,眼下就是先將藥吃起來,好了,這才能應付上藥不是?我相信大爺總有站起來的一日的。”
令澤朝著點點頭,鄭重地道,“多謝。”
十多年的心結,忽然開了一扇窗出來,讓他慢慢覺得有了希。
等出了玉川園來,晏白薇就拉著清道長道,“師父,這次你能來給令家大公子看病真的是麻煩你了。”
清道長笑了笑,“你幾時也這般會講客套話了?”
晏白薇搖搖頭,“不是客套話,是真心想謝謝你,這些年若不是你我不會有今天的。師父,你是除了小娘對我最好的人。”
“是嗎?那令家三爺呢?”
一愣,隨即低下頭來,“三爺是三爺,你是你,不一樣的。不過,這次想給令大公子治病也不僅僅是因為我是令家婦,而是覺得那般心善的一個人,不該就此磋磨了餘生。”
說罷又看了一眼清道長,“師父,你真打算就一輩子待在清寺了?不打算再尋小師叔了?”
清道長這才收了收神,“隨緣吧。當初我的話他不聽,如今生死不定,我啊,就此隨緣吧。”
晏白薇看著他,“可師父也沒真放下,是不是?”
這些年,知道他時有不在清寺的時候,有些時候出去替附近村子的人看病去了,可有些時候,他其實是借著去外頭看看的幌子尋人。
清道長頓了頓,搖搖頭,“放下了。好了,不說此事了,去看清兒吧。”
晏白薇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等到了晏府,清道長看過晏白清的傷,又看了看那藥膏,點點頭,“這藥膏倒是對了癥。”
說著又往桌旁坐過去,“我再給開一副方子,配合著用能更快消疤去印,只是這畢竟是燙傷,傷口又深,好起來也需要時間,一時半會是消不幹淨的,起碼得一兩年。”
晏白薇和喬映紅皆是吸了口氣,不過有盼頭總也是好的不是?
朝清道長點點頭,“嗯。”
等開過了藥方,清道長說是既然來了,順道要往城裏去辦件事,于是先就出了府門。
晏白薇這邊陪了喬映紅和晏白清一會兒,想起賀蘭飛雪上次那話,將那金錠放在了桌上,“清兒,這是上次那位漂亮的郡主姐姐給你的,說是想認你做義妹,你可願意?”
喬映紅當即一愣,“這如何使得?”
晏白清只聽說自己會有個郡主哪裏不願意,慌忙點了點頭,“好啊,自然願意。”
晏白薇笑著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妹妹還是不是自己親生的,有了個郡主姐姐就這般高興了?
晏白清接著道,“是不是我有個郡主姐姐後,就沒人敢欺負阿姊和小娘了?”
晏白薇和喬映紅互看了一眼,這孩子——
原以為是為自己,沒想到是為們。
晏白薇點點頭,“是啊,往後也不敢有人欺負清兒了,若是誰還敢這般推你進火盆,你郡主姐姐肯定饒不了。不過,阿姊發誓,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晏白清笑起來,“那敢好呢。”
晏白薇了有些微的眼睛,轉頭看向喬映紅,“小娘,你有所不知,這臨安郡主是個說一不二的,既這般說了我也勸不住的。既如此,不如坦然接,這分寸我都知道的,而且往後你們也能安生些,我也放心些。”
如此,喬映紅才沒推拒。
眼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晏白薇這才打算回家。
可沒想到居然一出園子就見著了晏白霜。
若是放到往常,一定會找另一條道走,能躲則躲,可今日沒繞。
晏白霜遠遠地就瞧見了,趾高氣揚地就往這邊來,游寧娟的事早就聽說了,還親自去看了一回,那模樣,整個人窩在床上,哪裏還有往日的氣神?
如此,晏白霜也沒了個能一起出主意和背地一起嘲弄晏白薇的人,這會兒見著了人,自然氣不過。
晏白薇見著,先行了禮,“大姑娘。”
晏白霜沒讓起,“喲,這不是二姑娘嗎?最近聽說這天天往家跑也不知道去給母親父親和祖母請個安,當真是當上了國公府的夫人,架子也越發大了。”
晏白薇見不讓自己起,幹脆自己站直了子,“實在是家中妹傷未愈,我心憂思,怕這副樣子帶了喪氣給長輩。我啊,不比大姑娘,慣就會耍些讓家宅不寧的把戲。敢問大姑娘一句,你可日日去給祖母和父親請安?長姐如母,我不過是學著大姑娘的作派而已。”
晏白霜驚訝地看著,往常也知道會耍些小手段,可從來也不敢如此明著來。
當真是覺得自己攀上高枝了?
晏白霜還要再說,卻被晏白薇搶先道,“怎麽,大姐姐莫不是想將在清兒上的事再在我小娘上演一遍?”
當初若不是在一旁視無睹,晏白清上的傷哪裏會那麽嚴重?
晏白霜臉一變,“關我何事?那不是游寧娟幹的?”
“所以,你是知道故意的了?”
晏白霜連忙矢口否認,“你胡說些什麽?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了?再說了,區區庶,你這般興師衆是要質問我這個嫡長姐了?”
如今倒是知道自己是嫡長的姐姐了。
晏白薇冷著臉看了一眼,“如今,臨安郡主說要認清兒作義妹,大姑娘,這事兒會有清楚的時候的。清兒的事僅此一次,若是你敢再如此,我就是拼了我這條命也會讓你付出同樣的代價的,我說到做到。”
以前忍,只暗地裏較勁,如今明白了。
經此一事,看得清楚了,不在的時候,晏白清年紀尚,是無力自保的,喬映紅也是。晏白霜背後有老太太有江蓉,若是不狠一些,只怕晏白霜真就把們當玩意耍了。今天是燙傷留疤,尚且還有命,那明天呢?
十三年後,科考落榜的少年郎李臨拿著一塊玉佩上門來求娶晉寧侯府的千金貴女。帝城轟動,紛紛在猜想晉寧侯府哪個千金倒了八輩子的黴,要嫁給這個癩蛤蟆。穿書的蘇莞暗搓搓地想,大伯家的嫡女是重生的,二伯家庶女是穿越的,她這個開局第一場就被炮灰掉的小砲灰,要智商沒智商,要情商沒情商,算了,鹹魚點,保命要緊。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嫁的這個,才是真大佬。
她是云盛最尊貴的嫡長公主,容貌艷艷心有所屬。他是云盛手握重權的大將軍,驚才絕艷心懷鬼胎。一場權益的衡量,一次籌碼的交換,一旨賜婚讓他們命運交替愛恨交纏。她對他的恨從不掩飾,他對她的愛卻深入骨髓。她說“白奕,本宮絕不會讓這個孩子活著來到這個世上。”他笑“由不得你。”繁花三千,亂世驚蟄,栽贓陷害,機關算盡,她終是棄他而去。他給她最深的情,卻也給了她最狠的痛。揚花三月,恰逢盛世,相思蝕骨,滿目蒼涼,妻可緩緩歸矣?【她以為他恨她入骨,卻從來不知,她是他的穿腸毒藥,一旦染上無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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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後,傅月苓才知她那冷面無情的夫君有多愛她。 在她被迫嫁給陸修涼後,雖稱不上有多恩愛,卻也相敬如賓。 直到那天她聽信謠言誤以爲一切悲劇皆爲自己夫君所致,萬念俱灰死在了他的面前。 後來,那個渾身戾氣滿身血腥的男人報完仇後走到她冰冷的屍身前,殉情了。 重活一世,她要早早找到她的愛人,寵他愛他,再也不躲着他。 — 鎮國大將軍陸修涼平定西南大勝回朝,京城百姓紛紛堵在街道兩旁,只爲一睹將軍英姿。 路邊茶樓二層窗前,傅月苓緊盯馬上那個熟悉的身影,“瞧見沒,馬上之人便是我未來夫君。” 友人一兩眼放光:“大將軍風姿綽約,陣前殺敵令人聞風喪膽。” 友人二撇撇嘴:“……我賭一文錢陸將軍看不上你。” — 婚後 “夫君,我發覺今日醒來也更加愛你了。”傅月苓笑吟吟看着榻前的男人。 陸修涼轉頭看着她,輕笑一聲,“阿苓,別這麼看我。” 我怕會控制不住想要把你困在身邊,讓你永遠只看我,只愛我,生生世世與你糾纏在一起。 “我愛你。”她卻這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