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一老一小被羅真娘和葛氏攆出了灶房。

趙泱給楊老太捶背，兩個人坐在炕上說話，楊老太特意將小孫攆去了炕頭，因為暖和。

“阿，”趙泱道

，“今日我與謝嬸說話，發現一樁事。”

楊老太著這一刻的祖孫溫，小孫在邊，整個人都覺得妥帖。

“啥事？”楊老太問。

趙泱道：“謝嬸應該想要再嫁人了。”

楊老太睜開眼睛：“我就說……湘姐兒娘最近不一樣，從前讓穿得鮮艷點，就是不樂意，前些日子總算松了口，留了一塊紫的布帛，要用來裁裳。”

“是哪家的，可與你說了？”

“我問了，謝嬸兒非說沒有，”趙泱低聲音，“不過我瞧著謝嬸兒臉紅了。”

楊老太肯定地道：“那就是有了。”

趙泱嘆口氣：“看來謝嬸兒是不想往前走了，不然不會瞞著咱們，說到底大家還是在意名聲，附近幾個村子寡居的眷有不，再嫁的寥寥無幾，好像再嫁就犯了多大的錯，這麼想來，孫兒還是能明白謝嬸的。”

“你明白些什麼？”楊老太眼睛瞪起來，“別看湘姐兒那麼大了，你謝嬸今年不過二十三、四歲，難不要一直寡居？就像你說的，男子都能續弦，子為何不能再嫁？這樣的心思可不能有。”

趙泱思量片刻：“男子與子畢竟不同，男子能休妻，子卻不能休夫，更沒有哪個子主要和離。”

“夫婦兩個，若是他對你不好，自然就要和離，委委屈屈作甚？”

楊老太想到自家小孫這樣思量可能會吃虧，不拔高了聲音：“難道你吃過的虧，你還沒看清楚？”

祖孫兩個這樣說著，沒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個人。

尤其是楊老太提及“和離”兩個字，那一向穩健的腳步差點就踏，多虧及時挽回，否則定要在眾人面前一個趔趄。

蕭煜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旁邊的趙學景也聽到了自家母親的言語，下意識就要進屋打斷，卻被蕭煜攔下。

蕭煜深吸一口氣，他仔細想過了，這話應該不是奔著他來的，自家娘子可能另有安排，若是進去打擾了……

可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第599章 滿意

趙學禮在東屋里歇了一會兒，起要去方便，剛出了屋子就瞧見自家姑爺和三弟。

雖然已經春，還是很冷的，但他那藩王婿，卻站在那里……

與他吃了酒不敢進屋是一模一樣的。

趙學禮心里忍不住歡喜，一個人挨凍是可憐，一群人挨凍那就不啥了，于是他也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看他們在做什麼。

屋子里依舊在說話。

趙泱道：“我自然知曉，阿放心若是小啞待我不好，我便立即歸家。”

趙學禮和趙學景下意識看了一眼蕭煜，雖然閨是他家的，此時此刻卻覺得這婿格外可憐。

“這就對了，”楊老太道，“莫要說是你，便是你娘，你嬸子們我也這般囑咐，誰對們不好了，定不能忍著，咱家里就沒這規矩。”

楊老太話說完，蕭煜回向岳父和三叔。

三個男人，生怕變外面的流民漢子，全都閉仔細聽訓。

好在祖孫倆沒有繼續說自家的事，讓三人都松了口氣。

趙泱道：“阿，我們還是說謝嬸兒。”

楊老太這才發現將話引偏了：“這個不用說，我去勸。”

“不是謝嬸兒，”趙泱道，“村子里還有那麼多寡居的婦人，阿還能一個個勸過去？”

楊老太覺得小孫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趙泱道：“我覺得，應該讓曹阿們領著幾個眷，在私底下說一說這些事，咱們婦人能自己賺銀錢，為何要那些所謂的禮數束縛？前些日子還有人質疑我們織坊里有男有，著實不堪。吐蕃人打過來的時候，也是子穿梭在軍中送飯、送藥，那會兒怎麼沒有人說三道四？”

楊老太接著點頭。

趙泱道：“不說村中人，許多富貴人家都不許子讀書、認字，孫小時候，父親教我讀書，我們父兩個都會被祖父打罵，有些地方生了娃娃甚至溺死，這些都不應該。”

楊老太道：“現在還有人溺死嬰？咱們藩地不是早就說過，不允許這

樣的事發生？”

“攔不住，”趙泱道，“都說家中生是因為鬼投胎，想要阻攔這些鬼就得將們死，有的人家除了溺死嬰之外，還要用鐵針刺嬰，這樣做是為了讓鬼痛苦，再也不敢來這家人，鬼不來，自然下一胎就能生男，即便各地衙署嚴令杜絕，還是有人家冒險施為。”

楊老太嘆口氣，也知曉這種事一時半刻恐怕無法杜絕，富貴人家怕生娃，因為膝下無男恐無法繼承家業，于是聽那些傳言行事。窮人家怕賠上一筆嫁妝，更嫌棄家中田地無子耕種。

趙泱道：“這些還要慢慢扭轉，我想在洮州，專為那些再嫁的子辦一場婚事，由王府出銀錢，給們一份嫁妝，阿覺得可好？”

之所以選洮州開始，一來是靠著王府和長公主威，二來他們這里的織坊和皮坊都有不眷做活兒，眷們的想法多多有些轉變，再順水推舟，那麼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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