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吃飽了的小丫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是想拉臭臭還是要噓噓，護士居然直接抱著小東西去解決問題了。

更恐怖的是，醫生拿來了政府給結扎婦的補——十個蛋，隨口說不方便吃，能不能換后，醫院當真給了一罐子。不是那種必須得下水煮才能完全融化開的，而是專門的嬰兒速溶，現在商店里都買不到。小星星喝的吧唧香。

這回別說才兩歲大的青青，上下兩輩子加起來歷經風雨半個多世紀的周秋萍都傻眼了，搞不明白自己為啥結個扎都突然間起高干病房的待遇。

第24章 自強自立的中老年婦（捉蟲）

還是中午周高氏給送飯時, 幫帶來了消息。

原來醫院前兩天也結扎了位生過兩個孩子的婦，當時丈夫不在場，自己也沒說清楚是數民族生育政策不同, 反正稀里糊涂就結扎了。完了丈夫拿了把刀要殺做手的醫生, 著人給他老婆把輸.卵管再接回去。

醫院這事給嚇到了，生怕周秋萍家里也鬧起來。

周高氏說的時候咬牙切齒：“就該鬧, 不鬧他們就當我們是死人。”

周秋萍頭痛：“行了, 你別鬧了。一上午我跟你外孫兒都擔心那家男的會打你。”

“打我？他敢！”周高氏從口袋里掏出了個大信封拍在床頭柜上冷笑，“抓計劃生育就一起抓，我不舉報他去就不錯了。”

周秋萍手拿起信封點鈔票，瞬間咋舌，乖乖，牛皮口袋信封容量到底不一樣, 這里面裝了整整四千塊！

前后加在一起, 可是整整一萬塊啊。都夠那孕婦生完孩子坐好月子順帶了超生罰款了。

這回那兩口子當真是下了本。

得勝歸來的周高氏卻抹起了眼淚：“你還管人家的閑事, 你以后可怎麼辦？你不能生娃娃了，馮家肯定會休了你啊。”

周秋萍氣定神閑：“隨便, 我早就想離婚了。”

“閉！”周高氏突然間發怒, “以后都不準再提這話。”

站起來, 在病床邊上走來走去，最后一咬牙，替兒拿了主意：“好好掙錢, 對，你手里拿著錢, 他家就不敢折騰了。不行的話, 再抱個帶把的回來養。”

周秋萍可不敢茍同：“行了, 我沒小孩啊, 我替人養小孩？再說那抱養嗎，那就是拐賣人口。”

“要你瞎講！”周高氏聲俱厲，“你給我老實待著，別再瞎折騰。”

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連兩個外孫兒都沒看一眼。

青青眼地看著外婆離開的背影，可憐兮兮地扭頭喊：“媽媽。”

周秋萍打開飯盒蓋子，瞧見里面的鴿子湯微怔。生過兩個小孩都沒喝上阿媽熬的一口湯，沒想到結個扎倒是喝上了鴿子湯。

果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了。

拿冷掉的饅頭泡在還冒著熱氣的鴿子湯里，招呼大兒一塊吃：“吃吧，吃飽了才能長個子。”

等吃過飯，放下飯盒的時候，周秋萍才發現，阿媽居然將英語和計算機書都給帶過來了。

雙人病房依然只有一位病人，隔壁床掛床的公費醫療病人就沒過臉。

夏天太多大啊，大中午的繞過樹蔭爬上窗臺，明晃晃的就跟汛期大壩攔著的水一樣，時刻都要溢出來。那一點點地往里爬，輕悄悄地爬過窗臺，蔓延上墻面，然后再一點點地浸潤到床頭柜，最后固定在床頭柜中間的部位，照亮了書本一半封面。

周秋萍靜靜地盯著兩本書，微微閉上眼睛，下了眼底朦朧的。深吸了口氣，拿起床頭柜上的書。住院無聊，沒電視看，沒手機刷，看書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沒人打擾，那就先從背單詞開始吧。

結果翻開書，對著紙上印著的蝌蚪文先犯傻。0基礎學習一本語言哪里是抓了本英語書就能開始的。連讀都不會讀，還背單詞呢，多大的臉。

英語書一對比，原本也應該天書一樣的計算機書居然都親切可起來了。雖然那些方塊字組合在一起意義不明，但起碼分開來一個高中生還認識啊。

周秋萍愣是就這樣開始了啃計算機書的住院生活。

沒覺得這事多不可思議。

在上學的年代，八個樣板戲之外的神文化生活近乎于荒漠。別說是計算機書了，但凡一張寫了字的紙對于如似的人來說都是寶貝。別說將所有能拿到的書倒背如流的知青了，就是周秋萍自己也背誦過一本《新華字典》，那還是給他們上課的知青送給的。

聽上去跟天方夜譚似的。

就懷揣著這種無知者無畏的神，勇敢地投到第一頁計算機書的學習或者更點講是背誦工作中去。

接扎手口子再小也是開腸破肚的手，周秋萍足足在醫院待在五天才拆線出院。

住院的這五天里，周高氏都來去匆匆。當發現醫院管兒和外孫兒的三餐后，甚至連飯都不送了，晚上來醫院還將大外孫兒下去抓知了猴。理由是丫頭只有手腳勤快會干活，才不至于被家里人嫌棄沒用直接丟掉。

周秋萍無法糾正母親的人生觀，只能由著去。好在阿媽雖然上嫌棄兩個外孫兒，疼孩子的心卻一點不比。晚上撿一回知了猴后，就把人送回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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