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碧沒等蘇夫人說完便道:“若是送東西,那也不難。我聽說宮里的宮人每月都能在宮門口見見家人,你們把東西給清商不就是了。”
若是就這麼白白把東西給個丫鬟,那有什麼用蘇夫人險沒給許碧噎死,干咽了口氣才下決心扯了臉皮,苦笑道:“不瞞夫人,當初為了大姑娘宮的事兒,跟家里有些個誤會,或許是惱了我,才不肯我進宮的。我聽說夫人與我家大姑娘有,可否請夫人跟說句話,就說我們家老爺一直惦記著大姑娘——這可是親骨啊。大姑娘不看我的臉面,只看我們老爺的面吧……”說著,就來了個掩面而泣。
許碧對這種裝哭的把戲實在不冒,便點頭道:“既這樣,若我有宮的機會,就給蘇姐姐傳句話。”至于什麼時候傳,傳完了之后蘇阮會有什麼反應,那可就不管了。
第130章 林家
若說蘇家來人在許碧意料之中, 那林家來人就在意料之外了。
來者自然是林太太,還帶了兒林抒一起,另帶了一份禮——京城八寶齋的點心兩匣, 萬香坊的醬兩盒。
“幾年不見, 太太可好”許碧客客氣氣點頭, 招呼林太太母坐,“這位就是林姑娘吧生得與林太太真像。”
許碧一邊說,一邊從知雨手里接過一個荷包給了林抒:“頭一回見面,拿著玩兒罷。”
說起來許碧跟林抒是一個輩份, 只不過年紀大幾歲罷了。林太太連忙就推卻:“這怎麼行——”按說,該是這長輩給許碧見面禮才是, 這倒好,倒過來了。
許碧笑笑:“一點小玩藝兒罷了。您今日過來,不知有什麼事”
林太太便有些局促, 但還是細聲慢語地道:“我家老爺在衙門里聽聞, 說阮姐兒有喜了。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夫人曉得我們家,也沒打聽去的,只好來驚夫人了。”
“是真的。”許碧笑笑,“我也聽說了, 蘇姐姐的確診出了喜脈。”
“這,這可太好了。”林太太不由得驚喜起來, 眼圈都微微紅了,“可熬出頭了……”這樣,即便明年再選秀, 蘇阮有子傍,也不用怕了。
許碧笑道:“蘇姐姐若知道舅父舅母這般惦記,心里必定是高興的。”
這話一說,林太太倒微微有些紅了臉,一副言又止的模樣。許碧只裝作沒看見,笑問林抒平日在家中做什麼,聽說白日里繡花,晚上跟著哥哥念念書,便笑道:“林公子真是友。記得那年我來京城,林公子已是年秀才,不知去歲有無下場”
林抒才十四,到底難免有些稚,臉上便帶出來點又是高興又是有幾分惱怒的表:“哥哥去年秋闈中了第十名,只是春闈未中。”
許碧道:“林公子才多大年紀呢,就已經是舉人了,實在難得。春闈未中也不算什麼,只當是練練手了。哪有那許多人一次就中呢我在杭州的時候也見過,不舉人雖中了,卻也要再磨練三年,有了把握才下場。林公子這般年輕,已是比別人出得多了。”
林抒聽這樣說自己哥哥,到底是年輕人,沒忍住嘟囔了一句:“我哥哥原能中的……”瞥一眼母親,把后頭的話生生又咽了回去。
林太太聽了兒這話,臉便有些不好看,勉強向許碧笑了一笑道:“這些年,我們老爺一直惦記著阮姐兒,可我家——夫人也知道,便是想見見阮姐兒也是不的。可這回阮姐兒有了孕,我們老爺實在是掛心,想著,人見不著,能托人捎點東西進去也的……”
對林家,許碧的印象自然是比對蘇家好,但說實在的也強得有限。蘇阮參選時,林家倒給送過些不錯的脂,可之后蘇阮宮,這幾年里,林家也再未有任何靜。
自然,林家不過是舅家,親爹都指不上,自也不能苛求舅舅。所以林太太剛來的時候,許碧也是打算和和氣氣見一見的。就跟普通親戚一般就好。可林太太這樣子,許碧又覺得不大舒服了——林太太口口聲聲都說林老爺惦記蘇阮,可一句都沒提自己呢。
當然,昨天蘇太太來了,也是這麼說的。但蘇太太那是有自知之明,一個繼母,便是再說自己如何惦記蘇阮,也本無法取信于人。但林太太又不同,是舅母,因此這樣說話,就總讓許碧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我聽說宮里的宮人每月都能在宮門口見一次家人——”許碧把應付蘇夫人的話又說了一遍,“林太太若想給蘇姐姐捎東西,給清商就行。其實只要林太太和林老爺惦記蘇姐姐,蘇姐姐心里就高興了,有沒有東西也不打。”
林太太顯是并不知道宮人這回事,忙問道:“那,有什麼東西都能給宮人捎進去麼”
“只要不是犯的東西都行。”許碧看林太太這急切模樣,心想莫不是誤會了林太太,林太太還真是想給蘇阮捎東西想了想,便又補了一句,“口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捎。余者,侍衛檢查過后便能拿進去的。”
“還要檢查”林太太猶豫起來,“那,那信箋之類也要檢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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