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詫異地著丁衙差,這丁衙差話語中明顯有所偏袒,趙家人到底給了多賄賂,讓丁衙差才這樣替他們說話?
譚正開口道:“縣尉大人,事實并非如此。”
丁衙差乜了一眼譚正:“雖然我們都親眼所見,但這廝就是不肯承認,反說趙家姑娘賣給他的人參是假的,我只能讓人請了幾家藥鋪的管事前來辨別藥材。”
縣尉的目徑直落在那些被丁衙差請來的管事上。
管事們一直圍著桌子上的人參,他們先是各自分別去看,然后又湊在一起商議,對著人參指指點點。
縣尉一直沉默著,譚正試探地向前走了一步,他想靠近縣尉去說話,誰知縣尉手一,讓譚正止步,顯然不愿意與譚正談。
縣尉道:“等驗完人參再說。”
如果人參是假的,譚正自然不著急,就怕人參是真的,到時候他更無法說清楚了。譚正想的明白,可顯然縣尉不給他機會。
過了好半晌,藥鋪管事才上前向縣尉稟告道:“我等仔細看了,都覺得這是上黨的人參,大約有三十多年以上,若大人還不放心,可以請更多人來查看。”
丁衙差聽得這話,眼底立即泛起了笑容,他就說這人參差不了。趙家侄兒為了救人差點搭上一條命,怎麼可能拿假藥坑害別人?其實他早就想好了,就算人參是假的,他也得問趙家侄這人參的來歷,說不得也是被人騙了。
丁衙差吩咐管事:“你們再去稱稱看,這些人參有多。”
三個人分別拿出自己的桿秤,逐個兒去稱,這次比方才快了許多。
稱好之后,三人之中,再次推出一個人來回話:“這些上黨人參,整整有一斤。”
丁衙差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不過掃向譚正的時候,目銳利如刀。
高縣尉問道:“稱準了?”
管事回話:“稱準了。”
丁衙差道:“之前譚管事稱這些人參,卻說短一兩,不足一斤。”
高縣尉這才轉頭去看譚正:“譚管事,你來說說,為何大家都稱一斤,而你們稱的時候卻說短了一兩?”
譚正不說話,一步錯,步步錯,他總不能質疑其他藥鋪的人看走了眼,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那人參是否真的有問題。
譚正額頭上滿是冷汗:“也許是我們稱錯了。”
“稱錯了?”丁衙差冷聲道,“你們偌大的藥鋪連個藥材都能稱錯?那可是一斤二十二貫的上等人參。”
譚正無話可說。
“誰稱的人參,站出來。”高縣尉說著目從藥鋪伙計等人臉上掠過。
站在人群中的焦師傅下意識地向后躲了躲。
“你,”丁衙差與高縣尉總在一辦差,早就有了默契,立即指向焦師傅,“就是你,過來。”
焦師傅抬起頭,臉上滿是慌張的神:“大……大人……小人……小人都是聽管事的吩咐行事。”
譚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向高縣尉道:“大人,我是看這幾
棵人參晾曬的火候不夠,怕買到手中之后會短稱,于是算了些,各種行當,都有自己的一些手段,我給的人參價錢不低,也不算是故意欺瞞。”
“這還不算欺瞞?”高縣尉聲音中帶了幾分威勢,“一斤的人參,你們短了一兩,現在被揭穿,卻還不承認有錯,可見平日里沒做這種勾當。”
高縣尉說完看向丁衙差:“去喚衙門中的文吏前來,要徹查藥鋪的賬目。”
高縣尉這樣一說,譚管事的臉徹底變了。
“大人,這是怎麼了?”
躲在旁邊的掌柜本不想出面,聽說要查整個藥鋪的賬目,慌忙現。那個藥鋪沒有?多多賬目都會有問題,不能因為一件小事扯出整個藥鋪。
掌柜上前向高縣尉行禮,然后看向譚正:“枉我對你如此信任,將藥鋪生意在你打理,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這可是搬遷的百姓,還是三個孩子,你連們都坑騙……廣仁堂治病救人幾十年攢下的名聲,就要毀在你的手中。”
“當著縣尉大人,我說一句,就算你一直不肯如實說明,整個廣仁堂也會幫著衙署,查個清清楚楚,絕不會幫你做任何遮掩。”
掌柜的意思譚正清楚,今天的事如果牽扯到廣仁堂,廣仁堂定然饒不了他。
譚正心底一片冰涼,他終于低下頭,雙一彎跪在地上:“稟告縣尉大人,都是小人一時鬼迷心竅。小人用高價買參,是要哄騙這姐弟將白賣與我,可……人參價錢委實太高,于是又想到在稱上做手腳。”
“做了這麼多,就是要買白,沒想到趙家姑娘又不肯賣了,小人心下一時著急,才要手將藥材搶下,都是小人的錯,小人認罪,任憑衙署置。”
掌柜這時候也忙道:“出了這樣的事,也是我的疏忽,聽說搬遷的百姓路途遇到山匪,有人傷,廣仁堂愿贈幾瓶外傷藥和平日里用得上的藥材,充當補償。”
幾瓶外傷藥和藥材算是意外所得,但趙泱沒忘記之前自己撒的大網。
趙泱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高縣尉:“縣尉大人,之前譚管事說,我們的人參短一兩,原本我是不信的,于是與他說,若他騙我,就要賠我四貫銀錢,不知這話作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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