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昀沉聲道：“我與拙荊相得很好，勞煩三殿下轉告娘娘，大可不必為我憂心，也多謝的意。”

三皇子抿了口茶，笑道：“放心，我今夜回去就同說，不會棒打鴛鴦的。”

“今夜？”顧青昀有些詫異，道：“寧妃娘娘也來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道：“父皇自從接到你的書信，就對江南兵走私一事憂心忡忡，他原本想助你一臂之力，但皇后在京城的耳目眾多，實在不宜打草驚蛇。”

“所以，父皇便以讓母妃回江南祭祖的名義，讓我出京，在此接應你。”

顧青昀道：“原來如此，最新一批走私的兵已經找到了，就在葛家的大船之上。”

三皇子思忖片刻，問道：“有沒有辦法提前將兵換出來？這麼一大批兵，若要運到北疆再搶，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顧青昀低聲道：“微臣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韃族人十分謹慎，他們每日都會開箱檢查，若是發現兵丟了，只怕會立即警覺起來，我們要抓利益鏈上的人，并追回其他兵，就更難了。”

三皇子聽罷，道：“那好，便依照你的意思，先跟著他們再說。”

顧青昀又想起一事，道：“三殿下，您可知道那廣安知縣關泓如何了？”

三皇子對關泓并不，但也知道這一號人，他回憶了一瞬，道：“前些日子，有人在刑部天牢對他下手，被救了下來，如今，便和驚弓之鳥一般，問他什麼，都知無不言。”

顧青昀道：“這兵走私一事，他便是最重要的人證，還請三殿下關注一二。”

三皇子正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嚴加看管，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這關泓是關瑋的侄兒，關瑋尚且能對他手，可見他平日里的溫和大度，全是裝的……關瑋表面上對父皇恭敬順從，實則是皇后的走狗，世家的鷹犬。”

顧青昀思量了片刻，道：“微臣之前查過關家的況，在關瑋這一輩，關家就留了他一名男丁，他為了養活一大家子人，這才去考了科舉，做了。”

“但早些年，他俸祿低微，族中子弟讀不起書，于是，他便投靠到了方家門下，后來進了戶部，了皇后娘娘的人。”

三皇子面凝重，道：“此人心思深沉，在公務上幾乎找不到錯，又是皇后的得力助手……這一點，也是父皇最擔心的。”

三皇子說罷，看向顧青昀，道：“兵走私一事，事關重大，我料關瑋沒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必要為了這些銀子鋌而走險……他背后，定然有更大的靠山，但這次事件的靠山，是不是皇后，就未可知了。”

三皇子言語點到即止，但顧青昀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今儲君之位空懸，世家一黨，自然是推舉皇后嫡子，二皇子繼太子之位。

但二皇子剛愎自用，又殘暴不仁，這些年來，仗著后的世家撐腰，不知闖了多禍。

宣帝心中，更屬意自己與寧妃的兒子，三皇子。

三皇子雖然才學兼備，品高潔，但因寧妃出寒微，他自然也沒有強勢的母族撐腰。

加之三皇子行事磊落，也很與大臣們私下走。

宣帝就是想立他為太子，也顧慮頗多。

因此，立儲之事，前朝后宮都明里暗里議論了多年，但依舊懸而未決。

三皇子低聲道：“若此事的幕后主使是皇后，只怕勾結韃族，販賣兵的初衷，便與爭儲有關……若真如此，便不是一樁簡單的走私案了，你可明白？”

“承之明白。”顧青昀說罷，看向三皇子，道：“敢問三殿下……若此事真由皇后主使，陛下會如何？”

三皇子微怔一瞬，答道：“說實話，我也不知。”

“父皇雖然與皇后不和，但若要與世家正面沖突，必然會影響到朝局……如今北面韃族虎視眈眈，西邊的波斯等國也時不時前來試探，若我們陷，只怕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顧青昀沉片刻，道：“三殿下說得是，理應大局為重……此事便由微臣去查吧，待追回兵，查出主謀，再請陛下定奪。”

“好。”三皇子頷首，“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顧青昀鄭重應是。

兩人又聊了一會顧青昀在江南的經歷，待三皇子得知他修橋修路，借蘇家之勢，將孟縣帶富庶之后，也高興不已。

三皇子笑道：“當年在京城，任由三妹如何對你示好，你都視而不見，我當時還怕你太過冷漠，不近……沒想到，如今已佳人在側。”

“待有機會，我定要好好認識一下這位多金聰慧的弟妹。”

顧青昀笑笑，道：“會有機會的。”

三皇子笑著點了下頭，忽然，他想起一事。

“對了。”三皇子默默放下茶杯，神復雜地看了顧青昀一眼，問道：“今夜，同你們在一起的那位紅子……便是走私兵的韃族人？”

第138章 聽 我總得緩一緩。

廂房中安靜了一瞬。

顧青昀看著三皇子的眼睛，答道：“是。”

三皇子神微頓，面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低聲道：“果然。”

顧青昀見對方神有異，沉聲道：“三殿下，認識婁娘子？”

“婁娘子？”三皇子笑了笑，道：“是韃族大公主，塔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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