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音這麼一說,錢蔚兒下意識環顧四周,道:“難怪,茶館人這麼!這茶館應該是給來往之人歇腳用的,既然如此,那茶點做得難吃,就不奇怪了……”
葛云天看著蘇玉音,面欣賞,道:“顧夫人說得沒錯,茗茶乃文人雅事,麗縣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自然不懂了。”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哪兒有不好茶,若是顧夫人和錢小姐興趣,歡迎來府上品茶。”
蘇玉音和錢蔚兒還沒說話,明珠便端起一壺開水“咚”地放到了葛云天面前,道:“葛公子,要不要奴婢先為您添點兒茶?”
葛云天一見明珠,背后就有些發虛,連忙收了吊兒郎當的神,道:“不敢勞煩姑娘……”
待眾人喝完了茶,已經接近傍晚。
林凇然便帶著眾人,沿原路返回。
鳥船緩緩起錨,向遼河中心駛去。
蘇玉音坐在船艙里,眼神看向河面。
河面上霧蒙蒙的,逐漸昏暗下來,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了。
林凇然見蘇玉音微微有些出神,便問:“你在想什麼?”
蘇玉音轉過頭,答道:“我想要這條船。”
“噗……”
葛云天坐得不遠,聽見這話,差點將茶水噴了出來。
小廝遞上手帕,他連忙接過,了,道:“我沒聽錯吧?顧夫人想要我的船?”
蘇玉音淡定地看著他:“不是要,是借。”
語氣從容,坐得穩如泰山,仿佛找他借的只是個無關要的小玩意兒。
林凇然早就見怪不怪了,他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蘇玉音看向葛云天,道:“葛公子之前說過,現在是漕運的淡季,有許多船只暫時用不上,對吧?既然如此,可否借給我用一段時日?”
葛云天面頓了頓,道:“顧夫人想用我的船做什麼?”
蘇玉音笑笑:“自然是做生意啊,拉人,以及運貨。”
林凇然一聽,下意識問道:“你不會是就想要這條船,在麗縣和孟縣之間往返吧?”
蘇玉音一本正經道:“為什麼不可以?”
抬手一指這船艙,道:“這鳥船寬闊,至能坐下四十到五十人,若天氣晴好,白日里至能打五個來回,那一日便能運送五百人次左右,若是運貨……船艙外面還能放,那就更多了。”
錢蔚兒聽了,面上浮出一期待,道:“若真能如此,那咱們孟縣便不會那麼冷清了!有了人,才能將生意做起來呀!”
林凇然也明白了蘇玉音的意思,若有更多人與孟縣互通有無,孟縣的營生才能慢慢做起來,只有百姓們荷包里有銀子了,孟縣的貧窮,才會逐漸好轉。
若是孟縣一直如現在這般封閉,只怕仍然會繼續惡循環。
蘇玉音抬眸,看向葛云天,道:“葛公子覺得如何?”
葛云天見蘇玉音有求于自己,頓時坐得端正了些,他一搖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道:“這鳥船的造價可不低,也是我葛家安立命的東西,借給了顧夫人,我有什麼好?”
蘇玉音道:“我可以付你租金。”
葛云天下一抬,高傲道:“我是缺那點銀子的人麼?”
蘇玉音“哦”了一聲,道:“那好,看來租金也可以免了……”
葛云天:“……”
“顧夫人,你想打通孟縣和麗縣,想必是為了幫你的夫君,抑或發展你蘇家的生意?”葛云天一面搖著折扇,一面開口:“但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若蘇玉音沒有婚,他當然愿意幫,但如今蘇玉音已經嫁做人婦,他就算對再殷勤,又有什麼用?
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葛云天也不例外。
蘇玉音微微一笑,道:“葛公子真的認為,此事與你無關?”
葛云天見蘇玉音笑得頗有深意,忍不住問道:“顧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蘇玉音手指撥了撥眼前的茶杯,悠悠道:“葛公子可知,孟縣水域,正在筑橋?”
“有所耳聞……”葛云天輕嗤道:“這橋,還是蘇家捐給顧大人的吧?嘖嘖……顧大人可真是命好,既能抱得人歸,又能得這麼一大筆銀子……”
蘇玉音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反而道:“之前林凇然也說了,若論運輸,自南向北最快的路線,便是越過遼河,途徑孟縣,直接北上。”蘇玉音盯著葛云天,道:“如今遼河無橋,那麗縣和東平縣的貨,都要走兩邊的漕運,借著葛家的船,兜個大圈子再北上……葛公子有沒有想過,若是孟縣的橋修好了,會怎麼樣?”
此言一出,葛云天面微僵。
若真如此,以后南面的貨,都可以通過新橋,直接送達孟縣,走陸路北上……那葛家的漕運生意,至要折損三分之一以上!
葛云天臉變幻莫測,他思量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蘇玉音。
葛云天斂了輕狂,語氣正經了不,道:“顧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頓了頓,他又問:“可就算我愿意借船給你……等孟縣的橋修好,你又能許給我什麼?”
蘇玉音見他神松,徐徐笑了起來,道:“我此前聽說,‘船王’不甘只做漕運,早就想擴展陸運的生意?既然如此,等孟縣橋通之后,我可與夫君商量,最先為葛家開放陸運的通關文書,這樣一來,你們的陸運生意,便能從孟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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