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長信殿失了火,周叔離便命宮人把麋鹿都趕到了長樂殿。但因為芫人喜歡,便也人都牽走了。
王宮里如今新人多了,鶯鶯燕燕一片,到底是熱鬧起來了。
除了先前冊封蘇采為側妃,伏良人為采蓮娘子,芫華為人,周子春與青陶也都被冊封為了人。
芫華原本因為曾是顧皇后舊人,又帶了太后娘娘囑托來,因而在五位家人子中最先到冊封,一向是瞧不上周子春與青陶。
那蘇采原也是家,雖說在們五人之中最永寧帝看重,但仗著自己與姜姒有五分相似,竟然使用下藥這種卑劣手段先發制人,也是上不得臺面。燕王不追究便罷,若是有心追究起來,這終究是給自己埋了顆魚雷,不知什麼時候就炸了。
那周子春因宴飲那一日使盡渾解數跳的盤鼓舞,竟因燕王醉酒未能得到冊封,原本便心中不甘。如今雖然也被封了人,卻與那一個東宮舊人青陶得了一樣的冊封,哪里得了,因而每日都見針往建章宮里去。
因長信殿失火被燒得片瓦不留,因而許之洐搬至了建章宮,離長樂殿遠了許多。
唯獨那個孟玉槿,也不知踩了什麼狗屎運,竟被選中賜婚給裴君,頗是令人不平。聽說如今已經在準備嫁妝,不日就要嫁去裴府了。
王宮里這五人之中,雖蘇采位份最高最有優勢,但許之洐卻對伏良人最寵,每每總將伏良人留在建章宮中,因而每日便總能聽到建章宮傳出各種采蓮歌。
白日里尚且不打,到了夜里,建章宮傳出的歌聲實在嘹亮清越,往往在們各自居住的宮殿之中繞梁不絕。本便深宮寂寞,如此便更令人不堪其擾。
們四個從長安來的便免不了坐在一嘀咕起來,青陶道,“聽聞殿下喜好野趣,那采蓮娘子便每日里穿著采蓮的羅,姿弄首地唱些歌艷詞,實在是不堪目。”
周子春便也鄙夷地笑起來,“虧還是史之呢,真是小家子氣。”
青陶又道,“還聽聞,那采蓮娘子殿中竟有一副......”
話說到一半,臉一紅趕掩住,周子春便道,“聽聞什麼,陶人趕說呀!”
青陶神神地環視了眾人一番,紅著臉道,“竟有一幅春宮圖!”
眾人低呼一聲,連連道,“死人了!史之竟能如此開放,真是......”
蘇采笑道,“畢竟是燕國,百雖與長安朝廷同制,到底是偏遠地方,便是史又能怎樣,這家世教養,哪里能與長安相比。”
其余兩人便噗嗤一下笑起來,周子春便道,“我們姐妹幾人中,姐姐位份最高,剛來燕國,姐姐便已然被封為側妃,只要比那采蓮娘子先一步生下世子,便是這燕國的王后了。”
蘇采宛然笑起,“哪里有那麼快,我不過只被召幸一次,那采蓮娘子可是夜夜都在建章宮中,只怕要被搶了先去。”
青陶便癟著道,“說到底,采蓮娘子是個什麼東西,這封號我們聽都沒有聽過。”
芫華便道,“前幾日徐將軍尚還在王宮小住時,殿下已然不給陛下臉面了。如今徐將軍回了長安,我們姐妹境可就更難了。說到底我們姐妹四人才是一同袍,可不能個燕國的采蓮給下了去。”
周子春趕湊近了問道,“芫人可有什麼好法子?”
芫華笑道,“法子自然是有,只是需要姐妹們都出一份力,才能一招制敵。”
芫華素來跟在顧念念邊,顧念念的手段耳濡目染自然學了不,后來又在未央宮浸許久,宮里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不說學了八,至也有四,對付個勢單力薄又沒見過大世面的伏良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只是,既然已非侍婢宮娥,如今一朝飛上枝頭,了燕王的人,自然心就起來了,志向也絕非只做一個小小的人。想要除掉伏良人,便非要把另外三人一同拉下水不可,誰都別想干干凈凈的。
眾人便向蘇采投去探詢的目,蘇采笑道,“芫人是皇后娘娘邊的人,主意自然更多,眼下采蓮娘子是大敵,務必不能留有后患。”
眾人忙點頭稱是。
***
伏良人會討別人歡心,阿姎是知道的。只是雖然與宴清清斗起來不在話下,但卻敵不過長安來的那四個。那四人雖然各懷鬼胎,卻偏偏抱起團來欺負一個。也難怪,人家都是長安來的,闔宮上下就只有伏良人一個本地人,不但做不了地頭蛇,反而因為每日都留宿建章宮,那幾個人眼紅,為難。
伏良人氣不過,只能來長樂殿找阿姎說說話。
“那幾個從長安來的,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見我殿下寵,便給我使絆子,還傳些風言風語,實在難聽。”
阿姎不知如何勸,便只能聽倒苦水兒似的說,“還到說我有什麼春什麼圖,我兒沒見過那東西。自己得不了殿下恩寵,就四下將別人說得那般不堪。”
“們自覺是長安來的,還瞧不上咱們薊州人,說我土頭腦的,只會唱些窮鄉僻壤的詞艷曲。”
“那個蘇采,仗著自己有幾分,便是了側妃,也不知自重,整日里與那幾個廝混在一起。合著這四個人穿一件袍子,獨獨地把我撂了出來。”
伏良人氣呼呼地說個不停,轉頭見阿姎坐著不知在想什麼,便道,“你也不爭氣,嫁不了裴小侯爺便趕想別的出路,怎的還非要在裴家那一棵樹上吊死嗎?”
聽說起裴君,阿姎回過神來笑道,“伏姐姐不必與們置氣。”
伏良人便道,“你呀,你就打算每天待在這里等到白頭嗎?”
阿姎道,“那我該做什麼?”
“你該做殿下的妃嬪,與我一起作伴。”
阿姎聞言怔住,伏良人從前一門心思要進宮為妃,和宴清清斗得你死我活的。如今勢單力孤,竟要拉一起作伴。“可這都是伏姐姐自己選的路呀。”
“表小姐是個純良的人,在這宮中便越發難得。你不必拿我當外人,我與那四個不一樣,那四個滿肚子壞心眼,我與你卻是有過伴讀的分在。”
“我從前只想著進宮進宮,如今真進了宮,卻又一個人孤獨得,便越發懷念起我們之間分來。若是宴清清在,倒也好些,我們都是燕國人,便也能抱在一起取個暖。可惜,殿下選了幾位家人子送去長安,宴清清便在名單里,想來是再不能與我們作伴了。”
伏良人說服不了,不過是倒倒苦水罷了,倒完了心里好一些便也就走了。臨走時倒是說,“你若嫌一個人悶,我便常來與你說說話,你想要什麼,便也跟我說。我如今得殿下盛寵,到底是有許多便利。”
阿姎便道,“伏姐姐若是愿意,不妨幫我打聽打聽裴哥哥的消息,但不要他知道。”
略一沉,又道,“我只是想聽聽他的近況,若知道他好,我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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