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敞開著,時間久了眼睛適應黑暗,霍景煜狀況好了很多。
他靠坐在角落的墻壁,明明開著門,卻像是被什麼困住了。
大概是黑暗實在是令人不愉快,時間無限拉長,連都變得敏銳起來,以至于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抬眼看過去。
纖細的形從外面走進來。
陸念不說話,沉默著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
“啪嗒”一聲。
打火機的聲音中,一簇小火苗亮起,約照亮漂亮致的臉。
霍景煜這才看清拿來的是蠟燭,點燃后一小盞火苗搖曳著映在他沉的眼底。
“哪兒來的?”
“找人要的。”陸念道:“這些應該夠燃一夜,我先走了。”
依然不喜歡他,甚至還是害怕他。
做這些也只是為了心里舒服些,沒打算停留。
霍景煜目黏在的上,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要走,手指輕。
搭在膝蓋上問:“你要什麼?”
陸念愣了下:“嗯?”
“你幫了我,想要什麼?”
霍景煜耐心重復,直勾勾看著道:“錢?地位?還是別的什麼?又或者說霍司州?你想要什麼作為答謝?”
神經病。
霍司州是人又不是品,是能用來當作答謝的嗎?
陸念更覺得他莫名其妙,瞥他一眼,平靜道:“我什麼都不要,我也沒幫霍二什麼,一點舉手之勞,是人都能做。”
總覺得霍景煜這個人很奇怪也很危險,相久了心里的。
出來很久了,陸念不想再耽擱時間,扭頭毫不留地離開。
霍景煜靜靜坐在地上,蠟燭的小火苗在他側晃。
他表深沉又奇怪,盯著陸念的背影看了很久,緩緩勾起了角。
*
時間不早,宴會要散場。
陸念全程像個形人,手上的禮也沒機會送出去。
跟著人往外走的時候,白發管家突然攔住,微笑:“陸先生,老爺子請您過去。”
霍老爺子要見?
陸念吃驚睜大眼睛,跟在管家的后,心忐忑不安。
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人,有哪里值得霍老爺子這樣份的人看在眼里。
有幾分不安,管家把帶到書房門口。
推門而,霍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半閉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陸念不清他到底睡沒睡,站在原地局促低聲:“霍老先生。”
沒得到回應,就垂頭站著,心思浮。
“陸助理坐。”
睿智的目落在上,霍老爺子笑了笑:“別張,我只是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請你過來說說話。”
他這樣說,陸念卻不敢真的把他當普通老人。
哪怕已經退了下來,他的能量依然不容小覷。
猛虎不會因為年老,就變吃素的兔子。
“謝謝。”
陸念手腳無安放,想了想把準備好的禮拿出來:“霍老先生生日快樂,祝您壽比南山、健康長壽。我也沒什麼可拿出手的,小小禮不敬意。”
管家接過盒子,送到霍老先生面前。
陸念本就沒覺得這份禮有機會送出去。
整個首都,想討好這位老爺子的人不勝凡數,奇珍異寶、貴重禮送到面前,對他來說恐怕也尋常。
沒指霍老爺子能放在心上,不料他竟然親手接過去拆開包裝。
心臟提了提,更張了。
送的禮是魚竿。
上次見到霍老爺子在湖邊釣魚,買不起什麼珍貴的禮,只能投其所好。
對來說很貴的東西,在這位老爺子眼里只怕算不上什麼。
陸念有點不敢呼吸,局促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設計還算巧。您就當……”
說不下去。
當什麼呢?
這魚竿全部加起來,恐怕還比不上霍老爺子平常用的魚鉤值錢。
放在霍家都浪費地方。
陸念的臉燒紅了。
“不錯,這個牌子的魚竿我聽說過。”
霍老爺子卻沒有嫌棄,反而和善道:“管家,幫我放好。明天就用這個魚竿釣魚試試。”
這魚竿確實算不上貴,價比很高,許多喜歡釣魚的人都用這個牌子,顯然是用心了。
掃過陸念,霍老爺子無聲嘆息。
轉而道:“當司州的生活助理很辛苦吧?陸助理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不辛苦,能跟在霍總后是我的幸運。”
陸念應了聲,有片刻迷茫。
的未來嗎?
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未來呢?
抓住指尖,低聲說:“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做好分事。”
“據我所知,陸助理家里況不太好。”
霍老爺子平靜道:“你養母況不穩定,養父也要做手。司州幫你那些錢能度過當前難關,后續養護也要花不錢吧?”
陸念了下。
他怎麼會關注的家庭狀況?
頭埋更低,訥訥應聲:“多虧霍總提拔,家里已經好多了。”
“換腎不是手結束就好,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端起熱茶,霍老爺子道:“你的工資勉強支撐,然后呢?陸助理,你年紀也不小,該為未來打算了。難道你就沒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陸念眼睫了下。
有些不確定,霍老爺子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在這位面前不夠看。
“霍老先生,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干脆直白道:“我這個人笨得很,猜不到您想跟我說什麼。”
“我倒覺得,陸助理大智若愚。”
霍老爺子笑笑:“你想改變現狀,而我能幫你。”
他當然可以說這句話。
陸念的困難歸究底是一個字:錢。
對于霍家這樣的人家,錢反倒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陸念并不覺得這世界會天上掉餡餅,咬著問:“您要我做什麼?”
“司州是個好孩子,天賦出眾、聰明理智。霍氏到他手上我很放心。”
依然犀利的目帶著迫力,老人道:“霍家落在他一個人上,作為霍家掌權人,他不應該跟一個男人牽扯不清,更不該隨便為了一個人不顧自安危。”
“陸助理拿著錢換個工作,重新開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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