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輿圖的衛青實際上要比這些小國自己都清楚周邊況，加上姬越所繪制的范圍并不是只包括天竺，很快就有不西域小國得知況，過去的一年間，眼見著樓蘭一日日富庶起來，樓蘭王那個老東西至今還在上國都城福，不沒有門路獻國的小國都坐不住了，甚至衛青大軍都開出去很遠了，還有小國使者日夜兼程趕上來獻國。

衛青來者不拒。

仲夏之月，萬繁盛，大軍真正抵達天竺，這一路上平定的小國已有十數個，卻有大半士卒還沒見過。

衛青的征戰經驗大多是和匈奴作戰，那是一個兇狠野蠻的草原強國，比起如狼似虎的匈奴，這一路上遇到的小國充其量只能算是羔羊，人口最多的小國能組織起的也不過是五六千人的軍隊，更別提那些猶如小兒玩的易碎兵刃和稀的騎兵資源。

一路凱歌高進。

庫納是寺廟里的一名僧人，他負責每日收取廟獲得的錢財，也負責每天日落之時把廟送回寺里，如果沒有僧人看守，這些不忠誠的人往往會跟著那些睡過們幾次的男人逃走。

廟就是寺廟每年在貧窮村落購買來的，基本上十歲就可以販賣，也不那麼容易死，把們打扮得艷人，再放到街上用四面欄板圍住，再放一個缽，就可以收錢行娼，這也是寺廟里最大的一筆收來源。

庫納見慣了這種事，反而比一般男人些，他在距離廟不遠的地方打坐，思索著自己的事。

還沒坐多久，街市上忽然鬧騰起來，庫納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盯了廟，這可是寺里的財產，然而沒有人趁拉走廟，而是哄哄地跑著躲藏起來，還有人嚷著“魔鬼來了”。

庫納一時有些茫然，他前些日子病了，按照寺里的規矩被關在禪房里，直到病好了才被放出來，他不明白什麼是魔鬼，卻知道上前一把將赤著子的廟從欄板上拽下來，準備躲回寺廟里。

然而這個年紀不大的蘇尼婭明亮的大眼睛里卻閃過一決絕，狠狠地抓住庫納的手臂咬了一口，庫納吃痛，出左手要扇掌，但就是這一個空隙，宛若貓兒一樣掙了開去，向著“魔鬼”的方向拼命地奔跑。

知道！知道！魔鬼會救！像救下希瑪姐姐那樣救下！

先鋒軍進城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救下了三個廟，前一段時間衛青下達軍令，每下一地，只俘國君，與民無擾，這是鐵令，一旦違反是要殺頭的，所以基本上大軍所到之地，都不會干擾百姓的正常生活，但十幾天前，斛律文飛進城的時候，忽然有個欄板上的人朝他嚷起來，他不明就里，見那個人要朝他跑過來，后有兩個惡狠狠的頭在阻攔，一個揪頭發，一個揮拳要打，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銅弩。

然后他就救下了一名做希瑪的廟。

后來不知怎麼，大軍一旦城，就會有很多廟沖上來求救，有斛律文飛帶頭，救廟顯然不違反軍令，很多士卒都是奴軍出，見不得這個，占下一地之后，除了群結隊上街轉悠看能不能救一兩個人，還有人組織起來半夜去寺廟里救人。

蘇尼婭就這樣撞進了黑羊的懷里，一個人拼死逃生帶來的力量是極大的，黑羊連人帶甲胄被撞得向后翻倒在地。

黑羊看著蘇尼婭那雙明亮的眼睛，忽然想起了死去很久的小妹妹，他下意識地把人抱住了，死死扣在懷里，看向來的地方。

一個惡狠狠的頭站在那里。

庫納終于見到了魔鬼。

魔鬼們穿著厚重的黑鐵甲胄，手持兵刃，其中一名魔鬼雙手抱著本該把一生獻給佛陀的廟，一雙雙眼睛朝他看來時帶著居高臨下的嘲弄，那個墮落的小賤人還在向魔鬼比劃著什麼，于是魔鬼從地上爬起來，說了一個他聽不懂的字。

“殺”。

這也是庫納去見佛祖之前聽見的最后一個字。

惡狠狠的頭，這是大部分士卒給天竺僧人的定義，和大晉國境的苦行僧不同，天竺僧基本上都是青壯年，為了躲避務農才作為僧人住進寺廟里，之所以他們一路行來遇到的抵抗都很輕微，也有一部分因為這個，年輕人不愿意保家衛國，躲在寺廟里供奉，大軍到來之后也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抗，反而關閉寺門，掩耳盜鈴。

衛青思考過要不要攻打寺廟，一方面來說這些藏污納垢的寺廟確實惹人生厭，還有一方面，寺廟里躲藏著大量青壯，是個不安定分，這時上報朝廷也不現實，最終他決定聽從斛律文飛的建議，打。

遍布佛國的天竺之地，最多的就是寺廟，基本上三五個村落集中起來供養一個寺廟，在大晉還有一項行善積德的遮布，而在佛教發源之地，僧人們就簡單暴地多，他們直接告訴信眾捐錢就能獲得來世的富貴，捐得越多，來世命就越好。

所以天竺的平民都很窮困，自己著肚子也要讓僧人吃飽喝足，一旦有人流出不愿意捐錢的念頭，僧人就會上門，說是度化，實際上就是不讓人去勞作，關在家里，等他愿意捐錢了，就是想通了。

攻打寺廟不是一件容易……好吧，確實很容易，僧人們只要確認“魔鬼”人數眾多，并且渾鐵甲，一刀下去就能要人命，敢于反抗的人就了很多，大部分的僧人會躲藏在寺廟各，也有跑回家里去的，基本上組織不起正常的反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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