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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放狼歸野(二) 更多小說容請訪問sto.🎉co🌸m
中原實力不濟的時候,想要讓胡人歸化,那與火中取栗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不好,說不定還會引火燒。
當年馮某人想要馴化禿髮部,恩威並施了好些年。
最後還是隨著大漢的國力軍力的不斷增強,勢力不斷深涼州,這才如同熬鷹般地把禿髮部的雄鷹熬了獵鷹。
河北如今憂外患,司馬太傅自然也不可能幻想著幾個月的拿就能讓數萬胡騎磕頭就拜。
真要如此天真,他也不可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說不得最後還會讓胡人搞得人頭落地。
所以這一次他把拓跋兄弟放出去,實在也是被於無奈。;
強行吞下數萬胡騎會消化不良,但不吞下又沒有足夠的騎兵對抗漢軍。
由此可見,馮某人挖坑技,一環扣一環,簡直就是惡毒到了生兒子沒屁眼的地步。
這些年大魏越來越難以從草原上獲取戰馬,以前的名震天下的大魏騎,已然漸漸沒落。
而現在,這種狀況居然還會導致拿下河北的司馬太傅在此時進退兩難?
與馮某人的深謀遠慮相比,河北這些世家,有一個算一個,都算得上是井蛙之見。
寧願把自家錢糧埋在地窖里發霉變爛,也不願意拿出來借給司馬太傅用一用。
用一用怎麼啦?
司馬太傅借這些錢糧,難道僅僅是為了自己嗎?
還不是為了守住河北?;
既然你們不借給老夫,那老夫就換個人去借好了。
只是河北現在偏偏又是司馬太傅的基本盤,他又不敢真正下狠手,把這個地方砸個稀爛。
估計那些世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對手宛若鬼神,隊友猶如豬狗,讓司馬太傅不發出長長的沉重嘆息:
「既生懿,何生永?」
正當司馬太傅在自憐自哀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太傅,嘏有事求見。」
「是蘭石啊,進來吧。」
傅嘏應聲而,微微一施禮,輕聲道:
「太傅,那拓跋兩兄弟已經出城與他們的族人匯合了。」
司馬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問道:;
「可有什麼異?」
傅嘏搖了搖頭:
「這倒是沒有,應沒有傳什麼消息過來,而且據探子回報,那些胡人正在整隊,看起來確實是要開拔的樣子。」
司馬太傅聞言,面上的表沒有毫變化,唯有語氣稍有波:
「沒想到那拓跋悉鹿,居然還能忍得下這口氣,倒是讓我有點意外。」
說是要放狼歸野,但以司馬太傅的城府,又怎麼可能沒有防範的手段?
安應是必然,而對於拓跋兄弟在城外突然反水的可能,更是早有準備。
只不過很顯然,拓跋兄弟二人看起來很老實,並沒有做出什麼沒有頭腦的過激舉。
只聽得傅嘏輕聲道:
「太傅,依嘏看來,以那拓跋悉鹿的暴無禮,怕是難以做到這一點。」;
「依嘏看來,那兄弟拓跋綽,頗為不凡。胡人能咽下這口氣,恐與那拓跋綽不了干係。」
司馬懿不以為意地笑笑:
「蘭石是在提醒我要注意那拓跋綽麼?」
他搖了搖頭,「區區胡兒罷了,用不著太過看重。而且若是此胡兒當真與他人不一樣,那不正好給那些人多添些麻煩?」
「眼下,還是要以太行山西邊為重,分心不得啊!」
聽到太傅這番話,傅嘏再看向司馬太傅花白而又凌的發須,憔悴而蒼老的面容,終是沉默不語。
論起詭詐毒,天下人恐無人能出馮賊之右,其人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太傅年事已高,面對這等強敵,力已經是有所不足。
更別說河北這些世家,又牽扯了太傅不力。;
唉,與這些相比起來,一個胡兒確實可稱得上是區區而已。
再想想太傅已經在胡人那裡安了應,做好萬全之備,自己卻作如此多餘之言,委實有些不知輕重。
這般想著,傅嘏輕一施禮,退了出去。
——
拓跋悉鹿和拓跋綽兩兄弟自然不知道,自己二人只要稍有不慎,就會陷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幸好,此時的兩人確實如傅嘏所言,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倒是懵懂無知地渡過了一關。
「可寒,真的是你嗎可寒?」
拓跋本部的大小首領,看到拓跋兄弟二人,一下子就是激地匍匐在拓跋悉鹿的腳下,親吻他的腳面:
「我們終於等到你了,可寒。」
拓跋悉鹿同樣是激萬分。;
這幾個月來,他幾乎就以為,自己這輩子再沒有機會見到族人了。
如今聽到眾人的稱呼,再被眾人這麼一跪拜,不就是悲喜加,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你們,你們都還好嗎?快起來,快快起來!還有,你們怎麼都我可寒?」
聽到拓跋悉鹿的話,眾大小首領皆是泣言:
「可寒,我們都被騙了啊!魏人無信,把我們騙過來,說好的足足食,一開始的時候還好,族人尚還能勉強吃飽。」
「但沒過兩日,糧食就漸漸地供給不足起來,魏人先是哄騙我們,讓我們拿馬匹去換糧食,然後又迫我們,讓我們背叛可汗……」
控訴著魏人的無恥棄義,述說著這半年以來大夥所到欺騙與欺,不人竟是哭出聲來。
「可寒,大可寒已經沒了,你就是我們的可寒,你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聽著族人的哭述,看到族人的慘狀,再想起司馬太傅當初求自己的模樣,拓跋悉鹿不就是怒火衝天:
「那魏人……」
才說出三個字,腳後跟就被拓跋綽踩了一下,讓拓跋悉鹿頓時想起自己兄弟的告誡之言,於是他生生地改口道:
「那魏人所為,我已盡知矣,此皆底下人瞞著太傅所為,我已盡告之太傅。這一次出來與爾等相見,便是奉太傅之命,特意為解決此事而來。」
眾人聞言,皆是驚疑不定。
只是新可寒一口咬定如此,他們亦是無話可說。
再聽到拓跋悉鹿已得太傅首肯,要帶領他們前去向地方大戶借糧,心中疑慮就是去了大半,臉上哀容頓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不已。
借糧好哇,向漢人借糧,可是大鮮卑祖傳的傳統了。;
聽說檀石槐大人的時代,不用大鮮卑開口,漢人皇帝就主給他們送上糧食。
現在雖說大鮮卑已大不如前,但可寒能讓魏人太傅認錯,主請他們去借糧,倒也算得上是頗有誠意。
事不宜遲,仍忠於拓跋悉鹿的鮮卑各部大人,紛紛點齊了本部兵馬,隨著新可寒一聲令下,便浩浩地向著目標出發。
直至遠離鄴城數十里,拓跋悉鹿這才敢稍稍停下,盤算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家底。
勇士不過數千,馬匹更是老弱,甚至有一些勇士,連馬匹都沒有。
沒有了翅膀的草原雄鷹,那還能雄鷹嗎?
一念至此,拓跋悉鹿心裡不就是悲從中來。
莫不,上天當真要絕拓跋氏?
「阿兄,我們只有五天的口糧,五天之,必須要想辦法借到糧食,否則的話,我們只怕就要斷糧……」;
拓跋綽這個時候,又給拓跋悉鹿一個壞消息。
「我……」
拓跋悉鹿狠狠地砸了一下馬背,驚得馬匹就要嘶著衝出去,幸好他騎湛,知馬匹脾,安一番,這才沒有發生意外。
「五天?五天怎麼夠?魏人不是說過,五天後會再供給我們糧食嗎?」
拓跋綽苦笑:
「阿兄,話是這麼說,但我們敢賭麼?」
拓跋悉鹿默然。
魏人無信又無義,這是此時此刻在他心裡不可搖的信念。
就算是耿直如拓跋悉鹿,這個時候也知道,這司馬懿看似把自己等人放出來了,但實則卻是在無形中牢牢地控制著一切。
數千人馬,說多不多,說不。;
再加上自己等人還是胡人,人生地不,手裡更是只有五天的口糧。
就憑這些,想要在河北掀起什麼風浪,本就是自尋死路。
所以接下來,自己等人,還是得按司馬懿的安排,前往指定的地點和人家借糧。
拓跋悉鹿雖說恨不得當即領兵回頭,攻破鄴城,把那司馬懿揪出來千刀萬剮,但他最終還是咬著牙說道:
「走!去元城。」
雖說此時還沒有形後世的五姓七,但已有端倪。
如河北的博陵崔和清河崔,及范盧氏,都已經算得上是河北世家大族數一數二的大姓。
世家大族可不是只有田產和錢糧,名為護院實為宗兵的私兵也不。
再加上莊園自給自足,塢堡林立自保,說是自一小國也無不可。;
而這些特意被他放出去咬人的拓跋胡兒,看起來數量不。
但卻是如同被拔了的草,連去崔氏和盧氏本宗的資格都沒有,最多只能拿一些旁支打牙祭。
所以司馬懿祭出的拓跋氏這把刀,第一刀砍向的,並不是崔氏和盧氏,而是元城王氏。
元城本與鄴城同屬魏郡,但在曹丕稱帝後,把魏郡分出去一部分,分置平郡,郡治就是元城。
春秋時期的魯僖公十四年(前643年)八月,元城的沙鹿山在秋雨連綿中崩塌了,臨河山墮黃河之中。
時晉國的史為此占卜詞曰:為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鹿崩。後六百四十五年,宜有聖興。
《春秋經》、《公羊傳》、《春秋傳》等史書對此皆有記載。
六百多年後,正值漢宣帝在位,元城出了一位子,此姓王,名政君。;
漢宣帝甘三年,王政君在甲館畫堂給太子生下了一個兒子,同時也是漢宣帝的世嫡皇孫。
漢宣帝欣喜萬分,親自為其取名,在宮庭里擺下了歡慶盛宴,孫兒被他「常置左右」。
這個孫兒,就是漢帝。
王政君也由侍升為婕妤,再升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歷經四帝,國六十餘年。
元城王氏自然也是跟著水漲船高,最後形了「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諸曹,分據勢滿朝廷」的局面。
王氏子弟里最出名的一個,作王莽。
沒錯,就是把王政君氣得拿傳國玉璽砸地,最後把傳國玉璽摔壞了一個角的那個王莽。
雖說王莽的新朝不被承認,王莽本人最終亦是死無葬之地,元城王氏的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
但世家大族數百年風流,終究還是有其底蘊在的。
再加上後漢兩百年的休養生息,雖說元城王氏再也沒能復見前漢時的輝煌,但至郡守者亦有之。
故而元城王氏雖說不能與崔氏盧氏相比,但稱一個地方族還是勉強夠格的。
對於司馬懿來說,元城王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又與魏郡相鄰,離鄴城不遠,易於控,正是拿來殺駭猴的最好靶子。
——
漢延熙十一年,偽魏正始九年,河北平郡郡治元城發生兵。
兵這種事,對於現在的魏國來說,本就是稀疏平常之事。
無論是河北還是關東淮南,隨著魏國的屢屢戰敗,引得國盪不安,人心不穩。
再加上九品中正制的變味,兩代偽帝連續被迫東巡,曹爽掌權,司馬懿主河北等等事,導致朝廷對地方的控制也在不斷削弱。;
朝廷控制力的削弱,為了維持地方穩定,又不得不加大對地方豪強和世家大族的依賴。
地方豪強和世家大族的勢力於是越發膨脹,越發削弱了朝廷對地方的控制……
頗有重蹈後漢末期螺旋升天自的覆轍之意。
這也是為什麼就算是司馬懿明明功主河北,但在很多時候,卻對河北世家大族無可奈何的原因之一。
皇權不下鄉還算是好的,現在大魏府的權力,最多只能局限於一城之。
就算是賦稅這種朝廷命脈,都是掌握在大族手裡。
而地方豪強和世家大族,居中隔絕了府與百姓,欺上瞞下那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他們甚至與地方府勾結,極盡迫百姓和屯田客之事。
導致的後果就是,輕則百姓棄耕逃亡,重則屯田客殺造反。;
雖說多是數十人百來人,最多也不過是數百人造反,不了什麼大氣候,但盜匪四起,也是讓人頭疼。
偏偏外有漢軍境,有權臣黨爭,於是地方上的安定,除了駐有重兵的地方,其餘的大多只能依靠地方豪強和世家大族。
於是惡循環再次啟……
當然,這也導致了大族私兵在對付盜匪這方面很有經驗。
「噗噗噗……」
骨制的箭羽,釘在木柵上,箭猶在,發出輕微的鳴聲。
護院家丁們,除了部分看起來面張,剩下的人,神雖是凝重,倒也沒不至於張得不知所措。
「不要怕,他們沒有攻城械,各人守好自己的位置,那些盜匪就攻不進來!」
私兵大小頭目一邊來回巡視,一邊給私兵們鼓勁。;
從塢堡裡面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外面好些地方正冒著黑煙,遠的,近的,都有。
那是被盜匪攻破的小寨子。
聽說這一次前來劫掠的盜匪足有萬人,人數眾多。
不寨子因為事發突然,沒有做好準備,被盜匪攻破,洗一空,犬不留。
而近在眼前的,則是盜匪不斷地在塢堡外來回呼嘯,時不時地向著塢堡箭。
甚至他們當中不還騎著馬。
這是一悍匪。
甚至還有一定的組織。
與以往那些流寇本不是一個級別。
通過觀察,看清了外面的況,塢堡的主人面沉,手握拳,狠狠地砸到寨子的木柵欄上,泥土簌簌往下落:;
「是胡人!消息沒有錯,果真的是胡人!」
河北有胡人並不稀奇,早年袁紹與曹相爭的時候,袁紹還曾借胡人對抗曹。
但大魏建立以後,河北地雖說仍有胡人往來,但基本都是前來朝貢,何曾像現在這般,劫掠無度?
眼前這些胡人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司!馬!懿!」
寨子主人咬著牙,從裡出這麼三個字。
引胡塞,試圖對抗漢軍,然漢軍未至,胡寇已經先行作,此與開門揖盜有何區別?
PS:
虎屁顛顛地蹭公司福利出國玩了十來天,回來第二天就開始嚨干疼,接著發燒。
然後第三天孩子也開始發高燒,去醫院檢查,娘倆都是病毒染。;
照顧娘倆雖累,但想著還好自己沒事。
誰知道虎才退燒,我的嚨就開始不對勁,然後接著發燒。
第二天就是嚨疼,疼,關節疼,骨頭疼,骨頭都在疼……
這種覺太他媽的悉了!
醫院也查不出是什麼病毒,我心知肚明,這是虎從國外帶回來的新毒株,除非查,否則能查出來才怪。
折騰了十來天,全家快好了,誰知道孩子開始間歇地發低燒。
我知道壞事了,抱著孩子就往醫院跑,醫生聽了孩子的心肺,認為沒什麼大事,但我強烈要求拍片子。
片子出來後,果然如所料,得了肺炎,而且還嚴重,趕安排住院。
孩子住了一周的院,前兩天才出院。
這才有時間更新。
全家現在還在咳嗽。
有孩子的,千萬要注意啊,反覆低燒不退的,能拍片子的,一定要拍片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