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昀點了下頭,道:“聽說,今日你要和玉音出去看鋪子?”
“不錯。”一提起看鋪子,林凇然神認真了幾分,道:“錢小姐已經幫我選了幾鋪子,若看得快,今日便能定下來。”
顧青昀溫言道:“不必著急,挑仔細些也好。”
說罷,他遲疑了片刻,道:“凇然,聽聞你擅長鑒畫?”
林凇然謙虛地笑笑,道:“算不得擅長,略知一二罷了……怎麼,姐夫要買畫?”
顧青昀忙道:“不是……是我一友人,他有一幅畫……想賣。”
“哦?”林凇然一聽,似乎來了興趣,道:“是什麼畫?”
顧青昀將手中的卷軸,遞給了林凇然,道:“打開看看。”
林凇然接過了畫卷,兩手徐徐展開。
一無際的天空中,有一群大雁,由南向北遷徙,它們群結隊,振翅高飛。
大雁們神態各異,栩栩如生,仿佛近在眼前,令人嘆為觀止。
林凇然忍不住贊嘆出聲:“好一副大雁圖!”
顧青昀角微勾,道:“凇然覺得,這幅畫值多銀子?”
林凇然聽了這話,又仔細地看了看這幅圖,一抬手,五個指頭在顧青昀面前,晃了一晃。
顧青昀試探問道:“五十兩?”
林凇然搖搖頭,道:“五兩。”
顧青昀眼角微,問道:“為何?你方才不是說這畫好麼?”
林凇然一臉惋惜,道:“是畫得不錯……可惜啊,又是一副假畫。”
顧青昀微怔,他垂眸,瞄了一眼印鑒。
他今日特意蓋的真印,怎麼會是假的呢?
顧青昀定了定神,道:“這畫應該不是假的……不如,你再仔細看看?”
林凇然道:“姐夫,你有所不知,我前幾日剛剛用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副假畫,也是‘竹山居士’的……不過你這一副的筆法和印鑒,比那一副還要真呢!”
顧青昀有些無語,他忍不住道:“說不定……它就是真的呢?若是真的,可不止值五兩銀子。”
林凇然道:“雖然這筆法和印鑒都很像,但我從未聽過竹山居士會畫大雁圖,他之前的畫,大多都是山水畫,況且……竹山居士的畫,在京城都一幅難求,怎麼會流落到江南?而且這畫還那麼新,一看便知是假的。”
顧青昀:“……”
林凇然還在說著什麼,但顧青昀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只覺得心灰意冷。
林凇然見他神有異,又連忙安道:“姐夫,雖然你的友人買到了假畫,但這幅畫確實畫得不錯,留下來賞玩也是極好的……若是在不喜,便找個地方賣了,也能換個幾兩銀子。”
顧青昀深吸一口氣,看向林凇然,問:“友人急于出手,凇然可有需要?”
林凇然笑了笑,道:“若換在平時,我自然會收的……但經過昨日一事,我以后都不會收假畫了。”
顧青昀眉微,出聲:“為何?”
林凇然道:“我收畫是為了放賣,昨日收的那幅假畫,被蘇玉音搶走了,我若是還收,只怕還要被私吞……我何必當這冤大頭?”
林凇然說罷,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顧青昀也跟著扯了扯角,道:“是……不當冤大頭。”
“咦,你們在這兒啊,夫君,張大人找你。”
蘇玉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后還跟著張乾,張乾顯然是才從府衙過來,專程來找顧青昀的。
張乾笑道:“大人,您讓下一通好找啊!那農桑舞,今日便要給江州報名了,您看……”
顧青昀眼底本就掛著兩道烏青,聽了這話,臉一沉:“本還有要事在,此事容后再議。”
說罷,連早膳也沒用,轉就走了。
張乾有些茫然。
大人這是……生氣了?
蘇玉音也察覺不對,問道:“這是怎麼了?”
林凇然思索了片刻,道:“他的友人剛剛收了一幅假畫,興許姐夫是在替友人抱不平吧!”
張乾搖搖頭,道:“非也,應該是我說的農桑舞,讓大人心煩了。”
蘇玉音有些好奇:“什麼農桑舞?”
張乾便把江州要舉辦春耕農桑節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總之,每個縣城都要選送一支舞參賽,若跳得好,自然能得知府大人的青睞,若跳得差,那丟臉可就丟大了,畢竟……周邊所有的員家眷,還有江州全城的百姓們,都會一起觀看……”
話音未落,蘇玉音面微滯,盯住張乾,連忙問道:“你方才說……江南的員和家眷,還有全江州城的百姓,都要來參加?”
“可不是嘛!”張乾一臉哀愁,這樣的話,連糊弄一下都不行啊!
蘇玉音若有所思地問:“所以,夫君是在為這件事發愁?”
張乾斬釘截鐵:“依下看,一定是!畢竟這件事,會記績考評,重要著呢!”
蘇玉音想了片刻,便對張乾道:“走,我們一起去府衙,想想辦法。
然后,又轉頭對林凇然道:“你先用早膳,我去去就來。”
林凇然點了下頭。
蘇玉音便與張乾離開了顧宅,直奔府衙。
此刻,為時尚早,還沒有到上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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