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至怔了兩秒，問：“什麼好話？”

許梔定定地看著他，他有些茫然，好像真的不知道白蕓說了什麼。

“嗯？”賀北至好像很好奇，白蕓到底說了他什麼好話。

這讓許梔怎麼說？

難道說，白蕓勸跟賀北至復婚？

雖然白蕓沒明著說，但就是那個意思。

許梔抿，避開這個話題，“你不是說不給我印章嗎？”

賀北至盯著看，神很認真，“是沒給。”

直接給了白蕓了。

許梔懶得跟他打仗，“說吧，你到底又算計什麼呢？”

賀北至垂下眸子，看了看手中的煙，“沒算計。就是不想你跟傅廷修走得太近。”

“賀北至，你稚吧？你說是我讓你給的，顯得咱倆關系近是嗎？”許梔簡直無語。

男人沒吭聲，但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是我上次的話沒說清楚嗎？”許梔皺起眉頭。

“說清楚了。”男人沙啞出聲。

“那請你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容易讓人誤會。”許梔說完，也沒等賀北至反應，轉上了樓。

許梔洗完澡出來吃了飯，又陪許小贊看了繪本，玩了玩，哄他睡覺的時候，許小贊還問：“賀叔叔今天上來，幫我拼了一點上次沒拼完的軍艦。”

許梔頓了一下，“哦。是嗎？”

“他說不能留下太久，怕你回來看見他生氣。”許小贊特別認真地說，“還說，他惹你生了很大的氣。你現在不想見他。”

“媽媽，他做了什麼事呀？他把外婆的珠寶盒打碎了嗎？”

迎上許小贊好奇的大眼睛，許梔想起來，當年日子過得捉襟見肘，陳慧拿出自己的幾件首飾說去變賣。

喜歡翡翠玉石，都是這種，結果那時候許小贊還小，手上沒輕沒重就把首飾盒給打翻了，里面的玉碎的七七八八。

陳慧舍不得說許小贊，但藏起來哭了好久。

不是因為，這些東西能變賣錢財，也是因為這些很多都是許正山送給的。

心疼。

許梔也是在那一次，吼了許小贊一次。

雖然后來很后悔，但是當時真的很生氣。

許小贊大概覺得，許梔這麼生賀北至的氣，一定是同樣嚴重的事吧。

許梔疼惜地許小贊的頭，“我和賀叔叔之間有些矛盾，我們也在想著解決。但是有些事不是一定能解決的。如果那樣，我們就不能再來往了。”

“那我和外婆都很喜歡他呀。”許小贊試探地問，“我們還能見他嗎？”

許梔笑笑，“你想見就見。”

雖然有點可惜，但是許小贊一想到還是能見到賀叔叔，就開心地閉上了眼睛。

許梔出了許小贊的房間，便看到保姆在往樓下看，“劉姐，怎麼了嗎？”

劉姐轉過頭來，臉有些尷尬，“我看先生的車還停在樓下。”

許梔看了一眼時鐘，回來的時候是快五點了，現在都已經九點了，四個小時，賀北至居然還沒走？

劉姐不知道許梔和賀北至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只是單純地擔心，“我看先生也沒有開車燈，大概沒有啟，這晚上天寒地凍的……”

許梔往門口走，套上大，“我去看看。”

許梔下樓走到賀北至的車前，果然如劉姐猜測，他沒有啟車子。

過車窗玻璃往里看，借著路燈的，看到男人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眉心擰出一座小山，睡覺也不安穩。

許梔抿著看了兩秒，試探著打開車門，咔噠車門沒鎖，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夢中人。

賀北至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茫然又警惕，甚至帶著一威脅。

幾乎是在同時，他出手抓住許梔往跟前一帶。

許梔沒防備，手臂在車框上卡了一下。

“嘶！”

他眼睛不怎麼聚焦地看著許梔，被許梔的這一聲嘶聲喚醒。

兩三秒后，才確定是許梔似的，眼中的那些緒瞬間化開，他了一把臉，松開了許梔。

“對不起，做噩夢了。”

許梔起退開一步，著胳膊，沒什麼耐心地問：“你困了怎麼不回家睡？”

賀北至臉埋進雙手里，聲音有些悶，“兩三天沒睡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公司這麼忙嗎？”

賀北至搖搖頭，“不是公司的事。”

許梔幾乎是口而出，“那是什麼？”

賀北至緩緩抬起頭看，眼神復雜，他深吸一口氣，又垂下眸子，“在家睡不著。只有在這才能放松下來睡一會兒。”

許梔的心尖莫名地疼了一下。

所以，是因為嗎？

兩人頓時沉默下來。

過了兩分鐘，許梔說：“你趕回家吧。”

賀北至緩慢地搖了一下頭，聲音比剛才更啞了幾分，“我沒有家。”

許梔頓時氣笑了，“賀北至，賣慘也不是你這樣的，碧云別墅上千平的房子，都盛不下你嗎？”

頓了一下，想到什麼，“還是你想把我們住的這套房子要回去啊？”

“要回去也行。我也不賴著，不過你給我幾天時間找新住。”

賀北至輕嘆一聲，“我沒有家，不是沒有房子。”

許梔怔怔地眨眨眼，“大半夜的，你跟耍什麼文藝呢？”

賀北至緩緩抬起頭，手抓住了許梔的手攥住。

他作有點突然，許梔沒反應過來，等他握住自己的手時，他的手特別冰，跟往常的溫熱形鮮明對比。

想甩開，可又心生憐憫。

“我不想去看我媽。你又不肯見我。我沒有家了。”

賀北至抬頭看著許梔，他的眼睛平時都是冷冷的，可這個時候，看上去特別可憐。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沒睡醒，眼角猩紅，破碎十足。

許梔鼻尖一酸，吸了一下鼻子，“你可以去找朱韻。你們一家三口，就有家了。”

賀北至頓住，臉頓時難看，低了聲音說：“我說了，那孩子不是我。”

“驗了DNA？”

“再過兩個月才能驗。”

許梔失笑，心中生出來的那點憐憫之，瞬間消失殆盡，想甩開賀北至，但對方不放手，冷冷地說：“賀北至，渣你這樣，我都有點可憐朱韻了。”

說完，往后撤想擺賀北至。

男人直接下車，上前想抱住，被許梔推開，許梔轉要走，聽到后男人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