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哪天秦郜看到趙泱就會倍親切。秦郜的用，不過就是對付秦通判而已，這件事過去之后，想必也幫不上別的忙，不必再有聯系。

趙泱應該知道，時時刻刻能幫的人，只有他。他可以幫作系統，還幫找來了聶雙。

時玖道：“你還有什麼顧慮？”趙泱回過神來：“我在想聶大人方才說的那些話。剛剛聶大人也說隋已這條線很重要，不能出什麼差錯。”時玖道：“想要找到趙景云不容易，也不知道他到底手握多孫集的罪證，以農戶充軍戶這種事，本朝的邊關守將手里都不干凈，也許孫集會設法遮掩，就算最后發現遮掩不得，這一查一告，多日子就過去了，不可能直接拿下孫集。”

“販賣戰馬是通敵賣國之罪，事關重大，附近駐守的兵馬都可以手此事。趙景云在武衛軍這麼多年了，明白其中的道理。”趙泱順著時玖的話往下想：“確實，武衛軍很厲害，所以……”時玖聽著。

武衛軍厲害，那武衛軍是誰麾下的兵馬？趙泱道：“所以，聶雙大人也很厲害。”時玖無聲地哼了一聲。

趙泱不知曉時玖的心思，繼續往下捋：“得在拿下孫集之后，再將趙景云手里的證據遞朝廷，這樣才是最萬無一失的。”時玖道：“是這個道理。聶雙讓盯隋已，是要一個發兵的借口，以防孫集狗急跳墻，起兵毀滅證據。”趙泱仔細地聽著，時玖是個好先生，將這一切給講得通。

時玖道：“你還是不放心隋已？”趙泱應了一聲又接著道：“其實比起隋已我更擔心一個人。”時玖道：“秦通判。”趙泱思量：“隋已我們已經防著了，秦通判這個人兩邊搖擺，如果不能拖他下水，讓他無從選擇，說不定他就會壞事。”接下來的日子，趙泱得盯著秦通判。

說完話，趙泱向下了脖子，將邸店領來的舊被子蓋在上，雖然被子

太單薄了些，但這樣的時候能用上這樣的，已經讓人十分歡喜了。

時玖聽著趙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與腦海中的時玖道：“時玖，我要睡了，如果你能睡的話，也睡一會兒。”時玖不會睡覺，自從他進系統中之后，他似是就不需要休息了。

但是今晚不知為什麼，他真的睡了過去。腦海中各種景閃過。迷迷糊糊回到了自己小時候，那好似是他最窘迫、最脆弱的時候，當然也最安心，最值得留的日子。

也許是陷昏睡之中，時玖居然約約地聽到了楊老太的聲音。

“行，我不喊你們，讓在這睡一會兒。”

“知道了，等祖母來找人，再醒。”時玖睜開眼睛看過去，眼前的景越來越清楚。

他瞧見一個頭上抓了兩個鬏鬏的娃娃走過來，看到他睜開眼睛，娃娃就輕輕地拍了拍褥子，然后向他做了個閉眼的作。

這是讓他在這里歇著的意思。等他閉上眼睛之后，娃娃拿了個小小的木匣子走過來，坐在了炕邊，手掀開了被子，拉住他的腳，他想將腳回來，娃娃卻向他搖了搖頭。

腳被人握著，時玖心里說不出是慌張還是不好意思，就這樣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直到腳上傳來涼涼的覺，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很舒坦，他腳上的凍傷，不那麼了，裂開的傷口也不再火辣辣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就瞧見正仔細地往他腳上抹著什麼。他不用問也知道，那是治凍傷的藥。

在往后的許多年，每次他想起小時候的事，腳上的凍瘡都又疼又，但是無論用什麼藥也都沒效用。

疼的厲害了，他就會夢到這樁事。時玖忽然睜開眼睛，周圍一陣安靜，他依舊于系統之中。

他方才做了個夢，夢到了些什麼。可是現在卻散了大半，想不起來了。

只是覺得雙腳又又疼。時玖仔細聽著屋子里眾人呼吸的聲音，從中找到趙泱的那一個。

趙泱睡得很踏實，他這才放下心。趙泱膽子大，心也寬，無論腦子里有沒有事，到了覺得該休息的時候，都能睡得著。

“別夢到小啞了，”時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還是顧著你自己吧！”趙泱翻了個，再次睡了。……趙泱第二天照常去了馬場，然后才不慌不忙地來到秦家。

剛到秦家門口，秦家下人就知曉那位趙家姑娘來了。人還沒到，味兒已經飄進了門。

趙泱徑直去了宋太爺屋中，將聶雙到了的消息告訴宋太爺。宋太爺胡子翹起，不住地點頭：“沒想到我們還能有幫手。”趙泱道：“聶大人一早晨就去聯絡兵馬，讓人去蘭州抓趙景言，然后再去洮州山里尋趙大人，最后要對付孫集。”宋太爺點頭：“是這個意思。

”趙泱接著道：“秦大爺呢？他怎麼說？”宋太爺不知道小狐貍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秦郜一門心思要抓孫集，這不天不亮就出門了，應該是要尋隋已。

宋太爺道：“我囑咐他，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一旦這次走了風聲，可能再也沒機會為孔大小姐冤了。”趙泱之前將錄音中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宋太爺，只說是聽到的，這次秦郜自己也將孔家的事說了，就是沒提及有些線索是孔大小姐的

“鬼魂”告訴他的。宋太爺道：“秦郜別的可以不顧，但為了孔大小姐，一定會小心。”眼下一切都準備停當，只要等著隋已與孫集見面，就可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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