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覺姜舸這幾天有點奇怪，經常不經意瞥到他在看自己，而且眼神有點怪，等看過去，他已經收回視線，像是多心了，但幾次之后，發現不是錯覺。

直到一天清晨，他倚著臺，突然開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他搭在邊沿的手握著杯水，晨照在玻璃杯上，檸檬片在水中深深淺淺地浮著，水清澈干凈，襯得手指白皙修長，宛如藝品。

頭發沒有如平時般張揚立著，額前發垂著，上穿著咖啡灰家居服，整個人看起來很乖，司羨想起了那歪頭瞅人時的德牧。

看向的眼睛真誠又帶著幾分期待，以及忐忑。

讓人好想擼一擼頭。

“問你？”司羨把小心思藏了藏，杏眸出幾分疑，“沒有吧。”

姜舸不放棄：“真的？”

司羨看他樣子自己應該是要有問題的，不然他看起來好像有點要破碎了。

絞盡腦：“你……”

姜舸眸定住，等著下文。

司羨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話一出，眼睛亮了亮，下一句就利索多了，“要不要我給你把個脈？”

姜舸眼底的期冀淡去，卻又無法辜負真切的關心，他隨意笑了聲，抬起手：“把吧。”

司羨練地搭上去，漸漸地，輕松神不見，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年輕力壯的，火很旺，需要調和。

可見這段時間他憋得有點厲害。

有時候都在懷疑，他怎麼忍得住。

姜舸不甚在意，他常年都在鍛煉，跟住在一起后，作息堪稱當代青年正常典范，更別說飲食健康，但是臉有點紅。

他側頭去看眼睛：“我有病？”

司羨下意識了角，避重就輕道：“天氣熱，有點火氣，回頭我煮點涼茶給你喝。”

“哦。”在醫學方面，姜舸從不懷疑。

司羨總覺得他心不在焉，聯想到這段時間他心似乎都不大好，想著要怎麼逗他開心。

這時，伊佳佳給發消息。

北方有佳人：晚上要不要一起去K歌，帶上你家姜大廚？

自上次用過豪華大餐后，伊佳佳們總想著回請姜舸，雖然做不到對等，但態度要擺正，們和司羨是好朋友，但不是打秋風的窮親戚。

司羨看向閉的書房，想了想回。

無可羨風：我問問他。

北方有佳人：如果你家姜大廚愿意來，讓他順便約他那幾個兄弟。【蒼蠅手.jpg】

無可羨風：其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先生去不去對不？

北方有佳人：知我者羨羨也！

司羨好笑放下手機，起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里面應了聲，推開門進去。

姜舸坐在電腦前，不知在看什麼，見走過來，摘下耳機，抬眸用眼神詢問。

司羨把伊佳佳組局的事告訴他，問他意見：“你要不要一起去？”

姜舸點頭：“可以，到時候上月白他們。”

司羨覺得他真的是太聰明了，一點就明白，完全不需要多言。

比了個ok手勢，目盡是贊賞。

姜舸莞爾。

離開前，無意看到了他的桌面，沒有音樂播放，也沒有影音屏幕，他剛才在聽什麼呢？

司羨沒有多想，腳步輕快地回房間挑服。

換好服后，接到小胡的電話，說醫館來了個癥狀奇怪的病人，跟一年前接診的病人癥狀相似，臨時找不到病歷，需要發一份過來。

司羨沒有耽擱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虛掩著門，姜舸不在，怕來不及，沒有啟自己的電腦，直接借用姜舸開著機的電腦，登上微信，從U盤里找到小胡說的那位病人的就診記錄以及診治方案，在線發送了過去。

小胡那邊快速接收，回了個ok表包。

司羨退出微信，準備起，鼠標不知道到哪里，一個頁面跳了出來。

是一個視頻。

能從暫停的畫面看出，這是很多年前的視頻。

司羨手指已經搭在鼠標上準備關掉，卻在看到畫面里的舞臺背景寫著京醫大十佳歌手賽。

這悉的母校名字，讓鬼使神差按下了播放鍵。

畫質有點差，清晰度不高。

主持人上臺播報，但電腦沒有外放，下意識拿起放在旁邊的耳機戴上。

“……為我們帶來《循環》。”

然后看著穿著軍訓迷彩服上臺的稚臉龐，滿眼錯愕。

這不是十九歲的嗎？

話筒里刺啦的呼吸音將拉回了五年前那個盛夏。

那時候剛軍訓下課，好不容易找到隔壁系的薄衍，想跟他一起去吃飯，結果大家訓練了一天，一個個得嗷嗷，轉個頭，就跟薄衍走散了，反而跟伊佳佳們頭了。

然后們回到生活區就看到了舞臺。

軍訓時有表演節目環節，司羨被起哄唱過歌，伊佳佳們覺得唱得好，就慫恿去參加比賽，還給出了個瞎主意，說要是能闖進決賽，就在臺上跟薄衍表白，說不定能。

高考后，跟薄衍走得有點近，又報考了同一所大學，說實話有點被沖昏了頭腦。

加上當時找不到薄衍，想著上臺搏一搏，他會不會看到自己就留下來等一起吃飯。

于是頂著張被曬黑了好幾度的臉，一迷彩服，黑不溜秋地上臺了。

回憶到這里，耳機里傳出了卻又輕快的聲音。

原來當年唱這首歌是這樣的。

可是——

姜舸的電腦里為什麼會有這個視頻？

這個問題，突然就跟那個星星瓶一樣重疊了。

司羨腦子很卻又高速運轉著。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當時有人錄制，隨著手機更新換代，也不大可能會被保留到現在。

除非是一開始就被保存下載下來。

可他保存這個視頻做什麼？

聯想到他今天戴著耳機，進來時屏幕卻沒有影音畫面，所以他一直都在背著看過去的視頻？

這——

等等，難道星星瓶背后的故事也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