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者的呈現, 沉默者的自白,克制者難以再藏的熾熱話。每一項,都讓有飄飄然的喜悅。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無論是那雙烏潤幽深的眼眸, 還是時無法抑制的輕, 他扣在腰間的手指修長有力,熱度讓想到暮時的春天。
仰著臉, 用鼻尖蹭他下頜, 他也低下頭, 輕輕吻在額間。
多麼矛盾,他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無數次,可是就算在此時,擁抱都是隨時允許離去的力度。想要一個比秋意還深重的吻,他卻只愿意輕吻額頭。
這是一場漫長無聲的博弈,它早已開始,他們均有知。
而向來喜歡占上風,這一點,雙方更是心知肚明。
這棵樹還剩很多果實,風也遠遠未到清寒時候,今天結束前,他們還有時間進行漫長而甜的對峙。
泠瑯又摘了許多,把它們拋給樹下的江琮,對方去山谷邊的泉澗邊清洗。再帶回來的時候,每一顆上面都沾了水珠,晶瑩剔。
嘗了一顆,冰涼甜,香氣四溢。
好東西自然不能獨,向來慷慨,如今更不例外。坐在他上,含著已經被咬破的櫻桃,慢慢送到對方邊。
青年眼尾低垂,像含了無邊夜,泠瑯看見他結在滾,不止一下。
江琮微微嘆氣,在用牙尖咬住果之前,抬手住了下。
他們再次深深淺淺地親吻,以共甜的方式。
在纏的間隙,泠瑯問:“我還以為你不會說。”
泄憤般地咬他舌尖:“我還以為,你會像王八一樣,憋一輩子呢。”
“嗯,這話不太對……一輩子太長,在那之前我早就走了,你也找不到人說,怎麼能憋……”
沒能再說,他用舌封緘了未盡之言,低而沉的息就在臉際:“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嗎?”
“夫人那麼聰明,會一點也不知道嗎?”
泠瑯當然知道,可不是傻子,但知道多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回應又是另一回事。
這句含怨氣的恭維取悅了,立即得意起來:“我當然知道,你裝得其實并不是很像。”
“是嗎?”江琮吻著耳際,“夫人還知道多,都一并說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快活地說,“你喜歡我,喜歡得要命。”
答復的,是一個掠奪般的吻,他鉗著下,幾乎在傾碾般地奪取呼吸。極端迷中,他啞聲重復:“是很要命。”
又一顆櫻桃消磨在彼此的齒之間,將將溢出,便被爭搶席卷,沒于灼熱深。只剩略微糙的核,還在舌尖之間輾轉。
連細長微涼的梗也加了這場游戲,他們耐心細致地合作,像兩尾競逐荷瓣的魚,用舌尖勾連纏繞,將其繞一個小小的結。
“為什麼?”
“我想知道為什麼。”
問個不停,簡直求學好問到令人難以忍的地步,眼睛中盈著霧氣,迷潤和明亮竟并不矛盾。
在這種眼神下,江琮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他輕聲:“為什麼?這是很難理解的事嗎?”
二人稍稍分離,的眼睫在個不停,說:“不難理解,可是我想聽你說。”
用他的話回敬:“我想聽你說,這是很難理解的事嗎?”
江琮低低笑了聲,已經是無路可退的意味:“你該找找自己的原因,夫人,我為什麼喜歡你喜歡得要命,這當然都怪你。”
“難道你自己沒有責任?”泠瑯反駁,“是你沒有定力。”
江琮執起的手,放在邊輕吻:“我只憾我太有定力。”
“不然你就不會說,從來沒想過和我的以后。”他輕聲。
泠瑯心頭全是奇妙的笑意,必須要拼命去藏,才不會讓它們鉆出來,顯現在角和眼眸中。
真的快樂到想暈掉,但還不行,他的話才說了多,等不及還要聽更多。
“那我現在可以想一想,”看著他的雙眼,“等事結束,如果我還好端端地,沒有缺胳膊,還走得路拿得刀的話——”
“我會離開侯府,詐死也好,和離也好,那里不是我該呆的地方。我想去看一看海,說來很好笑,海刀法用了這麼久,我竟然從未真正見過大海。”
江琮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聽著,只是在說詐死和離的時候,眼神微微一頓。
“但是——”泠瑯慢慢補充,“我會偶爾回來找你的。”
“如果你不在,我可以等上一會兒,如果你在,我就像現在這樣親你,當然,如果你愿意,我們還可以做上更多事……就在熹園。”
用手指把玩他領上的結扣,在對方愈來愈晦暗的眼神中,用輕描淡寫地語氣說著。
“熹園很好,我日后一定會懷念,那道竹簾我很喜歡。夏天的時候,池畔開滿了茉莉芍藥,我也很喜歡……那張石桌很適合做點什麼,是不是?”
聲音略微停頓,仿佛想到了什麼,抱歉地笑起來:“哎呀,我差點忘了,你是侯府的獨子,定要再娶的……”
“彼時你有了新婦,我自然不好叨擾,我也會有新的夫君,他大約是個江湖俠客,我們居無定所,可以自由地去蓬萊島和雁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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