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母親的聲音傳過來：“今天的事，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來，我們娘倆還不知道被他們怎麼欺負，謝謝你，給你添了不麻煩吧。”

殷東回得異常簡短：“算不上，不必多慮。”

楊雪繼續念叨：“你們剛在一起沒多長時間，你就借給我們這麼一大筆錢，今天又幫了我們家這麼大一個忙，這麼重的恩，我們這輩子恐怕都還不上。”

姜圓背對著他們，拿過線板，給電熱水壺上電。

殷東的聲音平靜得沒什麼起伏，“姜圓是我朋友，幫解決難題是理之，是，不是人。”

姜圓聽見母親極輕微地嘆了口氣，隨后道：“你比姜圓年齡上要大出一些吧？”

殷東：“我今年30，比大七歲。”

楊雪：“心眼直，年紀輕，閱歷，看問題也淺，你比大，出又好，眼界也高，對以后，你是怎麼打算的？”

電熱水壺里的水開始翻滾，發出細微的聲響，姜圓轉從廚房里走出去，打破他們之間的對話。

“媽，冰塊化了吧？”

蹲到母親邊，邊拿起冰塊，邊仰頭對著母親道：“我們今天才正式確立關系，您想得是不是太多了？”

楊雪往殷東那邊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是，是，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打算。”

姜圓當然沒指殷東會當著母親的面做出什麼口頭承諾，也深知母親在擔憂什麼。

姜圓端著冒著熱氣的一杯茶放到殷東面前的茶幾上。

知道他對于食住行諸多生活細節有多挑剔，所以也只是象征地放到那里，沒勸他喝。

但他卻隨意地端了起來，實打實地抿了兩口。

他把茶杯放下，目放在上，幽深眼底一眨不眨地裹著，出聲道：“伯母的意思我明白，我沒有玩弄的意思，至于以后我們之間的能走到哪一步，我現在沒辦法跟您做出保證，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會好好待，不背棄，不辜負。”

楊雪臉上意外一怔，隨后接連道：“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是他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對于他這種子的人來說，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已經實屬不易。

他坐在窄小的舊沙發上，喝著品質低劣的茶水，面坦然。

姜圓的臉頰大概是被茶杯里的熱水熏得微微發紅，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了一下，酸酸的。

他端起茶杯來又抿了口茶，放到茶幾上，看著放低聲音道：“這茶葉得三年以上了吧？”

姜圓回過神來，抬手就要去把茶杯端起來，“我倒了吧，你別喝了。”

搭在杯柄上的手，被他突然握住，有力的指腹在手背上挲了兩下，姜圓耳突然紅了，沙發和小賣部前邊的藤椅中間隔了張柜子，恰好把母親的視野擋住。

饒是如此，姜圓還是被他的小作刺激得耳發燙，他干脆握著的手放到他的上，著的耳窩，淺淡出聲：“頭回覺得陳年的茶葉好喝，你著往里加冰糖了？”

姜圓忍著耳邊細細的麻意，強撐著道：“家里還有罐放了七八年的，走的時候，都給你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