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愣了好久，想要反駁，似乎無從反駁，自己爺爺和叔叔，還有馬氏三族200余口確實是死在父親起兵后。

母親、幾位姨娘和其他弟弟妹妹確實是父親沒有做好保護工作，出城打仗后，被別人屠了滿門。

可曹若是真的進攻，父親就不反抗，放棄地盤和兵馬去鄴城和爺爺一起當個，過小日子麼？

涼州有人起兵叛，作為自封的涼州牧，父親不應該出兵平叛麼？

這怪父親呢？還是不怪父親呢？

馬承想到這陷深思，他突然間想說：

“好像達達也是個大傻帽……連爺爺都無力營救，連統轄之地的諸將都無法掌控……連家眷都被人屠了……

太上皇被曹賊打得滿中原跑……呃……好像也丟了好幾次家眷……

這麼說來，我也不是很差勁。”

馬超見他開始思索，休息了一會，接著道：

“為父一生中，犯了很多錯，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可無論是三族被滅，還是家眷被屠，亦或是地盤被搶、軍隊被滅，都無法打擊為父那顆爭的心！

吾兒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不低于為父。

又為父投靠太上皇的福，能在當今陛下麾下為將，前途無量！

怎能因為一兩次敗仗就自慚形穢、失去斗志呢？”

馬承喃喃道：

“我之才能，不及達達十之一二，也能前途無量麼？”

馬超笑了，很是慈：

“為父像你這麼年輕時，遠不如你。

要知道，你跟隨為父和陛下南征北戰，與西域聯軍惡斗數場，在西域諸國縱橫多國。

今年，還能以主將的份帶兵接收大宛國、平定花剌子模，已經很厲害了！

只要你讀兵法，并結合自己的經歷，能融會貫通運用出來，必然可超過當世名將！”

馬承聞言備鼓舞，重重點頭：“達達，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努力讀書。”

馬超很是欣，又道：“還有一點，你要牢記！一生一世都不要忘！

那就是，要堅決跟在陛下麾下，忠貞不二，同心同德，埋頭苦干，勇前進。”

馬承點頭：“達達，我記住了！”

馬超滿意的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一不。

馬承一驚：

“達達……你……你……”

馬超閉眼道：“我說了太多，有些累，你別咋咋呼呼的。”

**********

隊伍外圍。

馬超的幾個親衛邊休息邊聊天。

一人看著隊伍中心的馬超父子，嘆息道：

“我看國公的傷勢很重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藍氏城。”

另一人道：“哎……出征在外，不論將軍還是我們普通士卒，都躲不過意外。”

“是啊，本來以為打完貴霜這一仗就可以回家了，誰想波斯人在這個時候襲，以陛下的脾氣，是必然要滅了波斯國才肯罷休的。”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道：

“回不回家已經不重要了，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人這一輩子的所有斗，都是為了子嗣。

你們看，國公不論犯了多大的錯，他都可以得到國公爺護佑，今后戴罪立功也就是了。

說句不好聽的，國公百年后，國公立刻繼任爵位，風無限，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而我，能給長子的只有這個裨將的職務，還傳不到孫輩，好在我還能把其他兒子接引軍，吃上軍糧，不至于死。”

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妹夫在戶部的一個小衙門，將來會安排自己的孩子也進戶部，為戶部傳承之家。”

之前說話的士卒接過話頭：

“是啊，我大姐夫家祖孫十八代都是屯民，子孫以后也是屯民。

我二姐夫家祖孫幾代都是屠戶，他們的孩子從小就會殺豬剃。我本來也是屯民，軍后，我的子孫以后就能離屯田，軍吃軍糧了。”

又一人道：

“你剛剛說斗是為了子嗣，實在是太對了。

我在軍中拼死拼活爭軍功，不就是要盡量多得一些封賞，能傳給孩子麼。”

幾人正說著，馬承喝道：

“敵人走遠了，我們出發，盡量不要發出聲音，別揚起黃塵。”

隊伍繼續往南行，走了三刻鐘，一直相安無事。

但意外不出意外地來了。

北方忽然間傳來滾滾的馬蹄聲。

馬承立刻警覺起來，回頭向北去，疑道：

“難道是波斯人又轉回來了？”

眾將士也聽到了聲音，紛紛回頭去看，只見北方的原野上有些許黃塵飛揚。

而且是西北和東北兩個方向都有出現。

馬承將況報給馬超。

馬超點頭道：“應該是敵軍繞回來，而且是分頭行，就為了找到我們。”

“那我們怎麼辦？”

馬超道：“組圓陣防，并在周圍挖盡可能多的絆馬坑，同時準備狼煙，一旦敵人找到我們圍上來，就點狼煙！”

“然后呢？”

“然后就是死守待援，畢竟，援軍半個時辰就能到！”

馬承點頭，傳下軍令。

將士們立刻行起來，所有人都拿了鐵鏟或者其他適合挖土的工，在周圍1里的范圍挖坑。

他們作很快，每人平均一刻鐘能挖10個坑。

七八百人在不到兩刻鐘的時間里，挖了萬余絆馬坑。

當敵人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能看到三角形旗幟時，漢軍將士匆忙挖了最后三兩個坑，快速回到陣地，結防陣地。

因為沒有長盾，穿著全甲胄的士卒和披著皮甲的戰馬，就了唯一的“墻”，用以抵敵人，守護馬超。

所有人都手持弓弩，時刻準備擊。

“噠噠噠……”

1500余波斯輕騎兵迅速沖了過來，同時不住的吹響號角，給另一隊騎兵報訊。

馬超聞聲，道：

“敵人在用號角聲聯絡，他們很快會包抄過來，速速點狼煙。”

“噠噠噠……”

片刻后，波斯騎兵縱馬而至。

在數十名前鋒騎兵被接連絆倒后，主力軍開始在漢軍一里外的范圍繞著圈奔馳。

這個距離超出了弩箭的攻擊范圍，無法遠程攻擊，漢軍暫時安全。波斯人也沒有盲目沖鋒，仿佛在等同伴。

漢軍樂得對峙，甚至希多對峙一會，拖到援軍抵達。

“噠噠噠……”

第二隊波斯騎兵順著號角聲和漢軍的狼煙快速包抄過來。

兩隊的頭領頭后，立刻分五個小隊，對漢軍發的沖鋒。

雖然不停地有人被絆的人仰馬翻，但波斯兵始終沒有停下腳步，可謂踏著同袍沖鋒。

當波斯人沖到陣前70步時，漢軍開始擊，波斯人亦開始遠程擊。

雙方都遭到箭雨的侵襲，由于都有甲胄，弓箭殺傷力有限。

一箭雨過后，波斯兵沖到漢軍陣前30步。

兩軍即將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