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之淡淡地道,“恐怕不算是靜雯惹上的,就憑肖大勇剛才不顯山不水地撞斷走廊欄桿,這力就不可小覷。”
歸杏樓可是達貴人們常來的酒樓,桌椅都是榧木、鐵木的材質,用刀劈都得鉚足了力氣才能劈斷,蔣婕不過撞了靜雯郡主和肖大勇一下,竟能將欄桿撞斷?
“這個肖大勇有些能耐,又有心計,必定是想著步步高升的,當初救下靜雯郡主,恐怕還以為自己飛huáng騰達的機會到了,哪知卻好好地從皇帝儀仗林軍變了守皇陵的兵士,雖然都是最低層的當兵的,可是到底還是有天大的區別,心中的怨氣只怕快撐破肚皮了,所以才會揪著今天的機會不放,只是做得過了些,”韓世昭接著他的話說道,“但是話說回來,不將靜雯的名聲毀得這般徹底的話,必定會被平南侯給滅了口去。”
君逸之想了一歇,勾笑了笑,“反正這是平南侯傷腦筋的事。”末了敲敲韓世昭的肩膀道:“還不走麼?想等著靜晟來敲打你?”
靜雯郡主越想越慌,不住催促雨鶯去請君之勉到雅間來,雨鶯磨磨蹭蹭出了房間,磨磨蹭蹭來到君之勉的邊,恭敬地福了福,小聲兒地道:“勉世孫,我……我家郡主想請您移步,有事要同您商量。”
君之勉正幫靜雯善后,逐一敲打一樓的食客,聽得這話,眸一凝,淡淡地道:“我還有公務在,必須要走了,雨燕不是去請靜晟世子了嗎?兄妹倆商量起來不是更方便?”
“不……是……是郡主有事要跟您商量。”雨鶯著頭皮道。
“過幾天吧。”
君之勉丟下這句話,便不再理雨鶯,繼續方才的工作,不過一柱香后,平南侯世子靜晟就帶著一隊親兵,騎馬飛奔而來。
進到歸杏樓的大廳,食客們走了大半,靜晟世子急得狠狠地一跺腳,正好瞧見君之勉坐在一張方桌上喝茶,忙大步過去,急切地問道:“之勉,方才這里只有這些食客嗎?”
君之勉親手斟了一杯茶給他,清冷地道:“不是,吃完飯走了不。世兄來得正好,我也正要走了,還有許多公務。”
“你!”靜晟世子就想發脾氣,你天就泡在梨園里,什麼時候忙過公務,若真要忙公務,你是南城指揮使,跑到北城來gān什麼!可是一想到妹妹出了這樣的丑事,只怕人家是故意的,靜晟世子只得qiáng了xing子,先去將一樓二樓三樓留下的食客逐一敲打恐嚇了一番,才回了二樓雅間,讓府中過來的丫頭們服侍妹妹梳妝整齊,用帷帽圍得嚴嚴實實地送馬車中,馬車立即開,一刻不停地馳回平南侯府。
妹妹想要gān什麼,靜晟并非完全不知,雖覺得不大流,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自然是維護的,卻沒想到事qíng會變現在這個樣子。人員都清了場后,只留下了兩個雅間中的千金們,靜晟也顧不得什麼男有別,推開門,站在門口,照樣敲打恐嚇一番。小姐們膽子到底小些,一個個嚇得低頭抖,一迭聲地答應。
靜晟凌厲的目在眾千金頭上一個一個掃過去,最后頓在一個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的頭上,“這是誰?”
憐香忙道:“這是俞小姐,喝醉了。”
就是俞家小姐?害妹妹這般láng狽的俞小姐?靜晟的眸中幽一閃,抬步就往雅間走,憐香見他的神不對,忍不住站起來,攔在俞筱晚的前,“世子,喝醉了,什麼都沒看到。”
靜晟挑眉一笑,“是麼?我想親自問一問。”
“親自問就不必了吧?”君之勉的聲音忽然出現,形一閃便攔在了靜晟的前,一手搭在靜晟的肩膀上,看似隨意,實則暗施力,他盯著靜晟的眼睛,清冷地道:“男有別,還請慎重!況且,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回府去安令妹才是。”又將聲音得極低極低地道:“積點德,別都報應到靜雯的頭上。”
靜晟眼中芒一厲,隨即又平淡和緩下來,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應當回府了。”的確是要回府找父親商議如何善后了,說罷轉出了雅間。
靜晟世子離開了歸杏樓,韓世昭才放開qiáng拉著君逸之的手,跟他道:“說了之勉不會讓他來的。”
君逸之的臉上猶有怒容,“哼!靜晟打的什麼主意我知道!明知晚兒醉了,還故意問話,不過就是想讓站不穩,投懷送抱而已。”他拿折扇指著靜晟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他想乘機壞了晚兒的名聲,納侯府,隨靜雯怎麼發作打罵……他……我與他勢不兩立!”
韓世昭忙捂住君逸之的,“你也冷靜一點,怎麼一遇上俞姑娘的事你就這麼沖呢?人家什麼事都沒做呢,你猜得再對,也是猜的。”
哼!君逸之展開折扇用力搧了幾下道:“不行,我得趕讓祖母幫我將親事定下來,決不能讓誰都覬覦晚兒。”而且,他也不打算放過靜晟,他早就說過,敢打晚兒主意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韓世昭搖頭笑道:“又沖了不是,人家還在孝期呢,你怎麼定親吶?
君逸之一怔,隨即又長嘆了一聲。
憐香縣主心中有愧又慌張,忙忙地找來俞筱晚的丫頭,讓們服侍著俞筱晚回曹府,自己也灰溜溜地回了越國公府。
靜雯郡主的事,俞筱晚在雅間里聽得并不真切,平南侯府用了極嚴酷的手段制住了流言,百姓們聽得風聲,卻也只敢悄悄議論,俞筱晚只得跟親筆寫了封信給惟芳長公主,邀請有空過府來玩。
惟芳長公主欣然應邀,自然八卦地將事qíng添油加醋學了一遍,“那名姓肖的兵士事后就被帶了平南侯府,原還以為會沒命呢,昨日聽說又去皇陵了。”附到俞筱晚的耳邊,悄聲道:“還救了圣駕。”
救了圣駕,就意味著能平步青云了,俞筱晚訝異地挑了挑眉,“這麼說,平南侯打算讓靜雯郡主嫁給他了?”
惟芳長公主白了一眼,“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是?雖然這回沒傳出什麼風聲,可是皇室貴胄有幾家不知道的,哪家還會娶做媳婦?對了,這事兒,怎麼好象跟你也有關系?”
俞筱晚只好支吾道:“那天憐香擺了酒,說要跟我和解來著,我喝醉了
“哦。”惟芳長公主也沒往深了想,只是jiāo待,“那人心眼小,你在場,怕就會覺得你看到出丑,會報復你呢,而且平南侯爺和靜晟世子都是護短的xing子,你還在府里別隨意出去吧。”
俞筱晚點頭應允,就真的不再隨意出門,每月去店中巡視一事,也換了在府中二門接見各位管事掌柜。
太后和長公主喜歡吃俞筱晚店里的腌果,的確給帶了源源不斷的客源,繡坊和香料店還沒打出名氣,但特產店的生意卻越來越好,每月的營利是另外兩家店鋪合計起來的五倍多,原本的幾位廚娘已經不足以應付,俞筱晚又請了十來位廚娘,幫忙一起腌制果子。當然,漬還是由桃娘來調制,配方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饒是這樣,還是供不應求。
土產店中來往的多是旁府里的采買管事,為了完府中的采買任務,這些管事都要結著他,郭慶現在飄得腳跟都著不了地了,任走到哪里,旁人都要尊稱他一聲“郭掌柜”。
俞筱晚出手大方,該給的薪水、紅利一分不,若本月比上月的營利增加兩以上,還另外有賞賜,按說這樣的東家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可是郭慶卻仍是墻頭糙一般,張氏想知道什麼信息,都會出去。
當然,這些小心思,俞文飚都看在眼中,俞筱晚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轉眼到了秋季,又是一年收獲的季節,今年風調雨順,收比往年多了二,一家土產店面已經不適應出產的規模,俞筱晚就將文伯召進府來,商量開分店一事。
俞文飚也早想過這個問題,“五個城區都可以開分店,店面我已經找好了三有,唯有城中和城北沒有合適的。”
俞筱晚便笑道:“沒有關系,先開三家也可以,那兩的店面我請敏表哥幫忙留意一下。我的意思,在臨近的城市也開幾家分店,但是郭慶還是要放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俞筱晚與俞文飚商量好了開店的各個細節,端茶送客后,便到武夫人的院子里閑聊。武氏知道必定是來找兒子的,便開口留吃晚飯。下午酉時三刻,曹中敏下了朝回府,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又過來給母親請安,便見到了俞筱晚。
俞筱晚向他談起了開分店的事。曹中敏笑道:“文伯早同我商量過了,方才我也先去了鋪子里,跟文伯談了,我會留意的。不過,城中和城北是權貴富商的聚集區,店鋪的生意都不錯,現在沒有人盤出店面,只得等時機,我的意思是,還不如先在臨城開,不用急著一下子將生意擴得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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