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征聽他這樣說,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
話說完,他又面不忿道:“那些人實在混賬!”
“你打算怎麽做?”他知道以謝清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輕拿輕放。
謝清崖的確沒打算輕拿輕放。
有些事,不好與徐端宜說,不好說,也怕擔心。
“我已經派人,去查他們的底了。”
屈家有老頭在,以老頭的脾氣,倒是不用擔心他會偏袒徇私。
至于其餘那幾戶人家——
謝清崖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寒芒,他自然不可能真讓他們這樣好過。
養不教,父之過。
小孩子不懂事,那就只能由他們當爹的來償還了。
梅雪征聽他這樣說,便也沒說什麽。
既然謝清崖已經派人去查,日後若查到些不該查到的,那這些人家的命數也就到頭了。
看謝清崖于一旁洗臉架,洗手。
梅雪征也重新坐了回去。
他握起茶盞,喝了一口。
他先前是從昌口中聽到這事的,自然也知道,那位嘉順長公主做的那些事。
想到剛才昌話裏話間的激。
梅雪征此時言語之間也不乏激之。
“今日之事,還真多虧了那位嘉順長公主,我聽說,你們今晚是在臨風閣吃飯的。”
他起初也只是隨口一問,并未想什麽。
未想并未聽到清崖的回答。
邊的茶盞,重新移開。
“清崖?”
梅雪征看著謝清崖的背影,疑喊道。
謝清崖這才嗯了一聲。
水流聲繼續響起,謝清崖說是。
梅雪征便又收回視線,一邊喝茶,一邊慨道:“旁的不論,這次的事,真是多虧了。”
“若不是發現了長寧的不對,我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知道。”
那長寧還不知道要多苦頭。
想到這些事,梅雪征心裏就有些後怕。
每每說起這位嘉順長公主,梅雪征便是又擔憂,又憾。
若這位嘉順長公主,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該多好?
那他們也就不用對又激,又提防了。
梅雪征心裏無奈,又有些悵惘。
他也希,清崖邊能有人陪伴,也希,長寧和平安能有一個好嫂嫂護著。
偏偏嘉順長公主的份,注定了他們之間的對立。
也注定了——
他們沒法真的,毫無旁騖地信任。
“哥。”
屋陡然響起這麽一聲。
梅雪征有些驚訝,他朝屋,此時另一個活人看去。
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梅雪征已經很久,沒聽清崖這樣喊他了。
自從驚風走後,清崖就再也沒喊過旁人這樣的稱呼,似乎是怕想起驚風,又似乎單純不想與太多人,有太多之間的連接。
因此此時聽他這樣喊,梅雪征是吃驚的。
不過雖然吃驚,梅雪征倒是也沒有太多的錯愕。
他只是忽然心很好,心髒也變得格外起來。
“怎麽了?突然這樣喊我,倒嚇了我一跳。”梅雪征笑著與人說道。
謝清崖卻看著他,沒有立刻回話。
過了好一會。
就在梅雪征察覺到不對,看他的眼神都出疑,放下茶盞,想要問他怎麽了的時候。
謝清崖忽然抓著手裏的帕子,沖人說道:“我喜歡。”
“什麽?”
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話,即便是一向以聰慧著稱的梅雪征,此時也變得有些一頭霧水起來。
“你喜歡誰?”
下意識的詢問。
但掃見謝清崖此時臉上的神時。
梅雪征的大腦,倒是先閃過一個念頭。
他忽然變了臉,站了起來。
“你喜歡嘉順長公主?”梅雪征沒忍住,一時也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就這麽說了出來。
外頭的令吉,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扭頭朝後看去。
“……是。”
謝清崖雖然語氣艱難,卻沒否認。
他看著梅雪征,承認道:“我喜歡。”
“你瘋了!”
梅雪征破口喊道。
謝清崖聽到這一句,想笑,卻又實在笑不出。
他低著頭,抓著手裏的帕子,啞聲失笑:“我倒希我是瘋了。”
他也希自己是失去了理智。
可他清楚知道,他沒有,他很清醒。
他就是清醒的,再次上了徐端宜,僅此而已。
“你……”
看著一向清明理智的謝清崖變這樣,梅雪征是想罵又不知道該怎麽罵,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
他皺著眉,看著謝清崖,幾次張口,又閉上。
他在屋子裏,跟個無頭蒼蠅似的,轉。
他想過許多。
在嘉順長公主嫁進王府的這段時日。
他擔心過很多事。
但他從來沒想過,清崖竟然會上。
他以為清崖,早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可現在,他居然跟說,他喜歡上了。
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腦中忽然閃現過一個念頭,梅雪征忽然停步,他看著謝清崖問:“你以前說,你喜歡一個孩子,難道,就是……嘉順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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