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比
沈云安這次鬧出的這件事, 沈夫人原是本不想別人知道的,這個“別人”里頭自然包括了沈云殊夫妻。所以索連珍哥兒出生都不曾送消息去,只想著等珍哥兒養得壯實些了, 再趁年下往京城送個消息, 只說董藏月不小心了胎氣, 孩子早產,將此事糊弄過去也就罷了。
只是這事著實不小,沈一等人都是做什麼的,怎會被沈夫人瞞過去呢且這事兒又與許碧有關, 沈一等人自然不能瞞,一邊報知了沈大將軍, 一邊又迎春往京城來送了消息。
“父親怎麼說”沈云殊一的低氣,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老爺也為難……”迎春小心翼翼地道,“沈叔的意思, 若是這時候置二爺, 難免傳到外頭去,倒連累了大……”沈卓想的是,等過了這一陣子,沈大將軍回家, 隨便找個什麼借口把沈云安打上一頓,外頭人也就不會聯想到此事上來了。
這倒不是為著沈云安, 卻是為了沈家的臉面,也是為著許碧的名聲。畢竟這種事人總是吃虧的,就算你什麼都沒干, 也難免被人扣一個行止不端引人綺思的罪名,沒說理去。
許碧點點頭,就知雨:“帶著你迎春姐姐下去歇著。正好這幾天把年禮備一備,還要你們捎回去呢。”最后這句話倒是對迎春說的。
迎春連忙起,恭恭敬敬向許碧和沈云殊行了禮,才跟著知雨退了下去。自從許碧冒充晚霞去那些倭人傳了假消息之后,自沈卓開始,沈一等人對的敬重又比從前更高了一級,幾乎已經能與沈云殊比肩了。
這事兒當然是知道的人越越好,比如迎春這樣的就是不知道的。但卻得過丈夫的叮囑,對大恭敬再恭敬,不可有半點不敬之心。迎春雖然不知確切原因,但也曉得丈夫是做什麼的,自不敢有分毫失禮,連帶著對知雨也很是客氣。
許碧打發了屋里的丫鬟們,才沈云殊的臉:“生什麼氣呢。”
沈云殊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個混球!”
“不過是年輕人有點糊涂心思罷了。”許碧拉過他的手來拍紅了的地方,“他對我也沒什麼失禮的地方,打從弟妹進門,兩人也十分和睦,可見就算是年糊涂過,也都是過去的事了。這回不過是剪秋嫉妒他們小夫妻和睦,在中間挑唆離間罷了。若說二弟最不該的,還是不該納這個通房。妾是家之源,這話再沒錯的。”
就是再安分的妾,僅僅是“妾”這種生本的存在,就標志著一個家庭部的不和諧,更不必說有些有不安分的爭風吃醋,不知會生出多事來。那些自以為妻賢妾,坐齊人之福的人,不過是兩只眼睛本沒看見平靜水面下的暗流罷了。直要等哪一天被這暗流攪進去,攪得碎骨,才會知道厲害呢。
沈云殊了,想起香姨娘,最終還是無話可說,只是反拉了許碧的手嘆道:“你說得對,本就不該納妾。”若是沒有剪秋,沈家這會兒怕是正為了有長孫而一派歡喜呢。
許碧笑嘻嘻地再拍一下馬屁:“其實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總有些人明知不對,可是抵不住那點子□□,就只管自己用了。非有大智慧者不能正己啊。二弟要是有沈大人一半的智慧,今日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沈云殊大笑,圈了妻子懷,小聲道:“要大智慧實在太難,不如娶一只母老虎,河東獅吼,當可抵佛家金剛語。”
許碧頓時瞪起了眼睛:“我是母老虎嗎誰不說我又懦弱又膽小,從來不敢自己拿半分主意的。”
沈云殊哈哈笑道:“對對,你是白兔子。”一只披了兔子皮的母老虎啊。
雖然有了許碧的開解,沈云殊心里還是很不痛快。換了誰,知道弟弟覬覦自己妻子會心里痛快啊,哪怕那只是曾經也不行!
不過京城離杭州太遠,沈云殊也不能上翅膀飛回去揍沈云安兩拳,于是他這子火氣就憋在了心里。如此一來,鄭鎮就倒了楣。
說實在的,鄭鎮完全沒有想到,沈云殊給他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其實真正要說起來,沈云殊也并不是專為他一個挖的坑,他是為京衛,為外頭衛所里那些據別人軍功為己有的惡習挖的坑,偏偏鄭鎮半點沒發覺,就這麼一腳結結實實地踩了進去。
于是這會兒,他就只能看著他薦上去的人被那個西北邊關來的軍士一槍挑下了馬背。幸好這大比用的都是木槍,倘是真刀真槍,恐怕這會兒此人已經被個心涼了!饒是如此,他也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旁邊響起一陣轟笑之聲,還有人的議論聲傳過來:“連一個回合都抵不過,還敢說自己長于馬戰呢。我看,還不如我呢!”
鄭鎮臉都要青了。說話這人不知是哪個衛所的,剛才也是被人從步戰場子里扔了出來的,現在居然也這麼大言不慚
不過,不過他薦的那個也太不爭氣了,輸就輸了,你趕從地上起來啊不過是從馬背上跌下來而已,哪就至于摔得爬都爬不起來了沒看皇上的臉都很不好看了嗎!
沈云殊在一邊站著,一臉牙疼的表,心里卻在暗笑。西北來的這三十人里頭倒有一半是他親手用出來的人,就說剛才對陣的這個吧,那勁兒用得真是巧。外人看著,京衛這邊的人不過是被從馬背上掀了下來而已,其實這一摔絕對不輕。若真是個手好的,或可借勢卸一卸力;又或者是打熬出一好筋骨的,扛一下也能扛住。偏偏鄭鎮薦的此人,兩樣都不沾邊,只是家里拐彎抹角與禮部尚書有些關系罷了。這一下摔在地上,可是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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