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出乎意料的，向景琰向陸妄坦白完，不但沒有獲得意料之中陸妄應該有的冷漠，反而獲得了一句謝。

向景琰眼睛都睜大了，仿佛剛剛經歷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陸妄看見向景琰的表，眉心不由得了。

向景琰見陸妄皺了眉，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和爺爺……應該鬧掰了吧？

那……”

“他是他，你們是你們。”

陸妄明白向景琰的意思，是怕他會因為向老爺子的關系，而遷怒于向家三兄弟，從而阻止同林一的接。

他做事，一向分得很清楚。

況且……

“同向老鬧翻的人不是我。”

“是一一？”

向景琰倒也不是很意外，一小段時間接下來，向景琰早就發現了，他這個妹妹只是表面上看著笑嘻嘻的，萌萌的，其實脾氣倔犟的很，而且很有自己的主意。

他也能看出，林一對陸妄的依賴和，雖然不知道向老爺子做了什麼，但林一肯定會不高興。

只是……

“你能不能幫忙勸勸一一，其實爺爺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他心里一直惦記著姑姑，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白發人送了黑發人，他心里的痛苦只會多不會。

他年紀大了，一定會把這些年心里欠姑姑的，都彌補給一一，即便他還不懂，一一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計前嫌？”

陸妄此時剛好一煙完，聽向景琰說完，他將手中的煙頭碾滅在了垃圾桶上方的煙灰缸中。

陸妄：“我會的，不是因為你剛剛說的話。”

向景琰：“那你……”

陸妄沒說話，只是給了向景琰一個眼神，便轉推開門走出了消防通道。

向景琰想了想，隨即也跟了上去。

陸妄帶著向景琰來到了重癥監護室的“玻璃房子”外面。

向景琰疑的看了看里面病床上滿管子昏迷不醒的葉蕓，又看了看不遠守在外面坐著椅仍舊寸步不離的沈寂。

向景琰對沈寂有印象，但陸妄帶他來這里做什麼？

陸妄：“你調查過林一，應該知道，這些年邊還有一個很親近的人，葉蕓。”

雖然向景琰沒有說過，但陸妄知道他調查林一這件事，向景琰覺得很正常。

向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突然冒出來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也會謹慎起見做個什麼親子鑒定。

他們怕林一心里會別扭，所以沒有做什麼親子鑒定，但他是向家晚輩里最大的一個，謹慎點沒什麼不對。

至于陸妄會知道……陸妄如果不知道，向景琰才會覺得奇怪。

向景琰點了點頭：“是，我調查林一這件事，希你別告訴一一。”

陸妄沒接向景琰的這句話，他沒那麼無聊，他只是看著“玻璃房子”里的葉蕓，冷沉著聲音道：“就是。”

向景琰：“？？？”

向景琰錯愕的撐了撐眼眸，仔細朝“玻璃房子”里面看，但葉蕓上著呼吸機和管子，他本認不出來。

向景琰：“怎麼會這樣？”

陸妄言簡意賅：“跳樓。”

向景琰：“……”

陸妄抿了抿，腦海里不自覺的，就回想起昨晚在天臺的那些畫面。

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雖然他當時被迫相信了林一，松開了手，但現在想起來，每時每刻不在后悔。

如果當時，葉蕓沒有將林一推回來呢？

如果林一過去的時候，腳下打了呢？

如果……

每一種可能，都讓陸妄不寒而栗。

好在最后的最后，林一沒事，還被查出懷了孕。

有了這個孩子的支撐，陸妄相信林一會讓自己好起來。

可是自己做的是自己做的，不代表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陸妄：“對林一來說，葉蕓就是家人一樣的存在，現在醫生說，葉蕓這個狀況，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說著，陸妄轉頭定定的看向向景琰，一字一頓道：“我希，我的孩除了擁有我的，還擁有這世間最好的一切，包括友和親。

所以，我會勸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向老，只是因為。

但同樣的，我也不喜歡任何人來打擾我和之間的生活，破壞我們之間的，即便你們也破壞不了。”

向景琰微微有些怔住。

不是因為在他眼中，一向高冷裝冷漠寡言的陸妄，一次說了這麼多話，而是因為他忽然就明白了，林一為什麼會選中陸妄。

同樣是男人，他明白，如果不是深至骨髓，陸妄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到這樣的地步。

同樣的，他也不得不佩服，為什麼陸妄會選擇同自己說這些。

向景琰抿了抿，垂眸不由得低低笑了笑。

向景琰：“陸妄，我不得不承認，我很高興，也很放心林一邊的人是你。

同樣，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厲害。

我明白了，你放心，爺爺那邊，我知道怎麼做。”

陸妄：“我……”

向景琰：“我知道，你不想一一為難而已嘛！”

陸妄不說話了，同向景琰這樣的聰明人聊天，就這點好。

他轉過頭，重新看向了“玻璃房子”，只是這一次，他看的不是葉蕓，而是沈寂。

葉蕓對林一來說很重要，沈寂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

如今看著沈寂這副樣子，陸妄心底的抑和沉重，也毫不比任何人。

只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愿意把心底想法，表達出來的人罷了。

陸妄著沈寂，眸深了深。

口袋里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陸妄看了一眼手機，并沒有馬上接起，向景琰心領神會，主說道：“我去看看一一。”

向景琰離開，陸妄才接起電話。

“老板，是我。”

電話是阿五打來的，之前陸妄悄無聲息的將調離開了林一的邊，去做了另外一件事。

阿五：“按照您的命令，剛剛已經把喬治送去警察局了。

然后我無意間聽到，林雨婷似乎還有別的事。”

陸妄聞言眸一定。

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