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風雪依舊,寒風凜冽,鵝般的大雪紛飛而下。
天地蒼茫,萬籟俱寂。
一隊人馬疾馳,濺起厚厚的塵土,卷積在路面上的雪塊也跟著揚起,形一雪浪,飛向了街道兩旁。
靖北縣里,十余騎神俊異常的戰馬出城,馬蹄輕揚,踏碎滿地雪屑。
勒住戰馬,為首一騎白袍影回頭看了一眼藏在風雪中若若現的古城,一夾馬腹,戰馬嘶鳴,很快便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中,與天地融為一。
煙柳樓中,一夜狂歡,醉酒醒來之時,那個位置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唯獨留下眸中盡是憂傷的暗香姑娘。
他已經走了,在北境留下無數的傳說后,翩然離去。
無論在何時,何地,了誰,日子依舊,只不過有的人會被忘,有的人永遠會被人留在心里。
炊煙繚繞,來往客商不斷,靖北縣迎來繁華的一天。
……
北嶺郡往南,八百里綿延不絕的大山,一眼去,已經了無邊無際的雪山。
一座山頭上,十余騎頭戴黑斗笠人馬,每人后背著一個黑木匣,輕裝簡行,短暫歇息。
為首一騎,一白袍并未有任何遮掩,但漫天風雪卻無一近,在白茫茫的天地間顯得異常飄渺。
“侯爺,過群山,便是寒洲平原,平原盡頭就是大周在北境的第一座雄關,玉門關。”
彭三刀斗笠下的獨眼中有著一向往,“出了寒洲便是青洲地界了。”
“是啊,終于快進青洲地界了。”李牧聲音平和,語氣中卻有幾分惆悵。
“走!”
高大神俊的戰馬四肢健壯有力,馬踢輕踏,口鼻噴吐間,雪白的霧氣彌漫,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季,依舊疾馳如風,一看就是千金難求的好馬。
……
深夜,荒山,荒廢破舊的古剎。
一點火在驅散了凜冬的嚴寒,在夜中格外明亮。
破舊的古剎大殿中正有十多人圍坐在篝火旁取暖。
搖曳的火映下,十余名黑勁裝漢子手邊橫著長刀凝神靜坐,一名紅正有說有笑。
篝火上架著樹枝,樹枝上掛著一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大鐵鍋。
紅正一邊說著什麼,一邊朝著鍋中丟下切小塊的風干塊。
大殿外,五輛馬車并未卸去車架,正停靠在殿中眼可見的院中。
寒風嗚咽,卷起地上的落葉,吹進大殿中,使人不由的了上的服。
紅穿著單薄,卻并沒有覺得冷,依舊笑嘻嘻的說道。
“大家都吃飽一些,這一頓飯可是難得的好菜,雖然咱們這兒條件簡陋了一些,但是這風干的野味卻是極品的。”
紅拿著碗筷分發給一群黑漢子。
話剛說完,其它人已經拿起手中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仿佛了幾年似的。
“還有很多,管夠。”紅微皺秀眉,端著一碗,遞給了為首的一名氣息渾厚,面容有些滄桑的中年漢子,“爹爹,你也吃。”
中年漢子微微一笑,放開握長刀的手,聲道:“炎兒,你也吃一些,然后好好休息一會,子時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小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以后不知道要便宜誰家小子。”中年漢子左手邊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面慈祥之呵呵一笑。
“白叔說的不錯,咱們小姐,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誰能娶到小姐,那是有福了!”有黑漢子跟著開口。
“呵呵……”
紅俏可的臉蛋上浮現了一的紅暈,角勾勒出一淺笑,“各位叔叔伯伯就不要拿我開涮了。”
“哈哈哈~~”眾人聞言大笑。
“爹爹,快吃吧,趁熱乎,涼了就不好吃了。”紅將碗塞進中年男子手中。
“好,好!”中年男子笑瞇瞇的將碗送到邊,大口吃了起來。
眾人一陣輕笑,驅散了殿中的一抑,沉悶。
夜里的風很冷,也很大,吹馬車上的旗幟翻滾不休。
橘紅的火焰被吹的東倒西歪。
破舊的門窗咯吱作響。
大殿殘破且斷了一臂的石質佛像,在隨著寒風不斷搖曳的火下,顯得有些森詭異。
正在喝粥的中年漢子突然停了下來,雙眸如電,看向漆黑的大殿外。
頭發花白的老者也皺著眉看了過去,一群黑漢子見狀,右向了腰間的長刀,警惕的盯著殿外。
片刻,大殿門口出現了三道影,一步一步走來。
三道影中,一名藍青年最先邁大殿。
青年材消瘦,骨瘦嶙峋,臉慘白如紙,腳下虛浮,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他目呆滯,雙眼無神,掃視了一圈大殿之后,也沒說話,徑直朝著大殿另外一個角落走去。
另外兩名影頭戴黑斗笠,看不清面容,跟在后。
他們也不生火,靠墻坐在石佛斷下的手臂上,閉目養神。
中年漢子見此,朝著凝神戒備的一群黑漢子輕輕的擺了擺手,向著來歷不明的三人抱拳道:“天寒地凍,三位朋友可要來一碗熱粥暖暖子。”
藍青年聞言,無神的雙目看了過來,沙啞著嗓子開口,“多謝好意,粥就不必了。”
“敢問三位朋友尊姓大名?”中年漢子試探著開口。
“江湖莫問姓名,風雪不歸人。”藍青年還未開口,大殿外響起了低沉的聲音。
殿眾人無不心驚,殿外的人來的那麼近,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
紛紛抬頭去。
一抹黑影從黑暗中漸漸清晰,最終出現在他們眼前。
“你又是何人?”藍青年被來人道破份,無神的雙目中閃過一冷意,沙啞問道。
來人穿著一襲黑布,戴著一副金屬面,材魁梧,面下一雙眸子更是猶如寒潭。
“送死之人。”面人的聲音很冷,很低沉,聽在耳中讓人不寒而栗,比這寒冬更讓人手腳發麻。
中年漢子為首的一群黑漢子坐在原地臉上并未有任何緒,但從握刀把的右手可以看出,他們的心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俏可的紅被中年男子護在了后,似乎到了張的氣氛,也握住手中長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