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老宅。

殷東從大門走進來的時候，孫梅正在院子里收拾那些花。

大晚上的，月明星稀，天氣又冷，孫梅這個時間出現在院子里，顯然不是因為這份閑逸致。

聽見靜，扔了手里的剪刀，就把殷東攔住了，咬牙切齒地低聲怒斥：“你這兔崽子，還有臉回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麼好事？你是心不讓我們倆過個好年。”

殷東垂頭看了看，蠻不在意道：“我出去殺人放火了，還是劫財劫了？”

孫梅手往他胳膊上打了一掌，“你進去給我好好說話，你爸被你氣得哮差點犯了。你要還有良心，一會進去，就別再火上澆油。”

殷東面無表：“是犯了還是沒犯？”

孫梅：“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混不吝的東西。”

殷東抬手替順了順后背，邁步往大廳里走。

殷正賢坐在客廳沙發的主位上，面凝重。

殷東進門之后，很自覺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后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爸的杯子里添了點茶，臉上浮著輕淺的笑意，慢慢道：“殷部長，過年了，消消氣，別把我媽嚇著。”

“混賬東西！”

一聲罵并沒有讓殷正賢憋了半天的火發泄出來，卻讓殷東臉上那笑意直接消散。

殷東站起來，抬腳就要往外走，“您先消消火，過兩天我再回來。”

“啪啦”一聲清脆的響，是青花瓷茶杯碎在木質地板上的靜。

正往大廳里趕的孫梅聽見這聲，心都跟著一，急匆匆趕進來，正好攔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殷東。

孫梅一把抓住殷東的袖子，沒撒手，氣得破口大罵：“你們父子倆還讓不讓人踏實過日子了？我造孽了，嫁到你們家，給你們爺倆屁，一家三口人，兩口不對付，我這是過得什麼日子！”

殷正賢：“你喊什麼，不想過別過！”

孫梅氣得臉通紅，“你以為我想跟你過？我跟著你大半輩子，除了提心吊膽，你給我什麼好了，這破太太，你讓誰當讓誰當！”

殷東僵在門口，耳邊跟針扎似的，疼得慌，他想走，孫梅拽著他不放手，“小東，聽媽一句勸，跟那個姜圓分了，現在網上那個視頻傳得到都是，我一下午不知道接了多個電話，都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問視頻里的孩是哪家千金？別人現在都知道你跟一個孩子在談了，你以為的丑聞還能藏得住嗎？用不了多久，別人就能把那個殺人犯爸爸查出來，到時候，你的面子往哪擱？你讓你爸的面子往哪擱？”

殷正賢主管法律系統，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未來的兒媳婦有個殺人犯的爸爸，這傳出去不知道要淪為怎樣的笑柄。

孫梅盯著自己兒子的臉，繼續語重心長道：“那姑娘人再好，那個死去的爸就是塊烙在臉上的臟疤，你就是想蓋都蓋不住！”

殷正賢怒氣沖沖道：“讓人把視頻刪了，把網上那些烏七八糟的都清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