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他住在客棧,那間客棧的房間是分等級的,而他住的是最差的房間,看著那些住到天字號房間的學子,他心中要說沒有羨慕是假的。
但他不能揮霍,因為他的爹娘都是種田為生的農家人,這些年省吃儉用才湊出了他的束脩,這次考試更是花了家里的積蓄,他心中一直有些焦急。
現在劉老爺上門了,解了他們家的燃眉之急,想走得更遠只有娶九小姐為妻這條路。
管家是個人,看張書遠的表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看了劉老爺一眼,見其微微點頭后,便從懷中掏出了一百兩和一張府蓋章的聘書。
張家被那白花花的銀子閃瞎了眼,就連張書遠也不眼神微。
張母吞了吞口水,哪里見過這麼多銀子,心中對于娶劉家九小姐一事更加贊同。
“張公子,這里是一百兩紋銀以及一張聘書,只要你在聘書上簽下大名,這錢便是你們家的,你放心,以后你考試所花的費用,以及場上需要的打點,我們老爺都不會。”管家看著張書遠循循善道。
張書遠確實心了,倒不是由于這一百兩,而是劉家往后對他的支持。
這一百兩讓他見識到了劉家的實力,也堅定了心退婚的決心。
張書遠抬頭拱手道:“小婿多謝岳丈大人。”
見他以小婿自稱了,劉老爺得意的笑了笑,他們劉家是開米店的,除了在鎮上有鋪子,在城里也有不分店,所以劉家不缺錢。
但他們家缺人才,缺個當的兒子。
“賢婿客氣了。”劉老爺客氣的說道。
“姑爺請在聘書上簽下大名吧,夜深了,老爺也要休息了。”管家趁熱打鐵的說道,然后也不等張書遠開口,就示意后的車夫將隨攜帶的筆墨拿出來。
張書遠接過,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珍貴的狼嚎筆,心道劉家果然闊綽。
又想到天確實不早了,劉老爺待會還要回鎮上的宅子,當下也沒有仔細看文書上的容,便揮筆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劉老爺見狀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簽好字的聘書,心中十分滿意。
他自己的兒子,都是一些貪圖樂游手好閑的人,他年事已高,膝下只有第九個兒尚未出嫁,于是便將主意打到了張家上。
劉老爺是把寶在張書遠上了,鄉下的讀書人能考上秀才,足以說明張書遠的優秀。
自己兒子反正是指不上了,那就招個秀才婿。
他看中張書遠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確實是看中了他的才華,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報復李家。
讓他們知道得罪劉家的下場。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你們給李家一些銀子,退親的事自然好解決。”管家知道張家的憂慮,臨走之前特意提點了幾句。
至于劉老爺早就揣著聘書,坐到舒適的馬車上去了。
怎麼退親是張家要考慮的事,他就懶得管了。
馬車上,管家一個勁的朝著劉老爺道喜。
劉老爺不屑道:“去之前你還怕張書遠清高,不肯同意,現在看到了吧。”說完他特意晃了晃手中的聘書。
管家連連點頭,開口詢問道:“那這親事?”
劉老爺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等張家退親了再理,杏花村的靜你多留意,收到退親的消息后,立即去張家跟他們商量細節。”
在劉老爺看來張書遠是個潛力,值得投資。
趁著他還沒有考舉人提前拉攏,對他們劉家百利而無一害。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以后張書遠考不上舉人,對他們劉家也沒有損失,考不上舉人,張書遠也照樣是秀才,他們劉家一樣有面子。
至于花在他上的銀子,劉老爺倒不心疼,反正他們劉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翌日清晨,用過晚飯后,李小山扶著李父在院中走,活筋骨。
李母則是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錢袋,然后將李芽兒喚了進來。
“阿娘,您找我什麼事?”李芽兒進屋后輕聲問道。
“芽兒,這里有一兩銀子,你先拿去還給蕭霽,咱們總不能一直欠著,能還一點是一點,總有一天一定能將這筆錢全部還清。”李家本來是有一些微薄的積蓄,但都花在李父上了。
因為李父后面喝的藥,不包含在當初那二十兩銀子里面,是需要李家另外花錢的。
李父心中焦急,但他是家中的頂梁柱,又不能不喝藥,然而,當他知道家中只剩下一兩銀子的時候,說什麼也不肯再喝了。
李母見他在慢慢恢復,又問過徐大夫后,便不再去鎮上抓藥了,只是做了些好吃的給李父補。
“娘,這是家中僅剩的銀錢嗎?”李芽兒雖然不管家,但對于自家的境多還是知道的。
微微點頭,欠債在,心頭不安。
“芽兒,你跟蕭霽說清楚,咱們不是不還,只能慢慢還,他是個重義的漢子,一定能理解。”李母將錢袋遞給然后囑咐道。
李芽兒將錢袋接過小心收好,然后出了家門朝著山林而去。
前腳剛邁出家門,張母后腳就上門了。
張母心愉悅,春風得意,想到自家兒子就要當劉老爺家的乘龍快婿了,臉上的笑怎麼也止不住。
所以,當李母看到滿臉笑容的張母出現在自己門口時,心中微訝。
“張夫人。”李母客氣的打了一聲招呼。
“快別這麼客氣。”張母笑著說道,然后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看到李月兒的影,這才上前握住的手道:“咱們進去說。”
進了堂屋后,李小山也扶著李父走了進來,張書遠考上的秀才的事他也知道了,他以為張家是過來說姐姐親事的,于是待李父坐穩后,一溜煙跑出去找正在灶房面的李月兒了。
李母家是沒有茶葉的,于是只能端來一碗清水。
張母看了看那破舊的茶碗,接過后沒有喝。
“我兒考上秀才后,便想著繼續讀書考舉人。”張母笑意盈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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