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大雪紛飛。

兩道黑影在白茫茫中很是顯眼。

只是黑影速度極快，一閃而過，常人本無法看清。

京都城外三十里有一座山，西山。

西山很大，但方圓百里就只有一座莊園，很大的一座莊園。

黑夜下，莊園亮著星星燈火。

大門口，兩名持刀漢子正盯著黑夜中的街道，仿佛在等人。

沒過多久。

一輛馬車從黑暗中出現，緩緩停在了莊園門口。

馬車上走下一名穿灰的老者。

兩名持刀漢子急忙拱手行禮。

灰老者微微頷首，抬步走向莊園。

他走的并不快，但兩步走出，人已經消失在了大門外。

灰老者進莊園后，兩名持刀漢子左右瞅了瞅，快速跟了進去關上大門。

莊園外的一座小山峰上，兩名黑影迎風而立，遙著莊園方向，凜冽的寒風吹起袍獵獵作響。

“司正大人，就是這里了。”紀坤坤開口道：“看樣子我們來的剛剛是時候。”

李牧輕輕點頭，輕聲道：“那老者不簡單，一會我拖住他，你去找東西。”

“好。”

聲音在寒風中消散，兩人的影也消失了。

莊園。

灰老者進莊園后徑直走向了一閣樓，推開了門，踏步走了進去。

閣樓擺設簡單，兩排書架，桌案上堆滿了賬冊、卷宗，還有一封封信。

靠窗位置有一張紅木雕花椅子。

“楊老，您怎麼來了？”椅子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臉頰蒼白，一道刀疤從額角斜斜拉扯至邊，看上去格外猙獰，凹陷的看著進門的灰老者，立即起，聲音嘶啞。

“時間到了。”灰老者站在門口，淡淡說了一句。

刀疤漢子聞言一愣，隨即明白，拱手道：“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走到門口，喚來一名護衛，吩咐了兩句。

片刻后，護衛快速離開。

不多時，莊園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走吧，完事后，你們今夜就離開。”灰老者轉朝莊園外走去。

刀疤漢子點頭跟在后面，也沒多問。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莊園陸陸續續走出了數十道手持火把，手矯健的漢子。

“楊老，頭領，都辦妥了。”一名漢子上前道。

刀疤漢子看了眼灰老者，后者微微點頭。

一群漢子迅速將手中火把投向莊園。

剎那間，漫天大雪下，原本冷清的院墻，房屋被瞬間點燃。

熊熊烈焰沖天而起。

火勢很大，短短數息間便已經蔓延整座莊園，將整個西山照的如同白晝。

“楊老，走吧。”刀疤漢子目從莊園收回，看向灰老者道。

大雪漫漫，莊園的烈火卻越發猛烈，火舌舐，似乎連空氣都扭曲了。

大火一滅，這里什麼東西都不會留下。

灰老者背負雙手，靜靜地看著火焰燃燒，一語未發。

“怎麼了楊老？”刀疤漢子發現了不對，疑問道。

灰老者依舊沉默，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回答他的只有烈火焚毀莊園時發出的噼啪鳴和濃煙嗆鼻。

刀疤漢子眉頭皺川字，正要再開口，可突然心中莫名的覺有些不安。

他雙目一凝，瞳孔猛然一，失聲喊道：“不好！”

他的話音才起，突兀的橫移丈許，一抹寒著他的脖頸劃過。

嗤啦一聲，鮮噴灑而出，濺得到都是。

刀疤漢子僵在原地，捂著傷口。

“大哥！”

刀疤漢子后一名藍漢子反應很快，見狀怒吼一聲，一掌劈向前的灰老者。

可惜，他的拳頭尚未落下，一截斷臂已經掉落，砸在地面上。

鮮迸濺。

斷臂的主人悶哼了一聲，踉蹌摔在了地上，一只手還捂著嚨。

大量的鮮融化了積雪，將地面染紅。

“楊老，頭領......”其余漢子駭然變，一時間竟未反應過來。

刀疤漢子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甘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灰老者轉過，看著地上的尸，搖頭嘆息：“這個世上就沒有那麼多原因。”

刀疤漢子怔了片刻，忽然放聲狂笑了起來。

“你以為殺了我們，就能讓這里的不泄？”刀疤漢子大喝道。

灰老者微微皺眉，看著刀疤漢子沒有說話。

“要是我們回不去，所有的賬本，信，都會出現在監妖司。”刀疤漢子猖狂大笑，臉上的刀疤越發猙獰。

“想殺我們滅口？”周圍的一群漢子此時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拔刀對著灰老者，驚怒中帶著一畏懼。

“老爺說的對，人心是最不可靠的，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

灰老者面無表，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負手緩緩向前，冰冷的聲音繼續響起，“等殺了你們，再去解決你們背后的人。”

雪白的寒在風雪中劃過，一群漢子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接著一個捂著嚨倒在地上。

熾熱的鮮在雪地上留下縱橫錯的壑。

“老家伙，你當真敢......”

刀疤漢子拔刀怒吼，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含怒一擊，出刀比平時快了三分。

然而，就在他長刀離老者還有一寸時，一抹寒劃破了他的嚨。

刀疤漢子滿臉不可置信，看著近在咫尺的灰老者，又轉頭看向被火籠罩的莊園。

恍惚中在烈火中看到了兩道黑影，接著眼前一片漆黑，帶著驚恐和不甘，重重的倒在雪地上。

“現在的年輕人說話真沒大沒小。”灰老者冷漠的掃了一眼滿地的尸，低語了一句。

猛然間，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黑暗中，沉聲喝道：“什麼人？！”

話音落下，遠的一株古樹上跳下來了一個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背長劍，面平靜的看著灰老者，淡淡道：“殺人的人。”

他聲音不高，甚至聽上去溫潤和。

但灰老者卻瞳孔一，到了巨大威脅。

“你是誰！”灰老者雙目如電，指尖寒跳躍。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青衫男子搖搖頭，右臂揚起，手掐劍訣朝著灰老者一揮。

唰。

后長劍飛出，一聲嗡鳴

一片劍芒憑空浮現，化為一道弧形，朝著老者席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