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剛上車，手機便亮了起來。

垂眸，看到打電話給自己的人，心頭倏地一。

霍司州為什麼這個時候給打電話？

陸念想不明白。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醫院里陪著白知夢才對吧？

怎麼還有有空閑聯系自己呢。

這個事實讓陸念忍不住苦笑起來。

指尖落在拒絕的紅按鍵上，陸念想要掛斷。

卻在最后一秒的時候又有些猶豫。

萬一……是有什麼事要找怎麼辦？

猶豫之時，安柚子忽然拍了一下陸念的肩膀。

陸念的指尖抖了抖，直接按下了拒絕鍵。

電話被掛斷。

安柚子不明所以地探頭過來：“念念你發什麼呆呢？電話響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不接？”

“是誰打的呀？”

陸念在對方湊過來之前便把界面退出。

搖了搖頭，隨口道：“沒什麼，是不認識的號碼，我不知道要不要接。”

“不認識的號碼還是別接了。”安柚子沒發現什麼端倪，順著陸念的話聊道：“我之前接了好幾個不認識的號碼，都是廣告推銷。”

“這些人真的是煩死了，我一開始還說不需要，結果他們像聽不懂一樣！”

安柚子不滿道：“后來我干脆都不接陌生號碼了。”

“嗯，所以我也沒有接。”陸念心不在焉地應聲，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

沒過去一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還是霍司州。

陸念剛跟安柚子說過是不認識的號碼，這時候便沒有猶豫，直接掛斷了。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安柚子拍了一下手掌：“這些人真的特別執著，會連著給你打好幾個！”

建議道：“干脆拉黑算了，煩死人。”

“確實有點煩。”陸念把手機收起來，靠在座位上：“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好，到了我你。”安柚子把自己手邊的外套遞給：“你睡會，放心吧，有我在！”

陸念拿過外套沖笑了笑，然后側過頭去。

車子這時候飛速前進，夜晚的窗外燈火璀璨，正在急速倒退。

拉出模糊的影。

漆黑的眼眸中也倒映出點點亮。

陸念緩緩閉上眼睛，手里握著手機。

腦中閃過許多過往發生的事。

如果……

如果霍司州再打一次的話，就接。

時間一點點過去。

手機安安靜靜，再也沒有亮起。

陸念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嘲弄地笑了一下。

是在期待什麼？

夠了。

別再去肖想那些本來就不可能的事了。

難道失了這麼多次，還不夠嗎？

在他做出的選擇中，難道還不該明白嗎？

陸念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

究竟是在等什麼？是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明明在面對白知夢跟自己的時候，霍司州從來都沒有選擇過。

憑什麼會覺得霍司州對不一樣呢？

不過都是錯覺罷了。

等用錄像證明自己的清白，拿完離婚證，他們就會是陌生人。

再也不會有任何集。

這樣就很好。

對大家都很好。

*

霍司州站在走廊上給陸念打了兩個電話，都被掛斷了。

護士已經勸不住白知夢，跑出來讓他趕進去看看。

正想打第三個電話的霍司州猶豫片刻，收起手機，快步走進病房。

“阿州……”

看到進來的人，白知夢的眼眶微紅。

等到霍司州走近，抬手抓住對方的袖：“我以為你不見了，我好害怕……”

本就臉非常蒼白，此時看起來更加憔悴了。

“我出去打了個電話。”霍司州頓了頓，沒有拉開的手，解釋道：“等會方阿姨就會過來。”

白知夢捂著輕輕咳嗽了兩聲。

輕聲道：“我媽也一晚上沒睡……都怪我，讓你們擔心了。”

“多注意自己的狀況。”霍司州沒回應這句話，只是語氣冷淡道：“不要讓關心你的人擔心就好。”

白知夢微微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霍司州這句話好像是把自己給摘出去了。

但眼下也沒辦法說什麼，只能點頭：“我知道，下次我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是方阿姨擔心你。”霍司州：“年紀也大了，你應該多諒。”

這次霍司州說的很明白了。

白知夢被子下的手忍不住。

他竟然連擔心自己這件事都不愿意承認。

自己就那麼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嗎？

“我知道我媽擔心，幸好有你在，阿州，謝謝你。”白知夢沖他微笑，一臉脆弱的模樣。

“只是方阿姨給我打電話，我恰好還沒出發。”

霍司州頓了頓，決定把話說清楚。

直白道：“我們之間不適合說這些，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沒錯，但我已經有家室，不該在這里留太久。”

他說：“陸念會不開心。”

霍司州把陸念不接電話還有在電梯前說的那些話都當做是生氣的表現。

他知道陸念很不喜歡霍景煜。

所以，是不可能跟霍景煜在一起的。

他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回去跟陸念也把這些事都說清楚。

“阿州，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白知夢著急地坐直，剛要開口，病房的門被推開。

同樣一臉憔悴的方珠佩走進來，著急道：“夢夢，你醒了？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還難？”

話被打斷的白知夢抿了，還是沒有發作。

搖搖頭：“我沒事，媽，你別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方珠佩嘆了口氣：“我擔心了一夜，你這孩子，真是要嚇死我了……”

白知夢昨天晚上突然發病昏迷，方珠佩趕給霍司州打電話，連夜把人送到了醫院。

一夜都沒睡好。

“方阿姨。”霍司州：“我問過醫生，醫生說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就可以。”

他說完，看向白知夢：“這段時間你帶薪休假，不用去公司了，先養好。”

“好，好，我知道了。”方珠佩點頭：“辛苦你了司州。”

“沒事。”霍司州對方珠佩的態度非常好，語氣都放緩了許多：“方阿姨，你也注意自己的。”

方珠佩點點頭，“司州，你……”

“我跟知夢之間是朋友，做這些不必掛齒。”霍司州：“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