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懶懶地回了一句：“不去。”

姜圓一顆心落回肚子里的同時，腔還是空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燙，許是被他這麼一口拒絕，還是有些不自在，趕忙結束對話，“那你自己好好吃飯，早點休息，我先睡了。”

他沒回，等了一秒，掛了電話。

大年三十這天，按照慣例小賣部還是會營業一上午，主要賣一些煙花竹和過年用的零零碎碎。

往年的這一天都會很忙，姜圓一大早便起床下樓去店里給母親幫忙。

姜圓站在店門口，幫著賣那些煙花竹，不時有鎮上的人經過，會走過來打招呼。

“哎呦，楊雪，你們家寶貝閨回來了。”

楊雪這時候都會從店里專門走出來，趕忙客氣地應一聲，“是啊，回來過完年就走，待不了幾天，欸，給你家孫子拿上點摔炮玩吧。”

那人往往會推拒一下，“不了，不了”

楊雪這時會展示出罕見強勢的一面，把人拉住，要麼抓一把小摔炮要麼拿一捆仙棒塞到人家手里，“不值錢，給孩子”。

姜圓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母親以前是待人和善，但現在是有意在討好別人。

但也有人任憑怎麼熱，都不會給面子。

那人是以前的鄰居，后來搬到了其他地方住，姜圓印象中記得，那人跟母親合不來，以前兩家還鬧過口舌。

那個阿姨站在面前，熱忱地打量著道：“圓圓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跟你媽媽年輕時候一樣，真招人喜歡。”

如果這話放在以前說，就是百分百的夸贊和恭維，但母親出的那件事，在整個鎮上都傳得沸沸揚揚，不可能不知道，姜圓很難區分說這句話是無心還是有意嘲諷。

大過年的，不想惹媽傷心，垂著眼，假裝沒聽出來。

楊雪表訕訕的，隨手抓了把摔炮往家小孫子手里遞過去，“拿著去玩吧。”

“我聽說，你都把錢還清了，200萬，可不是小數目，真是不容易，借的？”

那個阿姨故意低了聲音，湊到母親面前，臉上掛著一副假惺惺的關心模樣。

楊雪被迫點著頭，“嗯，都是圓圓借的。”

那阿姨眼神像機關槍一樣轉頭又在姜圓上掃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慨道：“還是閨有本事啊，一口氣能借來這麼多錢，楊雪你養了棵搖錢樹啊，后半輩子有得福咯。”

像是被人當面吐了口唾沫，姜圓心頭的怒火騰得一下竄起，臉子一撂，當下就把那老太婆攔住，“你怪氣的什麼意思？”

楊雪馬上上前拉住，“圓圓，不能這麼沒禮貌，是長輩。”

老太婆明顯不是好惹的，翻了個白眼，當即擺出一副潑婦的架勢，“說你是搖錢樹，還不樂意了，我又沒罵你是小婊砸，你急什麼？”

姜圓心口窩著的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一把拽過躲在老太婆后的那個七八歲的孫子來，對著那孩子就罵：“這是哪家狗養的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