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沙漠 他們那車是兩驅的。

那天楊糕其實沒有秒睡, 他是怕不趕假裝睡著的話，陳睦腦子轉過彎來了，會趕他走。

但是躺那裝睡的時候他就想起, 他沒定明早的鬧鐘, 猶豫要不要起定個鬧鐘再睡。

可他轉念又想——陳睦應該會定鬧鐘的，雖然上自由散漫，但覺骨子裏還是個自律的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 他才知道陳睦是真想睡到自然醒。

看著手機上9點半的時間一陣恍惚, 楊糕扭頭就想把陳睦起來, 卻看著那睡小臉一紅。

啊，繼甜合照、水瓶接吻、披肩擁抱之後，終于達了最終就——同床共枕。

這輩子值了。

在這之前楊糕都不知道自己臉皮還可以這麽厚，居然真的要求留下住了。他是約能覺到陳睦對這些事本就不算在意, 大大咧咧的那種, 才敢壯著膽子說這種話, 而且這兩天對他非打即罵、頤指氣使，也沒占他便宜……那他只是想挨著睡而已，應該也沒什麽吧……

他想著想著又開始臉熱——話說他為什麽會想挨著睡啊，又沒有自己一個人睡舒坦。

昨晚打從進了的房間, 他那屁就沒老實過，明明有沙發, 他就非要在床邊坐, 覺這張床的四溜圈全被他蹭過一遍；遞紙巾明明也可以從邊上遞，但他就想半個膝蓋爬到床上去, 說白了就是在試探吧……

楊糕有被自己惡心到，離到第三視角觀察自己昨天的行為，真的就是非常……鹹。居然還說自己怕鬼, 誰家一米八的大男人會怕鬼啊？這話也信，智商全點高上了嗎？

還是說其實察覺到了？會怎麽看他啊？要不趁沒醒趕跑嗎？

愧自責與貪難耐織，楊糕眼裏的陳睦側向另一邊睡著，完的骨相撐起了堅毅頑強的皮囊……難道這就是所謂雕刻般的面龐？！那確實很不錯啊！

蓬的頭發在他看來也很，仿佛走向都是用心設計過的，隨手一拍都是大片；甚至就連鬢角的一白頭發也……夠了！白頭發有什麽可的！

楊糕真想給自己一掌，但事實是他咬住自己的下，探手向那鬢間的風霜。

“嗯……”陳睦察覺到了，哼唧的聲音略顯沙啞，對清晨的年造了極大的刺激。

有什麽不該上的頭，正在上頭。

楊糕驚了一瞬，趕用手捂住，對他來說只要能快點按下去，斷了都沒事！

而陳睦無意識地煩躁道：“別煩了徐來，讓我再睡會……”

楊糕一把把推醒：“起來！”

*

起猛了腦子有點暈，但好在這一覺是睡足了，氧氣袋已經癟下去，他們帶去附近診所又充了起來。

不過據楊糕所說，後面的海拔就沒這麽高了：“大柴旦就是住得最高的一晚了，接下來我們往北離開青海，進甘肅境，住在敦煌——敦煌平均海拔才1300，比西寧還低。”

陳睦一邊開車一邊太：“那我們還充氧氣幹嘛？”

“以防萬一。而且再往後還是會進高原的，備著總沒錯。”

“話說你倒是完全沒事，張掖海拔多？”

“市區的話也是1300左右，不過我有時候不在市區住。”

“那你住哪兒？”

楊糕看起來有些得意：“想知道嗎？那先告訴我你是幹什麽的。”

喲，還被他學會了。

陳睦的心毫無波瀾，只覺得好笑：“誰想知道你住哪，你那點小自己留著吧——死了，給我剝個玉米腸。”

*

因為起得太晚的緣故，早飯就在車上解決了，陳睦開著車，著吃一口喂一口的待遇。

楊糕一手查資料定行程，另一手給喂吃的，時不時還要被嫌棄喂的姿勢不對。

雖然很氣，但楊糕現在覺得能忍就忍，因為他還在挖空心思地想今晚又該找什麽理由登堂室。

“其實直接去敦煌的話4個小時就到了，但是路上我們多還是得去個景點——黑獨山、石油小鎮、關、玉門關你選一個。”

“就一個嗎？”

“不然呢？你是我知道的第一個來西北大環線9點半才起床的，還是錢太多了，跑這麽遠來睡覺。”

陳睦被他說得打哈欠：“石油小鎮是幹嘛的？”

“是《九層妖塔》的取景地。有人說是之前因開采石油而出現的小鎮，後來石油枯竭，小鎮也就荒廢了。所以可以理解為大片廢墟吧，然後有一些電影裏的怪模型什麽的。”楊糕說著改了下導航，上“嘖”一聲，“不行啊，繞道石油小鎮的話，再到敦煌得開6個小時，還不算玩的時間，等到敦煌可能五、六點了。”

“五、六點不早的嗎？”

“因為晚上還打算去敦煌的鳴沙山，這麽搞就太累了。”楊糕說著就撓頭，“我還擔心呢，今天風要是還像前兩天那麽大，在鳴沙山可就是沙塵暴，那肯定也玩不了了，現在只能祈禱今晚風小點。”

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同理黑獨山也不行，玉門關也遠了……OK你不用選了，就關吧，西出關無故人啊！到關需要4小時，玩1小時，再開1小時到敦煌，大概下午4點能到，吃點東西在酒店休息下然後晚上去鳴沙山。”

楊糕“啪”得把筆記本合上：“搞定！”

又是一次沒什麽參與的定行程，不過陳睦倒是很用——這人本來也沒什麽規劃，真要是自己旅行傾向于走哪算哪，沒有楊糕的話可能已經一腳油門開進戈壁腹地再也找不回來了。

就這徐來還敢問什麽“如果我想當車手，你願意給我領航嗎”，乖乖，敢領他敢開嗎？三兩下讓他拐裏去。

而楊糕那邊剛開心完沒幾秒，忽然又有些歉疚似的：“姐，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很沒意思啊？”

“啊？”

“就是行程全被安排好了，你會覺得不舒服嗎？”楊糕看看，“因為我看你好像喜歡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的。”

“不不不，這些事我懶得拿主意，你能決定我覺得好的。”陳睦說，“方向盤怎麽轉我其實無所謂，油門在我腳底下就好。”

*

車輛繼續北上，從重巒疊嶂的山重穿過。那些山沒有樹也沒有草，如生病般禿禿。

雖然在大太下，但還是讓人看著不寒而栗，應該算是某種巨恐懼癥——那些堅固的石頭山上斑斑點點，還略帶理，看上去像沉睡的巨，仿佛隨時要起來。

陳睦不由得慨：“真是‘萬重山’啊。”

說實在的，偶爾來旅個游是新鮮又震撼，但陳睦看到山間有小屋，不知道是住戶還是工作人員。

不管是哪種，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也夠絕的——與無盡的山石包圍，這都不是不見人煙了，而是不見生機……

正這麽想著，陳睦看到了前方路中央的兩個高大的黑影。

“那是什麽？駱駝？”陳睦說著就要按喇叭。

楊糕趕住：“你幹嘛！快停車！”

*

于是停下來等駱駝離開。

陳睦問：“這種地方為什麽會有駱駝？你不說在這種地方沒吃的嗎？”

“駱駝在沙漠都能活，你說呢？”楊糕說著看看導航，“前面應該快要進沙漠了，也不知道它倆怎麽過來的，主人可能在附近吧。”

“那我現在怎麽辦？”

“等啊，在這兒路權最大。”

“那它們要是不走呢？”

“很多堵車都是因為小羊過馬路、駱駝過馬路啊。放心啦，就這兩只很快就走了，它們看見你的車也嫌煩。”

果不其然，兩只駱駝很快轉了個方向，晃著脖子和駝峰離開了，裏好像還罵罵咧咧的。

陳睦覺得好玩極了，多看了好幾眼才舍得開走：“哎，那我們今天去的景點有駱駝嗎？”

“天啊，你今晚要去鳴沙山，你居然問我有沒有駱駝？你人都到沙漠了哎，除了駱駝就是沙，你覺得你會缺駱駝騎嗎？”楊糕說著忽然頓了頓，又掏手機，“嘶——不過你別說，鳴沙山的駱駝還真不一定夠游客騎……你等我看看關今天有沒有駱駝。”

陳睦瞄著他笑笑，繼續往前開。

就像楊糕說的，又開過幾個遮擋視線的石山之後，再往前的大山質地就完全不一樣了，山完全就是沙子，太照上去像隨時要流淌下來的油。

“蕪湖——！”陳睦歡呼了一聲，慶祝本次大環線之旅解鎖新的地貌。

果然此此景沒人能不興，路兩旁的廣闊沙地也甚是喜人，楊糕悄悄看了看陳睦這樣子，又開心地去看窗外。

只見沙地上有個車正在撒歡，開過來又開過去，帶起漫天沙土。

楊糕趕忙：“姐，我們也下去玩吧，你這個車子這麽大，應該可以吧？”

“我們的是可以啊，但那輛車不太行。”陳睦說著方向盤一轉，這就下了沙地。

楊糕不明所以：“啊？他們不開得好的嗎？”

“他們那車是兩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