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胖穿鞋下榻，飛快地出了去，和他們鬧在了一。

第二天一大早，何清和張子安并他們的家人又來了一趟，他們是來辭行的。

聽說他們現下就要走，穆二胖的第一個反應是想問怎麼不看了放榜再走？左右也沒幾天了。

但看到何清跟張子安臉都很差，此時距離考完已經過了兩天了，他們倆又都是年輕力壯的年紀，照理說再怎麼累也該緩過來不。

所以他們的臉跟原因沒關系，而是跟心理有關。

穆二胖就猜著他倆應該是沒考好，不好到本不可能考中，所以也就不用留在府城看放榜了。

沈翠同樣也察覺出來一些，就道：“左右咱們永年縣出來的考生也不，回頭和他們打聽也是一樣。而且后頭喜報也會傳到各個地方去，大家在家里聽信兒也是一樣。”

大人們并不稔，說上幾句寒暄也就罷了，三個年卻是了朋友的，沈翠就讓他們自個兒去說話。

沒有大人在，何清和張子安強裝出來的一點氣神也立刻委頓下來。

何清先開門見山道：“最后一道題我只知道五經，其他一個字未寫，所以我肯定是考不上了。”

張子安道：“除五經外，我只寫出了六經和七經，但也只寫了書目，并不知道是什麼朝代起始，什麼出。”

穆二胖特別理解地點頭，“咱們老說‘四書五經’的，平時哪會去記那些？”

說完，兩人便向穆二胖求解那難住他們的最后一題，何清話糙理不糙，說這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穆二胖便講了自己的答案。

何清笑得特別苦，“其實跟記沒記住沒關系，我族爺爺家里的那些書早就讓我倒背如流了……穆兄弟剛提過的《一字石經》我莫說讀，連名字都未聽過。”

他是本沒機會接到講其他經書的記載。

張子安也跟著微微頷首，他也確實并未聽聞過這部書，所以他之前還以為自己七經的部分寫對了，原來本沒寫全。

氣氛又不大好了，何清抹了把臉，用肩膀撞了撞張子安，張子安笑道：“穆兄弟別替我們難，本來我們縣試的名次就很一般，沒多希考上的。又恰好今年題目超出了我們平時的涉獵。而且不止我們沒寫不出，我們住宿的那間客棧里也有好幾個同場的學子，昨兒個聽他們流，也是愁云慘淡一片，大家都沒寫出來呢。”

何清點頭說就是，“今年吃過一次虧，明年就知道不該只看那麼幾本書，得想辦法多涉獵一些旁的。再說也不可能年年都考這麼難，府試也是一年一次，我們明年再過來就是。”

見他們二人雖然面差了些，卻沒有意志消沉，穆二胖也就放下心來，和他們約好明年這會兒在府城相聚。

幾日之后，府試放榜了。

永寧縣水云村穆寒山位列榜首。

第143章

沈翠和穆二胖并勞不語一道去看的榜。

前頭穆二胖考中縣案首，勞不語這當先生的并沒有跟去，所以今遭是他第一次看到穆二胖的名字出現在這榜首的位置。

之前沈翠和沈老爺子、鄭氏頭一次看榜的時候，二老激得難自已，休息好一陣才平復過來，沈翠這素來算鎮定的都眼眶發紅，心緒起伏。

所以今天沈翠便趕給穆二胖使了個眼，讓他扶著點。畢竟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失態一下也無妨，勞不語人前素來要面子。

穆二胖立刻會意地手，但勞不語看他一眼，淡然道：“府試頭名而已，何至于激？”

他頭戴綸巾、做儒士打扮，這鎮定自若的態度加上這話語落到了旁人的眼里、耳朵里，便立刻有人上來恭恭敬敬地詢問說：“先生就是本次府試案首？難怪能有如此氣度！”

勞不語背著雙手，緩緩地道：“我并不是學子，你認錯了。”

對方鬧了個烏龍，面略有些尷尬，“可是我方才明明聽著……”

勞不語這才施施然指了指站在自己側的穆二胖，“這才是府試案首。”

對方驚訝于這屆府試案首竟年紀這般小，又聽勞不語不徐不疾地補充道：“我只是他的先生罷了。”

這話一出，對方又立刻把視線挪到了勞不語上。兩相一對比，穆二胖只是個半大年，而勞不語簡直像個世外高人，越發恭敬地道：“先生實在是真人不相，竟能教出如此年輕的案首……”

那人是個天生的大嗓門，后頭其他看榜的人聽了一耳朵，也都湊過來，先是寒暄恭維，又是打聽他的教授心得。

沈翠和穆二胖好笑地對視一眼，見勞不語沒有生出不耐，就接著去看名次。

和他互相結保的另外兩人，任舜考到了第六，而縣試中同樣表現優異、考了第五名的趙修文則只考了第二十五名，位列整個榜上中段偏后的位置，絕對算是發揮失常了。

而何清跟張子安，則如他們預料的那般，二人榜上無名。

到底算是相一場，穆二胖看過一遍之后又從榜頭看起，想著萬一自己看了呢？

也是湊巧，穆二胖遇到了一個面孔，就是府試那會兒考棚和他并排的那個年。

穆二胖對他微微頷首示意，不過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任舜和趙修文也同樣來看了榜，見到了此景，兩人將穆二胖拉到一邊，任舜道：“剛那位是我們縣的案首沈傲霜，人如其名，有幾分傲氣。今遭又讓你了一頭，他考了個第二。所以……不過也莫說你了，便是我們這些縣試同場出來的，他日常見了也不打招呼的。你別同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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