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句則是: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名。”
便會意過來,這最后一場的最后一題,乃是截搭。
不過這截搭題出的也算厚道了,因為這兩句話的出都在《論語》里頭,還算是比較好聯想的。
而且這兩句話前者是講君子該講利益,多講仁義,后者是說做人要謙虛。
二者都是君子該有的品德,寫在一篇文章里,也不算是風馬牛不相及。
所以到了考試最后一日的中午,答卷速度最慢的崔斐也已經寫完,停了筆。
接下來,便是他們等時間到了,便可以出場了。
就這樣,三場會試全部考完。
沈翠仍然一頭霧水,但并沒有誤了接人的時辰,提前就和勞不語去了考場外等候。
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不接考的人先一步到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的,有人沒好氣地啐道:“這屆會試怎麼這麼多災多難的?前頭又是塌了一座瞭樓,又是連著兩三日的大風大雨,累得不舉子都病倒了。這最后一場更是……嘖,從沒聽說哪里的茅廁會無故炸了的!這若是坐的離茅廁近,哪里還有舉子能正常考試的?”
第199章
那人的話一說完,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茅廁炸了?”
“對啊,茅廁怎麼會炸?你又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前頭說話那人道:“我家就在考棚挨著的副街上,兩天前約聽到一聲響,后頭那味道就……總之是熏得我們那一片的住戶都不得安寧。副街尚且如此了,那貢院里頭的狀況,也就可想而知了。不過至于為何茅廁會那樣,這就不得而知了。貢院里頭的人也沒給個說法。”
沈翠作為一個現代人,當然聽過化糞池炸的新聞,里頭的原理就是廢棄很容易代謝發酵,會產生沼氣、硫化氫、氨氣等可燃氣,遇到明火極易發生炸。
原理很是淺顯,但是就算有可燃氣,也需要明火這個引子。
考棚附近的茅廁只給舉子使用,其他員有另外的廁使用。舉子不想被打上屎子,輕易不會去茅廁,都只在號房里頭的恭桶解決。
就算真有人不擔心屎子,非放著恭桶不用,跑去上貢院里頭的茅廁,又怎麼可能會帶明火進去——除非是正好是抹黑進去,所以拿了燭臺,又正好把火星子掉進去了。
這麼多‘正好’才可能發的小概率事件,不用說,當然又是法則的刻意安排。
眾人七八舌一陣討論,也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盼著自家的舉子不要那般不走運,考位正好在茅廁附近。
沈翠雖未跟著他們一樣發聲,但心里已經有了數——大家口中的不走運之人,多半就在自家學生里頭了。
后頭到了時辰,龍門開放,一眾舉子都出了來。
外頭接考的接到了自家人,上來關心的都不是卷子難不難,答的好不好了,開口都是:“聽說里頭茅廁炸了,你沒被影響吧?”
其實也不用問,走在前頭的,都是狀態比較良好的,一般都沒有被影響,只說聽到了一點靜。
而真正被影響的,出來時已經面無人,本來不及回答,已經找地方開始吐了。
沒多會兒,梅若初他們也先后出來了了,衛奚先進馬車休息不提,勞不語焦心地問他們說:“你們沒事兒吧?”
說是問的大伙兒,其實勞不語是看著梅若初問的。
其他人聞言也沒立刻做出回答,而是都看向梅若初。畢竟他素來是書院中最不走運的那個。
梅若初這才恍然道:“原說好像聽著什麼響,不過跟前頭瞭樓倒塌的靜相比,實在不值一提。至于氣味麼,好像確實聞到一點,但我還跟前頭一樣,坐在風口上,所以味道并不濃郁,都讓風吹散了。”
聽他這般說了,衛恕他們才松了口氣,接口道:“我也是只聽到一點微小的靜,也確實有些臭味,但我不知道是茅廁出問題了,還當是附近的誰使恭桶不仔細……戴著面巾也沒影響。”
崔斐一直沒在法則那里掛上號,他那邊況更好些。是出考場后聽到旁人的議論,才知道有這樁事。
最后剩下沈傲霜,他邊泛起一點淺笑,兩手一攤,也不用多說。
他五不如常人,這種事自然更沒對他造影響了。
“那咱們這次運道還都好。”衛恕笑著轉頭,便看到了憂心忡忡的沈翠。
他邊的笑頓住,掃了一眼其他人,發現還差一個穆二胖沒出來,便明白了沈翠擔心的事項,試探著道:“寒山素來運道好,他應該不會……”
說是這麼說,但說了會子話,龍門前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穆二胖還未見人影,大家心里其實都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
眾人又等了一刻多鐘,穆二胖這才姍姍來遲。
他一靠近,一濃烈的臭味就已經傳到了眾人鼻前。
這味道實在是熏人,比前頭梅若初坐在臭號附近而染上的氣味濃烈數倍不止——若不是穆二胖上一點臟污都不帶,是聞味道的話,仿佛他就在那什麼里頭泡過一般。
這下子是不用多說什麼了,穆二胖就是唯一不走運的那個了。
他走到眾人跟前幾步就站住了腳,擺手道:“我特地等到人都走了才出來的,娘和大家都先回去,我自己走回去就。沒得因為我,把大家上都染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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