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醫院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繃，對出醫院的人審核都嚴格了許多。

陸念長相無害瘦弱，陸爸爸和陸媽媽又在這邊就醫，還是經過幾次詢問才順利進住院部。

去探過陸爸爸和陸媽媽后，提著自己的東西沒有立刻離開。

想到醫護人員的討論，放輕腳步，拐到另外一間病房。

*

于秀秀抱著膝蓋坐在病床上，小小一團，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段時間，可以稱之為風暴的中心。

怕出事，醫院方面免費將換到了單人病房。

生活條件好了許多，醫護人員的態度卻冷淡了很多，檢查、照顧盡心盡責，卻每個人都態度冷淡。

不像從前，因為年紀小生了病，每個人都對輕聲細語、溫親切。

還有，紀醫生……

眼底閃過愧疚，于秀秀埋頭在膝蓋上，了手掌。

“你好。”

這時，一道好聽輕的聲音響起。

于秀秀嚇了一跳，白著臉轉過頭。

“我沒有惡意，你不要害怕。”

陸念忙和聲音：“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你是記者嗎？”

于秀秀歪歪頭，看又看病房門：“我爸爸媽媽呢？”

這段時間，有很多記者采訪。

已經習慣了，臉上的表有點麻木。

“我不是記者，其實……其實我也是個病人。”

靈機一，陸念示意手上的東西：“剛辦完出院手續。我過來的時候門口沒人……打擾到你了嗎？”

聽到不是記者，于秀秀明顯放松許多。

“他們可能去忙了。”

長相清秀，臉頰消瘦略有凹陷，年紀不大，乖巧聽話的樣子。

怎麼都不像是會誣陷別人。

陸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站在原地有些尷尬。

“你也是聽說我的事了吧？”

苦笑一聲，于秀秀低頭問：“你討厭我嗎？”

想了想，沒回答的問題，反問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輕聲問：“紀醫生對你不好嗎？”

“他是個好醫生。”于秀秀垂眼，眼眶紅紅的：“我也沒有辦法。”

陸念擰眉。

這跟變相承認污蔑有什麼區別？

“你知道你那些言論，給他帶來多困擾嗎？”

忍不住道：“紀醫生本來被選中出國流醫，現在資格取消了。網上大家都在罵他，很可能會毀掉他的前程。他還這麼年輕，醫那麼高超，本來該有遠大的前程……”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這樣。”

于秀秀的眼圈紅了，的臉上帶著愧疚，哽咽著低聲：“你不要再說了……”

“秀秀，你也不是無于衷的，是嗎？”

見這副模樣，陸念放了語氣。

試圖曉之以：“紀醫生沒做錯什麼，他一向盡職盡責。你這樣做會毀了他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舉報他？他這麼好的醫生，將來會救治更多病人。你忍心讓他離開醫院，前程盡毀嗎？”

于秀秀神容，臉上出點遲疑：“我……”

“你是什麼人？！”

一道尖銳的聲響起。

滿臉愁苦的中年夫婦進門，看到陸念的第一時間滿臉警惕。

“誰準你進來的？你是誰？”

“抱歉，我……”陸念張口想解釋。

于爸爸瞪大眼睛：“出去！我們不想聽你說話，秀秀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你不出去，我們醫生護士了！”

“我只是想了解下況。”

陸念皺眉，好聲好氣：“你們舉報紀醫生，就沒什麼想說的嗎？他何其無辜，要被你們幾句話毀掉前程，你們為什麼要污蔑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于媽媽神一變，手推：“你出去！你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你們等等……”

陸念還想再說些什麼。

于爸爸和于媽媽本不給說話的機會，手用力推。

混中，有只纖細的手往掌心里塞了什麼。

不等細看，陸念就被于爸爸在肩膀上重重推了下，差點跌倒。

“滾！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別再來了！”

扔下這句，病房門被重重關上。

陸念不甘心，湊過去敲了敲房門。

只換來一聲怒吼：“滾！我們保安了！”

完全是不配合的態度。

“念念？”

紀青瀾詫異的聲音，打斷了敲門的作：“你出院了？你怎麼在這兒？”

陸念一僵。

他沒再穿白大褂，依然是一休閑西裝，鼻梁上架著眼鏡，看起來像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幾天沒見，他的眼下有淡淡青黑，證明他并不像表面這樣平靜。

“我們換個地方聊。”

看一眼閉的病房門，紀青瀾帶著陸念離開。

*

一路下樓，紀青瀾送往外走：“以后不要再去找于秀秀一家了，這件事你不要摻和。”

“我想幫你。”

咬住瓣，陸念輕聲說：“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我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的眼神清澈，說相信他的時候芒堅定，不帶毫懷疑。

紀青瀾眼底染上暖意，目落在的發上。

烏黑的發，因為剛才的混有幾縷糟糟翹起，被太一照呈現出金黃的暖。

指尖了，強忍住幫捋順的沖，紀青瀾溫和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念念，這種事沒那麼簡單，我會想辦法理的。”

“我想試試。”

垂下眼睫，陸念固執道：“青瀾，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想幫幫你。”

剛想展示手上的紙條，想告訴他自己不是一無所獲。

“念念，我沒有開玩笑。”

紀青瀾嚴肅表，目認真：“這很危險，你別摻和，好嗎？”

陸念蹙眉。

讓袖手旁觀做不到。

約中，預這件事跟有關，更沒辦法做到置事外。

“紀青瀾！”

突然，有人發出興的呼喊：“這不是那個，故意用高價藥賺提的黑心醫生嗎？”

“在哪兒在哪兒？哦，長得人模狗樣，不當人！”

“呸！賺別人救命錢 ，你也配當醫生？”

“你怎麼還不去死！”

……

人群飛快聚攏過來，群激憤唾罵。

陸念心頭忽然涌上不好預，指尖輕：“青瀾……”

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