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真沒想到楚王府和晉王府都會邀請咱們全家赴宴,這是往年沒有過的殊榮啊。”
曹清儒這個二品大員才當了不過一年,以前只能算是中等員,王府的宴會自然是不會請他的,故而才會有此慨。
可是這回兩家王府都邀請了曹家,老太太卻不認為是兒子的緣故,看著請柬上注明的“闔府及俞小姐臨”的字樣,嘆了口氣道:“晚兒要出孝期了,現在開始議親也是可以的了。”
曹清儒只愣了一愣,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忍不住笑道:“若是晚兒能嫁皇族,對咱們曹家也是一大助力啊。”
老太太沉了一下道:“我琢磨著,應當是寶郡王和勉世孫二人,爵爺幫著看看對方的人品吧。”
不反對晚兒嫁皇族,畢竟晚兒生得太過貌,若是嫁到寒門小戶,只會給夫家帶來災難。別看這世上禮教森嚴,可那都只是針對平頭百姓,和權勢不足的人家,對有權有勢的人家來說,律法都是形同虛設,何況是只存在于世人頭腦之中的禮教?滅了晚兒的夫家,給換個份拘在自家的后院里,誰又能知道?
曹清儒低下頭飲茶,眸閃了幾閃,復又抬起頭來笑道:“母親請寬心,兒子必定將兩位公子的品德脾xing都打聽清楚,不會讓晚兒了委曲。”說著又笑道:“說起來,明年太后的五十大壽,兒子要送的禮品還沒著落,還想請晚兒相助呢。”
老太太不由得詫異道:“此話從何說起?”
曹清儒解釋道:“人人都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俞家在汝一方執事近百年了,多得是奇珍異寶。兒子不是想占晚兒的便宜,只是一時很難掏換到好東西,想從晚兒的手中購買些。太后娘娘喜歡禮佛,俞老夫人亦是,聽說俞老夫人手中有最早手抄的金剛經,若是能奉與太后,太后必定歡喜
老太太聞言,覺得十分有理,便讓杜鵑去請表小姐,又對曹清儒道:“爵爺可不能占晚兒的便宜。”
曹清儒笑道:“哪能呢?”
說笑中,俞筱晚便扶著初云的手進到東稍間,給老太太和舅父請了安,曹清儒待坐下后,才說起自己意思,“還想多掏換幾樣拿得出手的件,晚兒放心,舅父會按市價補償銀子給你的。”
俞筱晚心中咚一聲巨響,這、這qíng景,前世的時候,似乎也經歷過!那時一派天真,又深信舅父對自己是真心疼的,還主jiāo出了鑰匙,讓舅父自己去箱籠中尋找合適的件……莫非,舅父要的東西,就是那一回找到的?還是、還是睿表哥陪著回汝老宅的那一次?
心中氣翻涌如驚濤駭làng,用力將指甲掐掌心,控制住小臉上的表qíng半分不,立時含笑應道:“這是應當的,舅父切莫說什麼補償的話來,真真是死晚兒,這些件再珍貴也不過就是個擺設,哪及得上舅父對晚兒的疼之心?只是舅父喜歡的金剛經,似乎還留在了汝老宅子里。正巧晚兒要向老太太和舅父告罪,打算回汝為父母祈福,抄佛經百遍,留到除服后再回京。晚兒回了汝之后,必定仔細找找,除了金剛經外,家中還有什麼珍藏的佛經,也一并帶過來。太后娘娘的生辰是明年的四月間,還來得及
老太太和曹清儒都是一愣,“你打算回汝除服?什麼時候呢?晉王府和楚王府都下了帖子邀你赴宴呢。”
俞筱晚道:“晚兒打算八月十五之后就,這兩家的宴會,多一人一人的沒甚要,還請舅母代晚兒致歉便是。”
老太太想了想,頜首道:“好吧,這也是為了全你的一片孝心。”曹清儒見母親不反對,便也不好反對了,只微笑道:“晚兒,上次你回汝時遇了險,這次讓人陪你一同回汝吧。嗯……就讓孫先生陪你吧。”
果然!俞筱晚雙手毒氣,恨得又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前世刀子提出回鄉除服的時候,曹清儒是讓備考中的曹中睿相陪的,還說什麼鄉下清靜,正好讀書,現在想一想,哪里是正好讀書?若不是有特別重要的品,二表哥何苦跑這一趟,來回路上就要耽誤兩個月的時間!只是前世被曹中睿所騙,這世重生之后,關于曹中睿的事qíng,就刻意地不去回想,所以才會忘了這一茬!
孫先生是舅父的幕僚之一,舅父既然會派他去,肯定是個知qíng的,也好,到了汝就是的天下,倒要看看舅父要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俞筱晚滿臉的激之,又是愧疚又是地道:“那就多謝舅父費心了,只是,孫先生若是跟外甥走了,舅父這里會不會短了人手?”
曹清儒連忙表示無妨,他不是只有一位幕僚。事qíng定下之后,俞筱晚便開始讓人整理行囊,同時也將帳冊拿了出來,憑著記憶,翻找前世舅父挑選的三樣件。確認是哪幾個箱籠之后,從的荷包里取出鑰匙,jiāo給趙媽媽,讓趙媽媽帶幾個丫頭去將東西拿過來。
不多時,趙媽媽就將那幾件件拿了出來,一座泰山松景的香山子,香山子常見,但是兩尺來高、完全是由整塊的奇楠山木雕的香山子就極見了,將香山子一擺出來,淳厚幽雅的香味就漸漸迷漫了整個刻意,何況這座香山子的雕刻師傅,是鼎鼎大名的萬大家,是手工就價值不菲;第二件是一支極品羊脂玉的如意,難得的是玉渾然天,沒有一瑕疵,對一看,玉中仿佛有水在流;第三件是座鑲紅藍綠寶石的西洋音樂盒,寶石顆顆都有龍眼大小,閃閃發,最有趣的是盒中的小人不但會旋轉,音樂停下的時候,還會彎腰至謝。
俞筱晚讓們將這三樣東西放在炕幾上,將旁的人打發出去后,讓兒守著門口,自己與初雪、趙媽媽研究里面的機關。蔣大娘也曾教了一些淺顯的機關,俞筱晚仔細尋找了半晌,只有那個音樂盒下面能打開,看著是些銅條之類讓小人兒旋轉的機關,除此之外再也沒見到一能打開的暗盒。
俞筱晚又讓將這三樣東西鎖在臥房的箱子里,打算離京的時候帶走,拿去給文伯看一看。
“小姐,”芍藥挑了門簾進來自打俞筱晚向老太太求了恩典,將芍藥許給許茂的獨子后,老太太就將芍藥的賣契給了俞筱晚,芍藥也就改了稱呼走到俞筱晚的跟前,小聲將石榴從碧兒里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小姐。
原來張氏的計劃是這樣的,倒是跟文伯在外面調查的qíng況差不多,俞筱晚輕輕一笑,讓初雪拿了個大包封給芍藥。芍藥忙推辭,俞筱晚嗔道:“拿著,你尋人打聽事qíng,也得有禮送才行,這不是獨獨給你的。”
芍藥這才接下,告辭了出去。
俞筱晚瞧著的背影,一邊嘆,一邊心生警覺。張氏自然是不會當著下人的面商議這等重要事qíng,可是之前見了什麼人,跟誰商議的,誰之后又是出府還是在府中見了什麼人,都不可能一點痕跡不,一時這人看見,一時那人看見,而下人們最喜歡悄悄在一起議論一下主子的事兒,幾廂消息湊到一起,下人們便能猜出個子丑寅卯來。
真真是不能小看了這些丫頭婆子們吶。
邊想邊吩咐趙媽媽和初云,如此這般安排了一番。
次日是八月十四,一大早兒的,張氏就又領著一家子去給老太太請安,提出讓兒和媳婦今晚就去廟里住著,搶明日八月十五的頭香,好給曹家一舉添個嫡長孫。
這樣的要求正常,逢年過節的時候,許多大家或者千金閨秀們都會提前一天住到廟里,就是為了能搶到次日的頭香,上頭香時許的愿是最靈的,因此曹老太太只是略一沉,便答應了張氏的要求,只是問道:“睿兒不陪著何氏去麼?”
曹中睿滿臉歉意地道:“孫兒想在家中溫習功課,因此……”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俞筱晚低頭掩飾眼中的鄙夷。老太太沒駁了他,只讓武氏和曹管家安排車馬、隨行的丫頭婆子以及護衛人員,又讓孩們回去準備行李。俞筱晚沒讓多帶,只要求初云帶上兒和整套的茶,要在馬車上品茗。
下午歇了晌,一行人就浩浩dàngdàng地出發了。
才出曹府沒多遠,俞文飚便氣地趕來,攔住前面的馬車,向俞筱晚稟道:“小姐要的丫頭和小廝我買來了,看小姐合用不合用,不合用我再找人牙子去換。”
俞筱晚挑起車簾放眼去,文伯后整齊地站著四男四八名年,皆垂眼看地,雙手自然地放置側,一看就知道是懂事守禮的,這正是當年讓文伯培養的二十名年中,武功最好的八人。
俞筱晚淡淡一笑,“合用不合用的,要用過才知道,這樣吧,我剛好要去廟里進香,讓他們跟著伺服一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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