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第 82 章

隨著使團的京, 宮裏宮外一派歌舞升平，錦繡連城，大家小巷皆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等到了太後壽辰當天，街頭巷尾更是熱鬧非凡, 就連街頭雜耍的都多了許多。

大小員們著府, 紛紛陸續進宮，有路上遇見相的, 便彼此談著, 說起今日這壽宴的事。

又和這熱鬧的景象截然不同。

晏白薇們這頭也是一大早就打點著了，令禹雖然是有蔭奉在上, 但卻幾乎連朝務都是挨不上邊的, 因此并未能參加此次的壽宴。

而三房屋頭岳氏，一早跟著了玉綏園，兩房商量著進宮事宜。雖說是邀了家眷, 但此次壽宴特殊, 人多口雜，因此除了晏白薇外, 令鴛令嫣令弘方以及其他人并未跟著一起去。

如此一來，屈氏這頭心裏自是不痛快了。大房三房都去了，怎麽就不能去這太後壽宴了？

連帶著就埋怨起了令禹, 令禹聽著厭煩，索就跟著出來門。

因著令慶和令沛今日有公務在，因此從昨日就沒能回府, 所以出府之後便是令遠跟隨著一起的宮。

進了外圍的宮門之後，晏白薇隨鐘藍和岳氏一起跟著人進宮之後就和令遠分開著走了。

宮人帶著們去了眷休息喝茶的地方, 令遠則去了員大臣們休憩的地方。

一到地兒，晏白薇就就見著賀蘭飛雪也在, 于是鐘藍們便過來請安說話。

賀蘭飛雪免了禮後就拉著晏白薇說起今日壽宴之事。

“今日這壽宴看著是熱鬧，但其實啊，一會兒使臣的覲見，這才是今日的目的。”

晏白薇之前聽令沛說的時候就大致猜到了一些，“今日來之前，就聽著令三老爺特地吩咐過，說話，恭敬行事。莫不是天齊國那邊有什麽變化？”

賀蘭飛雪嘆了口氣，“原先的時候也沒覺得這天齊國有多厲害，哪知前兩日我聽著說，姜瀚海這一離開北寧之後，天齊就有吞并周邊小國的靜，聽說是打了幾仗，可謂雷厲風行，并沒費多周折就順順當當收服了幾個小國。這實力之前倒是有些小覷了，怕是之前為防著大祿所以刻意收斂了。”

打仗了？這倒是有些意外。

雖然不是對著大祿，但聽這意思分明是有擴充實力，搭建據地的意思。

難怪要大辦，這是給外人看呢。

賀蘭飛雪沉下眉來，“也不知，今日這天齊來是個什麽目的，聽說來的人中不僅有位將軍，還帶了位郡主呢。”

“郡主？”

出使他國，向來是由使臣帶著自己國家的覲見書而來，使團中也多是當朝言，這天齊國來了將軍也就罷了，郡主跟著是何意思？

晏白薇雖是不諳朝政之事，但聽著如此說，心中也難免蒙上一層影。

了天兒，雖是天晴好，但總是著一冷冬過後的清冷來。

賀蘭飛雪點點頭，“反正啊，眼下也走一步看一步。”

這般說著，令宜不知何時也到了這邊過來，見著晏白薇們在此，立即也跟著過來。

上回的事，鐘藍同令慶說起之後，令慶想了想，還是以令老太太的名義請回了令府一趟，曉之以之以理地同令宜說了許久。

令宜一副委屈模樣，雖是表面上認了錯，但說到底仍舊是對鐘藍甚至晏白薇心懷芥。

甚至更多。

這一會兒見著幾人在這邊，往這邊過來時，面上雖是笑著，可開口卻是句句帶刺。

“如今啊，也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不想見著的人卻總也是躲不開。”

岳氏只笑笑，不太好置喙，鐘藍見這般，只道，“二姑娘現如今這般又是何必，說到底終究也是一家人。”

聽見這話，令宜冷聲道，“我也是沒想到一家人也有背地說小話的時候，不知鐘夫人，你這一家人是不是和我理解的不太一樣？”

鐘藍一聽知道這是來撒氣來了，幹脆不接話了，反正說再多也是白搭。

而且，今日這景，多一事不如一事。

晏白薇心思不在這裏，也不想與多說，同賀蘭飛雪和鐘藍道，“眼下瞧著太大了起來，不若我扶著母親去旁邊尋個蔭涼。”

幾人一聽就正要過去，不料令宜又道，“哎，聽說青舒妹妹這次回來也是有意尋個人家的，就是不知道這某些人啊，這正妻的位置能否坐得住不。”

晏白薇腳下步子一頓，眉頭蹙起來，轉頭看向令宜，“能否坐住也是各人的命，二姑娘又何必每回見面都要提醒著？若是三爺真喜歡，想必之前也不會白白錯過這大好的姻緣。既是沒娶，想來也有不娶的原因。我晏白薇從來也不貪慕什麽，若是我的，我便好生接著，對于那些不是我的，我也坦然接。倒是二姑娘，有心關心別人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也是為人妻為人媳的人了，總該考慮著什麽事要，什麽事不必太過執著。”

說完便同鐘藍就和賀蘭飛雪以及岳氏往前去了。

令宜要了牙關，冷哼一聲，“便就等著瞧好了。”

等晏白薇們將將過來，宮的人就來說請大家往芙蓉臺去，今日的壽宴便是在那裏舉行。

于是，衆人紛紛跟著往芙蓉臺過去。

等到了之後，芙蓉臺上下也都擺滿了坐席。

到了彩旗，擺了花盆，廊柱之上也都得一塵不染，蒙了彩綢。

賀蘭飛雪同晏白薇說了兩句寬的話便往自己的坐席過去了。

晏白薇打了一圈，發現胡氏也在，眼下不好再到走，兩人視線撞在一起，彼此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只是晏白薇又巡了一圈，竟是沒見著姜青舒的影子，按理說，該出現的。

這般想著之後沒多大一會兒，就見著大臣們也都紛紛上到芙蓉臺上各自落座。

各家眷便跟著在下面這一層落座。

令慶和令沛因著負皇命因此此時并未能過來。

待所有人坐下之後，就有清雅的鼓樂聲起。

待皇子公主也都紛紛進來落座之後，便有一隊宮人過來往芙蓉臺前站得整整齊齊，然後才是一隊軍往芙蓉臺外圍而來。

這時，只聽得一聲“太後駕到、皇上皇後駕到。”

衆人一聽，紛紛起行禮。

然後華蓋之下太後以及皇上皇後跟著過來，太後往臺上去，居于右側，皇上居于左側，依次落座之後，皇後隨其後坐在了皇上下側。

衆人這才又行禮叩拜。

芙蓉臺上，太後一襲暗紅霏緞宮袍，金的線勾出致的牡丹來，雖是雍容華貴但面相看著卻極為和善。

左側，皇上皇後也是一襲金宮袍，極其奢華。

待坐定之後，衆人又才請安，太後和皇上隨即示意大家落座。

皇上說了一些恭祝太後的話，衆人聽見也紛紛附和，待這一波祝壽的話消停之後，這時，就有首領侍道，“太後壽誕，乃大祿之福，今亦有外使覲見以賀太後慈壽。”

皇上這才正了正子，“宣。”

于是，宮侍傳話出去，“宣天齊國使臣。”

很快，芙蓉臺下就有十幾個穿著打扮與大祿不太一樣的人往芙蓉臺上來。

一到殿，那領頭的段幹將軍就先帶著人朝太後皇上和皇後行了大禮。

隨即讓人擡了一尊如意紅壽屏風過來，“段幹得天齊國大王之令，特來朝拜。聽聞太後一向喜歡禮佛，這是我朝大王讓高僧寫的經文然後繡到這屏風之上的。今日送給太後，以賀壽誕。”

太後點點頭，“天齊國有心了，替哀家轉告你們大王，哀家收下了。”

段幹將軍連忙拱手道，“使臣段幹一定替太後將話帶到。”

這時，皇上開口道，“天齊使臣遠來是客，眼下了京可還習慣？朕近日繁忙，未能及時召見段幹將軍，想來不會往心裏去吧。”

段幹連忙道，“皇上日理萬機，豈敢豈敢。本也是為著替太後賀壽而來，今日得見也是一樣。”

皇上點點頭，這才又道，“那段幹將軍座吧，正好也嘗嘗我大祿的風味。”

段幹朝著皇上又行了一禮，“今日朝見皇上，我天齊大王還特意囑咐了北碩郡主，說是也有壽禮敬獻給太後。”

衆人一聽，朝著段幹後看去，就見那北碩郡主，雖蒙了面紗，但仍能瞧見其面紗之下姿容不俗。

梳著不同大祿的長辮，發間的頭飾與脖頸間的瓔珞被風輕輕吹得晃起來，一紅格外豔麗張揚。

皇上輕輕看了一眼，“哦？可是什麽？”

北碩郡主往前一站，聲音，“今日來帶了些花，以敬獻給太後。”

衆人聞言紛紛往外看去，以為有人會擡什麽花進來，可不料那北碩郡主輕輕往後一退，雙手一收就有一朵牡丹在手上了。

“此朵牡丹敬獻太後。”

隨後，雙手翻飛，又是一一收，瞬間，手上又多了不花朵。

在場的人皆是新奇。

然後那北碩郡主又圍著大殿轉了一圈，袖口間就又往外抖了一大束牡丹，姹紫嫣紅格外豔麗。

北碩郡主笑了笑，朝著太後輕輕福禮，然後將自己上的披風一扯一抖，殿堂之就有一大堆的鮮花出現在了上頭，大紅的，嫣紅的，紅的，桃紅的，滿滿當當堆了一地。

北碩郡主又才跪地叩拜，“恭祝太後福壽安康，永壽綿長。以此花獻給太後，願太後容永駐。”

太後擡擡手，“北碩郡主有心了，如此的鮮花誰看了都要說一個好看，哀家很是喜歡。”

說完看了一眼皇上，兩人彼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才又緩緩開口道，“北碩郡主既是遠道而來，又送了如此好的禮，那哀家也該理當回禮才是。不知道北碩郡主可有什麽心願或者喜歡的？”

北碩郡主朝著太後和皇上又叩了一禮，“早聽聞大祿皇宮之有千鳥池常年如春，不知有沒有幸能去看看。”

太後大約也沒想到會說這個，眼裏漾出一笑意，“不過區區一個池子，自然可以，等一會這宴席散了哀家便就著人帶你過去。”

說罷，看了一眼席間，“如意，一會兒你便就帶北碩郡主去千鳥池吧。”

未等謝如意回話，北碩郡主就道，“聽聞太後有一義，自小疼，又十分貌，其父親乃是大祿英雄，不知道有沒有幸讓陪著一道去賞千鳥池。”

忽然被點名，賀蘭飛雪也是很意外。太後看向，隨即點點頭，“既是北碩郡主有求，那就讓飛雪也跟著去吧。”

賀蘭飛雪和謝如意雙雙站起來，“是。”

北碩郡主點點頭，“多謝太後，多謝皇上。”

說罷才站起來退到一旁。

這時，段幹又將一封帖子遞上來，“啓稟皇上，我家大王還特意命我將這封帖子轉呈給您，還您能親自過目。”

皇上揮揮手，示意人將那帖子拿上來，然後拿過來翻開來看了看，隨即神就有些惠安不明。

見著皇上看後不說話，段幹道，“自大王即位以來，我天齊就對大祿非常尊重，如今，我天齊的王子們個個出衆，若是兩國能聯姻，這不是于兩國都是好事嗎？”

自古，聯姻無非兩種況，要麽是求和，要麽是鞏固關系。

天齊現在在北寧的態度，兩國會不會有一戰尚未可知，鞏固關系怕是暫時談不上，那如今就剩下一種，便是求和。

可何謂求和？嫁為求的那方，這天齊國這般說話，提及的只有王子，分明就是要大祿嫁公主過去，這是在示威嗎？

皇上自然不悅。

一時間沒有接他這話。

于是道，“此事關系甚大，段幹將軍不妨先坐下來，品嘗品嘗食，欣賞欣賞大祿的歌舞，我大祿的風俗文化？”

段幹知道這是在拒絕他，也沒當即要如何，朝著皇上福禮退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于是，宮人們很快就端了菜上來，歌舞也跟著舞了起來。

段幹看著好似沒什麽事，一邊吃喝酒，一邊鼓掌好。

整個芙蓉臺，旁的人都是默言無聲，就屬他的聲音最大。

等這宴席進行到一半時，太後先起了，借著要回宮換裳的話就先回了宮。

皇上半醉未醉間，皇後見著也就跟著道，“今日皇上高興飲多了，本宮先扶著皇上到後殿歇息著，大家各自隨意。”

這時，裕王往這邊來朝著那段幹道，“今日段幹將軍既是來了，父皇命本王自當好生照顧，不知將軍可要去宮中走走？”

段幹將手裏的一丟，拍拍手站起來，“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又看向北碩郡主，“一會兒你自去千裏池，可是要好好看看，王妃還等你回去同講呢。”

北碩郡主眸淡淡一沉，朝著段幹點點頭，低聲道，“知道了。”

只是皇上這頭一到了後殿，抓起桌上的茶杯就重重砸了下去，“和親？他天齊是要把腳往朕臉上踩是吧？怎麽不自己嫁個兒過來？還什麽郡主，以為朕真不知道什麽來歷嗎？”

皇後讓人將碎片拾撿出去，“皇上知道他非懷好意又何必怒？傷的也是你自個兒不是。”

皇上氣呼呼地王椅子上一坐，“朕看啊，他就是來故意挑事兒的，為的就是能名正言順地進攻北寧吧。”

皇後端了一杯熱茶到皇上跟兒前，“是與不是，還是要先看看才是，皇上不要生氣才好。”

皇上吐出一口長氣，接過茶杯來，“著了跟在裕王旁的人，如今可有消息回來？”

皇後搖搖頭，“眼下沒有，裕王陪著想來知道分寸，若是那段幹真是有旁的心思，裕王是會察覺的。”

如此，皇上才微微平靜了些，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大殿，鐘藍見著衆人都慢慢有往外去芙蓉臺上賞花，也站起來同晏白薇和岳氏一同往外。

走到半道，謝如意從後頭過來，見面便問起來，“上回的傷可是好些了？”

晏白薇朝著謝如意福禮道，“多謝如意公主關心，已經好多了。”

謝如意點點頭，“如此便好，那本公主就放心了。”

賀蘭飛雪這時也從裏頭出來，見著謝如意輕輕瞥了一眼，正要開口就見著太後邊的嬤嬤過來道，“郡主，公主，太後吩咐奴婢過來提醒你們，千鳥池花多水深，多留著心。”

北碩郡主為何會提及千鳥池，太後不清楚，只是這深宮中的東西消息倒是靈通。

既然不知道為何要去千鳥池，多是要仔細些的。

謝如意和賀蘭飛雪自然也是明白太後的意思。

賀蘭飛雪收住了話，“知道了。”

謝如意也跟著道，“是。”

那嬤嬤點點頭，這才往回去。

賀蘭飛雪回頭了還在座位上的北碩郡主，沖晏白薇點了點頭，“那你且就在這邊看花吧。”徑自轉去也不看謝如意，自己先往回去了。

這邊謝如意雖是不滿賀蘭飛雪這作派，但當著外人也不好立即發作，只對著晏白薇又代了幾句，也跟著往回去了。

兩人走到殿，朝著北碩郡主道，“郡主不是要去千鳥池？不如現在過去？也正好走走解解乏。”

北碩郡主立即站起來，看了一眼謝如意，又看了一眼賀蘭飛雪，點點頭，“也好，如此就辛苦公主和郡主了。讓兩位同陪，當真是有些榮寵過甚了些。”

賀蘭飛雪笑笑，“北碩郡主說笑了。”

和謝如意領著北碩郡主出來，兩人也沒走彎路，直奔千鳥池去，只是半道上，不知怎的，賀蘭飛雪忽然就肚子疼了起來。

本想忍忍的，可痛得實在難，本沒法繼續走。

謝如意本還以為是故意，可見越走越走不，又一副真是疼得厲害的樣子，也不免問起來，“你這是怎麽了？該不會吃錯了東西吧？”

賀蘭飛雪扶住欄桿，“你們先去，我等會兒就來。”

說罷就讓紫扶著自己往淨房去。

謝如意只得慢慢引這北碩郡主繼續往前，只是走了好一會兒沒見著賀蘭飛雪回來，謝如意回看了好幾眼。

一旁的北碩郡主察覺出的心緒，開口道，“公主若是擔心不妨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反正去千鳥池也是不急的。”

謝如意想了想，從剛剛那路過去，正好有條捷徑，也花不上多時間，于是點點頭，“也好，只是辛苦郡主多走路了。”

“公主哪裏的話，我正好也多見見宮中的雕廊畫柱。天齊國可是沒有這般好看的景，也沒這般巧的做工，今日也算開了眼。”

如此，兩人便尋著原路往回走。

將將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迎頭撞上一個一路過來慌裏慌張的宮侍，一見著謝如意就連忙跪下道，“奴婢沖撞了公主，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謝如意道，“你慌慌張張幹什麽呢？”

那宮侍見著北碩郡主，只低了頭去，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北碩郡主忽然一驚，指著那宮侍的上道，“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