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茹瑾咽了口唾沫：

“知道了，你是崔家安排在蕭家的傀儡對不對？從很久以前培養你，想把你訓練控冥昭王的禮，是因為從盛亓出生開始，崔自奇就把注意打到他上。”

這件事蕭茹瑾知道，一開始太上皇膝下只有兩個兒子，盛亓與盛譽。

盛譽無能，他一直想擁護盛亓做皇帝。

得知這件事后蕭國崇很生氣，他是堅定擁護漓國脈的忠臣，怎麼能接一個北蠻登基皇位？

正因為這件事，蕭國崇與崔司馬政見不合，同窗好友變了仇敵。

可現在看來，崔自奇當初擁護盛亓奪嫡，無非就是看他羸弱可憐，生在冷宮好控而已，崔司馬想要的一直是個偏心崔家的傀儡。

而不像現在，朝臣之上一直被蕭家人死死住。

崔自奇的野心，無非就是把崔家發揚大，為人上人！

“但若你是崔家調換的傀儡，又怎麼跟李司徒私通一起。是你們三人做得局？總不能從一開始，就是崔家與李家合謀外敵，對付盛國皇室？”

聞言李巖溪眉一挑，沒有反駁。

“反正你也是要死之人，就跟你說了吧。”

“對，你說得沒錯，明面上李家還在與中庸之道游走在蕭崔兩家之下，實則家父母早就歸順于司徒大人！這也是為何我年向你提親，父母會如此生氣的原因。”

說到這李巖溪又冷笑兩句，“所以看見了嗎，阿瑾，如果不是我還心有慈念，想給蕭家一個機會，早在十年前我們就會聯合司馬一同對付你了，何必等今日！”

“但也好，不是想著徹底滅你蕭家族門，如今也不會有意外收獲，殺掉已經變心頭大患的冥昭王！哈哈哈哈哈！”

李巖溪大笑起來，詭譎尖銳的聲線在夜里如同野嘶鳴。

“來，選擇吧！現在作為太后，或者是冥昭王心的人，你選哪個活下來？當然，其實無論選誰，你們三個都會一起死，崔太妃產子了，現在漓國徹底用不到你們三人，以后就會是崔家天下了！”

“等明日起，就能說梨戲宮一爭中，冥昭王剛愎自用，讓外國來使發襲擊，斬殺你們所有人。小皇子無憂登基，崔太妃正式為太后！”

“你現在選一個不重要的，先去黃泉等你，待明后日你們蕭家也會以監國不力的名頭盡數斬殺。到了黃泉下，你們再繼續做三口之家！”

蕭茹瑾的心越來越沉。

聽完李巖溪的話，明白了，徹徹底底明白了。

到底崔自奇鋪了個怎樣的局。

一開始，想盛亓為傀儡皇帝，卻沒想會去冷宮，改變了盛亓的人生。

曾經被欺奴役的小皇子或許真的會被豢養個廢，可因為有了心之人，他長極為可怕。

不過才幾年，在戰場上磨礪為戰功赫赫的小將軍。

無奈司馬只能放棄這個想法，轉而崔燕染進宮帝心，見崔家人顯然帶著目的進宮，蕭國崇急了，寧愿棒打鴛鴦也要強迫蕭茹瑾為一國皇后。

就這樣，悲劇開始。

盛譽厭惡蕭國崇嚴厲，連帶著不喜蕭茹瑾，新婚之夜都要冷落，讓為個人盡皆知的子皇后。

這麼看來崔家已經贏了，卻沒想到盛譽會那麼蠢，自愿駕親征作死自己，白白給蕭家機會，領養冷宮中盛子恒，一舉登基。

盛子恒登基，蕭家再次勢大，凱旋而歸的冥昭王在這時回京，漓國開啟三足鼎立的局勢。

這一年來崔自奇都在籌備，怎樣在兒生下腹子后消滅兩方勢力？

為此他做了個局。

先是聯通南疆，想用蠱殺死盛亓，安排寵姬接近瑞慶王，沒想蕭茹瑾突然出現再次破壞計劃。

但這次計劃有巨大收獲，盛亓與蕭茹瑾關系敗，他忙不停蹄又把多年前飼養的北儺傀儡拿出，讓人勾引盛亓。

可惜沒想到，就算把傀儡打扮蕭茹瑾相似的樣子，還有羌族人無法抵抗的脈，他仍舊破壞不了蕭茹瑾同盛亓的。

反而蕭青失去印、崔燕染的孩子也被奪走了。

無奈使用最后一計，李司徒李巖溪。

難怪生產當晚就有人對蕭茹瑾通風報信，現在細細想來，剝繭，所有片段連一條線，驚覺都有跡可循。

就算如今蕭茹瑾中計了，也不得不說。

崔自奇，著實聰慧過妖。

蕭茹瑾閉上眼睛，深深長嘆一口氣。

“我認輸，放了盛子恒吧。”

沒想蕭茹瑾居然直接回答選皇帝，沒有多猶豫，在場蕭錦瑟與李巖溪都驚了。

彼此對視一眼，皺起眉頭狐疑：

“冥昭王可是同你青梅竹馬年東宮的誼，你真舍得？”

事到如今他們也調查清楚了蕭茹瑾與盛亓所有事，不信人如此毫無波瀾。

蕭茹瑾卻扯扯角，看著垂下頭顱安靜失神，但渾仍舊赤紅滾燙的男人。

“他且全然沒了理智，為你的傀儡，我如何選擇？”

“就因為沒了理智便放棄，不愧是你蕭茹瑾，冷心絕。”

蕭錦瑟輕嗤一笑，提醒似的推了推盛亓。

“冥昭王，你竟然就為了這種人甘心步死門，真是可憐。”

盛亓仍舊沒有反應。

蕭茹瑾并不喜歡別人憐憫盛亓，但確實注定會辜負他。

對于此，蕭茹瑾沒有任何反駁的話。

手下意識小腹，騎裝鎧甲厚重，別人看不出孕婦，但蕭茹瑾似乎能覺到肚子里孩子狠狠踢了踢，像是也在抱怨這個薄寡幸的阿娘。

蕭茹瑾苦笑，閉上眼搖頭。

抱歉，也不是想的。

在看見無上皇手記的時候，蕭茹瑾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為何蕭家人能夠世世代代守衛漓國統，為家國的忠臣。

盛行忱會。

蕭茹瑾不信怪力神，但兒時看話本中看過一事。

有種做言靈。

使用言靈，中咒人永遠不能忤逆施咒人下任的承諾。

不敢確定蕭家族人是不是中了言靈這般東西，但肯定，無上皇與蕭家也有過易。

就像李家世世代代勤懇鉆研陣法進殺戮之樓，蕭家用三公之首的帝王更換脈后人都會為盛氏江山的奴隸。

所以保護盛譽的孩子，對蕭茹瑾來說像是本能。

都覺得荒唐，可是實擺在這，沒有辦法。

見蕭錦瑟都這般諷刺了，蕭茹瑾沒反抗，樓邊的二人更疑了，干脆想出個注意。

李巖溪面極冷，拖著盛子恒往前走兩步：

“阿瑾，我改變主意了。”

“現在我要你，選擇放棄的人，親手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