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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親》 第056章 第 56 章

“我知道該怎麽做。”

“你與其擔心我,倒不如對你的妻子好一些。”謝平安看著謝清崖說,“長寧很喜歡,如果你不想日後再難過,就對人好些。”

他言盡于此。

“我要看書了,你可以走了。”謝平安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謝清崖看著他的背影。

本能張口,可話到邊,又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看著年進去的影,謝清崖最終還是收回了視線。

他低著頭,沒有說話。

廊下燈籠照出來的,拉長了謝清崖的影,燈籠搖晃,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一明一滅。

吉祥還在他邊,滿臉不安。

看不到王爺臉上的神,吉祥擔心不已:“王爺,我們郎君他……”

他本想替他家郎君說話,張口,卻了個鋸葫蘆。

他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只能急得滿臉通紅。

他是怕王爺生氣。

不過這個,他倒是多慮了。

謝清崖早就預料過這樣的場景,說真的,那一拳頭沒下來,反而令他吃驚。

“沒事。”

謝清崖沙啞著嗓音,跟吉祥說:“進去照顧你家郎君吧,有什麽事,就跟……”

他沉默了一會,才接著說:“昌他們說。”

吉祥連聲答應。

謝清崖重新往前邊的屋子看去。

已經看不到謝平安的影,謝清崖卻看了好一會,才轉離開。

吉祥想送他。

被謝清崖攔住了。

沒讓他送,謝清崖自己出去了。

吉祥只好止步于原地。

待目送王爺離開,吉祥方才無奈地回過頭。

才回頭,就瞧見他家郎君,正站在靠近院子的窗子著他這邊。

又像是在看更遠的地方。

離得遠。

他看不到郎君臉上的神

想張口喊人的時候,那面窗子,便又沒有他家郎君的影了。

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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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速度快得,都讓吉祥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

這日之後。

長寧照舊去屈家的學上學。

屈家三姐妹這幾日則不在。

們,連帶著們的父親,都被屈老置了家法。

屈家家法森嚴。

如今們都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至于其餘四戶人家,也都寫了拜帖、送了貴重的禮,意圖登門拜見徐端宜。

徐端宜自不會自作主張。

問過謝清崖的意思。

沒見。

也沒收禮

但幾日之後。

這幾戶人家的主君,竟都被人在朝中彈劾,這事,徐端宜最初是從表嫂口中得知的。

“被彈劾了?”

這日。

徐端宜跟表嫂出來逛街。

舅母生辰在即,今日是與表嫂一道出來選購禮的。

這會東西都已經選購好了,們坐在珍寶齋的二樓廂房,一邊喝茶說話,一邊在等人包裝好東西。

彈劾這事。

便是們閑話時,明氏與徐端宜說起的。

冷不丁從表嫂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徐端宜自是吃驚,而吃驚之後,的心裏也跟著湧起一擔心。

怕這事是謝清崖所為,更怕旁人知曉。

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徐端宜也不敢貿然出端倪,只能繼續問側的表嫂:“表嫂可知是誰彈劾的?”

“你不知道?”

明氏倒比還吃驚。

徐端宜一聽這話,心裏自是更為不安起來。

難不還真是謝清崖?

正要說話時,徐端宜便又聽表嫂說道:“是那位李文高李大人,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這卻和自己所想不同。

徐端宜怔了怔:“李文高?”

好,自然記得這人是誰,便說:“翰林院的李大人?”

明氏看這副模樣,便知,端宜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也是。

跟南安王那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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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明氏想到那間,明顯不是夫婦共同住的屋子,就打心裏為端宜到難過。

自是不會說那些“你家王爺沒與你說嗎”這樣的蠢話,免得害端宜傷心,便繼續與人說道:“這李大人,如今可不是翰林院的人了,我聽你表兄說,這位李大人如今已經進順天府衙了。”

窗子開著。

能聽到外頭的車水馬龍,和各種吆喝賣聲。

明氏握著一盞茶,喝了口後,在端宜驚訝的注視下,接著與人說道:“聽說是那位李大人自己要求的,翰林院的老大人幫著舉薦,姑姑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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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大人,一去就直接被封作通判了,這可是直接跳了兩級呢,可見這老大人對他的看重。”

“怪不得外頭都在傳,這老大人想把自己的孫,許配給這位李大人。”

李文高榜眼出,之前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編修一職。

而這順天府的通判則是正六品。

仕還未一年,卻能連跳兩級,的確可見其不一般。

不過徐端宜還是不明白。

這李文高好端端的,為何要彈劾這四戶人家。

還正好就是這四戶。

難不,真就這麽巧,這四戶人家同時得罪他了?還是,他知道了一些什麽?

徐端宜想不通。

明氏卻不知道徐端宜在想什麽,還在旁邊慨著:“但這話又說回來,能在翰林院當值的,誰又會去順天府衙那樣的地方呢?這李文高,倒的確是個人。”

倒是不知道。

這李文高究竟為何去順天府衙。

若不是他這次接連彈劾了四人,都不知道,這朝中還有這樣的人

不過為何知曉這事,卻還是因為端宜的緣故。

也是與夫君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這李文高這次彈劾這四人,起因竟是因為端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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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時才知道,這李文高當初竟被端宜救過。

可以說,若不是因為端宜當初的施以援手,這偌大的京城,本不會有他李文高的一席之地。

別說高中榜眼了。

恐怕早在去年,這人就已經卷包袱離開了。

不過這事,要真說起來,還是因為那南安王。

聽說這李文高順天府衙的第一日,這南安王就不在府衙之中。

他平日浪慣了。

又因其份貴重,其餘府衙的員,也都不敢評判他們這位頂頭上司。

可李文高是什麽人?

他不畏強權,一來知曉自己這位頂頭上司不在,自然就派人出去找了。

一打聽,便知曉。

這南安王竟然是去鬧事了。

順天府衙,掌管并執行京城的一切政令,宣導教化、和順人心。①

通俗點講。

那就是統管一切大小事務,最重要的就是百姓的安保問題。

李文高新上任三把火,正想好好施展下拳腳。

沒想到這第一把火,就這麽燒起來了。

李文高得知他這頂頭上司鬧事,不僅沒有跟其餘員似的,要為他遮掩,反而直接大張旗鼓帶著人,去找謝清崖了。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收拾自己這個頂頭上司。

沒想到去了才知道,這四戶人家做的事。

明氏簡單與徐端宜說了下這事的起因,說完之後,便一臉無奈地看著徐端宜,說:“你啊,就是太好脾氣,那些人這麽欺負你那小姑子,你既出面幫人了,為何不把那些人好好收拾一番?”

“倒惹得他們拿著當令箭。”

“你家王爺那脾氣,本就不是個能事的,沒得他又因為這事跟你不對付。”

明氏說到底,還是擔心這個。

但徐端宜的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面,還在李文高彈劾這件事上。

總覺得這事,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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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大人是因為這個,彈劾了他們?”

明氏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便是因為這個。”

其實當日,還鬧出點周折。

那些人被南安王鬧事的時候,其中有人說了一句“嘉順長公主已經出面作罷這件事了,王爺又何必不依不饒?”

恰是這句話,直接燒到了李文高的頭上。

這李文高,一向敬仰徐端宜,便是下定決心來這順天府衙,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當日徐端宜說的那番話。

也因此,看著那些人家拿著徐端宜的話,如此囂。

李文高自然不能忍。

當場就直接冷著臉,訓斥了過去,說了句“嘉順長公主心善,不與你們計較,你們倒好,不知悔改,還敢如此囂張!”

于是這一把,本該燒到謝清崖頭上的火,就這麽燒到了這四戶人家頭上。

隔日。

李文高便上書彈劾了這四家。

也就有了明氏與徐端宜說起這番話。

徐端宜聽完之後,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這事竟就這麽巧?

但聽下來,好似的確沒什麽奇怪之,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怎麽了?”

明氏問

徐端宜聞言,便也收攏了自己的思緒,沖明氏笑了一下:“沒什麽,就是沒想到這事,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簡單一句之後,又問明氏:“那這事,可有置的法子了?”

徐端宜本以為這事鬧到這樣,頂多也就是被訓斥懲戒,或是罰些月俸。

沒想到——

“其中兩位大人,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還有兩位,怕是要被罷收監了。”

“什麽?”

徐端宜眨了下眼,有些沒想到:“怎麽會這麽嚴重?”

明氏雖是宅婦人,但平時常與自己夫君聊起這些事,自然也要多知道一些。

瞞,跟徐端宜簡單說了句:“這兩人,底子都不幹淨,被那李文高一彈劾,竟也有史臺的人出面彈劾他們。”

“才知曉,他們這些年私下沒貪污。”

“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他們這次也算是栽了。”

這樣的事,明氏見得多了,隨口說完,也沒多想。

倒是這時,門外傳來婢子的聲音:“夫人,長公主,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明氏嗯一聲:“知道了,去把馬車牽來。”

等婢子領命前去,明氏便又轉過頭,與徐端宜說:“今日逛得也差不多了,走吧,回去了。”

也不好出來太久。

徐端宜應聲說好。

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面上卻是瞧不出什麽。

明氏自然也沒看出什麽,與一道下樓的時候,也只是叮囑了一句:“這李文高,雖然如今是順天府衙的人,但他背後有老大人,便是有整個翰林院,可以說這李文高是拿了尚方寶劍來的。”

“你跟你家王爺說一聲,這陣子就別惹是生非了。”

“真要鬧出個什麽,這李文高,可不會看在他是他頂頭上司的份上,就從輕發落。”

明氏搖頭:“我瞧他那個架勢,以後這順天府衙可有的熱鬧了。”

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謝清崖著想。

但端宜如今畢竟是南安王妃,夫婦一總得為端宜著想。

這樣想著。

明氏又實在是有些心疼

這南安王,從前是意氣風發、青年才俊不說,可如今,他早就了個人憎狗嫌的子。

除了那一張好面貌,還有什麽出挑之

就連自家妹子被人欺負了,也只知道鬧事。

半點沒有謀算。

就這樣的人,如何放心,端宜與他過一輩子?

婢子們拿著東西,跟在後,明氏則挽著徐端宜的手,邊走邊說:“我前幾日進宮見姑姑了。”

“姨母如何?”徐端宜忙問。

自那日回門日後,就一直被各種事纏繞著,無多閑暇時間,心裏也有些擔心,怕姨母知道雪芙的事,也怕自己難以面對姨母。

被姨母瞧出些什麽。

因此這陣子,也沒敢去宮裏。

“姑姑一切都好,就是想你,你尋個時間,記得去宮裏看看。”明氏握著徐端宜的手說。

徐端宜點點頭,說好。

姑嫂倆邊說,邊往停在路邊的馬車走去。

“王爺,是王妃!”此時長街上,喬裝過的令吉,忽然著嗓音跟側戴著帷帽,同樣喬裝過的男人說了一聲。

謝清崖循聲看去。

過薄薄的黑紗簾,果真瞧見徐端宜和那位表嫂,從一間珍寶齋出來。

雖然喬裝後,又戴著帷帽。

但謝清崖還是怕人認出來,正準備策馬離開的時候,就聽那明氏說道:“端宜,我聽姑姑的意思,并不介意你喜歡別人。”

“什麽?”

這冷不丁的一句,讓徐端宜有些沒反應過來。

卻讓原本準備策馬離開的謝清崖,忽然握著韁繩,慢了下來。

他今日一江湖草莽的妝扮,自然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明氏聽到有馬蹄聲過來,也不過是隨便掃了一眼,便蹙著眉收回了視線。

繼續與徐端宜說道:“那南安王,要是真對你不好,咱們就不要他了,換個夫君。”

“這京城,喜歡你的人那麽多,他謝清崖算個什麽?”

明氏是真的打心裏,盼著徐端宜,能有個疼的夫君。

徐端宜卻是被這話,弄得哭笑不得:“嫂嫂,你說什麽呢?”

明氏瞪:“我還不是為你著想。”

“你從來有什麽都不說,我和姑姑也是怕你了委屈,左右這樁親事,結也結了,真過得不好,就分開,想來朝堂那些人,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到時候,我親自給你個好的!”

明氏越說越激

徐端宜卻是又好笑又無奈。

是真沒想到,嫂嫂也會說這樣的話。

正想說話的時候,徐端宜忽然覺到,前面,好似有人在看

擡頭。

徐端宜便瞧見一個穿黑勁服的男人。

男人一副江湖好漢的打扮,戴著鬥笠,上還背著一把大刀,紗簾遮擋著他的臉,徐端宜看不清,只窺見男人一把絡腮胡。

似乎沒想到會看過去。

原本不知為何駐足的男人,忽然回過頭,很快,他與他邊的人,就打馬離開了。

馬蹄揚起塵埃。

徐端宜著他離開的影,沒說話。

倒是明氏,見一直看著一地方,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卻沒瞧見什麽。

“端宜,你瞧什麽呢?”

徐端宜:“沒什麽。”

說著便收回視線,心中卻覺得那個影,瞧著好似有些悉。

也沒多想。

不過經此一事,明氏倒也沒再揪著那個話題,繼續與徐端宜說了,只在臨別前,細細囑咐人,讓人千萬別了委屈不說。

真有什麽便換個夫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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