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微頓，接著又出點慌：“我，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確認霍總沒事……等霍總醒了我就會離開，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所以，不要趕走好不好？

不親自看到霍司州安然無恙，回家也會坐立難安的。

看著臉上的哀求，顧釗沉默片刻，帶著幾分心疼無奈嘆氣：“念念妹妹，在你眼里釗哥是什麼兇神惡煞的壞人嗎？”

“不是，我沒有……”

陸念愣了愣，搖搖頭。

顧釗表面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幫了很多次。

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覺得他是個壞人？

就是，太張了。

訕訕垂眼，陸念小聲道歉：“對不起啊，釗哥。我就是……怕你也覺得我……”

有點說不下去了。

覺得什麼呢？

覺得是個惡毒愚蠢的人，會因為嫉妒故意出賣公司機，會殺害一只無辜可的小鳥。

連證據都沒有，說這些顧釗要怎麼回答呢？

這跟他說相信，有什麼區別？

話到邊，陸念又咽了回去。

臉上帶著難過，低聲說：“謝謝你，釗哥。”

謝謝他在這種況下，依然沒有說難聽的話辱。

也謝謝他沒有趕走。

氣氛實在是太過低沉抑，顧釗不喜歡這樣，故意玩笑逗：“謝哥哥什麼？”

他總是這樣，口頭上要再占點便宜。

平常陸念都會紅臉不好意思答話，這會兒卻抬起頭認真看著他，道：“謝謝釗哥還愿意我一聲妹妹。”

而不是嫌棄地讓滾開，或者討厭。

經歷過別人的懷疑和厭惡，這樣的和善也顯得彌足珍貴。

陸念道謝十分真誠，顧釗卻聽得有點心酸。

長得這樣漂亮。

瑩白如玉，這段時間一頭的黑發長長了些，披散在腦后，猶如這個人一般乖順。

一雙小鹿眼澄澈干凈，要是去娛樂圈只憑借一張臉就能夠紅。

就是這樣，只靠一張臉就能輕易獲得別人喜歡的。

但是此刻卻顯得這樣卑微又膽怯，只是因為他態度和善些，就這樣鄭重其事地對著他道謝。

顧釗心里并不覺得竊喜，只覺得不太好。

這樣的緒明顯不適合他這樣的場浪子，在臉上出短暫的片刻就被他迅速遮掩過去。

抬手直接了陸念的發，含糊道：“是不是傻？你我一聲哥，哥不你妹妹什麼？姐姐嗎？”

他似笑非笑：“哥喊你姐姐，你敢應嗎？”

陸念知道他是在故意緩和氣氛，配合著出一點點弧度，勾起一個勉強的笑容。

“當然不敢。”

說：“但我還是想謝謝釗哥。”

“傻。”

顧釗別開眼，不敢看那雙干凈的眼睛。

環視一圈，沉默道：“霍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你在這里站著也不是辦法。不然……”

“我不走。釗哥，你別讓我走好不好？”

陸念一個激靈，以為他還是要勸離開。

頓時睜大眼睛，帶著幾分可憐哀求道：“釗哥，我沒事的，我保證霍總醒了我就走。你不要讓我走……”

話到了邊又被咽了回去，顧釗嗤笑：“說你傻。哥什麼時候說讓你走了？”

“不想走也不能傻站著啊。”

他說：“走，哥給你找個地方坐著等。等霍哥醒了，哥給你信兒。行吧？”

陸念想說不覺得累，也不需要坐著。

霍司州還沒醒，坐也坐不住，不如就這麼站著。

但現在，別人的善意對來說彌足珍貴。

顧釗明顯是關心，沒辦法拒絕，也不想讓顧釗擔心。

最后還是順從點頭，跟在顧釗后。

顧釗這樣的份，只是要個地方坐還是信手拈來的。

陸念被安排在護士值班的地方，這會兒里面沒有人，可以在坐在椅子上慢慢等，困了還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覺。

當然沒什麼心思休息，等顧釗離開后就忍不住站起在值班室里踱步。

從來沒有覺到，黑夜是這麼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這樣難熬。

*

顧釗換了服，才回到病房。

白知夢正守在病床邊，時不時還拿棉簽沾水給霍司州潤瓣，照顧得周到又。

顧釗看了會兒，勾起角意味不明地笑笑：“這里又沒有其他人，還這麼演。不累嗎？”

白知夢手上的作沒有變化，耐心做完了才慢慢扭過頭，看著他道：“顧釗，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本沒什麼太多際，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你又怎麼知道我是在演，而不是真的心疼阿州？”

他憑什麼就那麼篤定，沒有半分真心？

顧釗沒說話，只是十分輕蔑地又笑了 一聲。

真的心疼？

就這朵黑蓮花？

其他人看不穿，不代表他看不穿。

白知夢這樣的人，或許是有幾分真心，但絕對不多。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比自己的利益謀劃更重要。

最的人，只有自己。

只是偽裝得太好，加上天生心臟病，擁有了病弱的殼子，導致很有人能夠窺見真實的里。

顧釗沒心思拆穿，也不在乎到底要演到什麼程度。

都說論跡不論心，如果真的能演一輩子，那就不算演。

或許說得對，陸念那樣單純的格，本不能承霍太太這個位置帶來的風險。

唯有這樣一朵黑蓮花，才能如魚得水。

顧釗沒有手別人的想法，心思在腦海里打了個轉兒就被掩蓋下去。

他手上提著一桶湯，把保溫桶放在了床頭桌上。

上除了他慣用的香水氣息，還帶著點食的香氣，明顯是吃過早飯來的。

這個總是對孩無比憐惜的花花公子，不僅沒給白知夢帶早餐，帶來的湯也完全沒有跟客氣下的意思。

指甲陷掌心，白知夢依舊維持著完無瑕的、屬于白大小姐的微笑。

心卻又忍不住給顧釗暗暗記了一筆。

果然沒有覺錯，這個顧釗就是不喜歡，甚至故意針對。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