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亮責怪道:“又喝多了?你再不管管這張,以后我也幫不了你,你作為人民教師,當著學生的面說這種話合適嗎?派出所不是你一個人的,不是為你服務的。”
茅亦不服氣地抬起頭,龍元亮板起臉時氣場強大,茅亦只好道:“知道了,我不說了。”
說完,茅亦瞥向穆昔和左。
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領著窮鬼城里友,能和他比?
龍元亮對左抱歉道:“茅亦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就算在派出所有親戚,也不能把派出所當自己的私人品,不能和他學。”
左說:“我不學,派出所所長有啥,咱這小地方的派出所,一共也沒幾個警察。”
和棋山派出所差遠了。
左莫名有一種自豪。
如果他不是因為違法才去的棋山派出所,就更自豪了。
茅亦脾氣火,“去幾天大城市,就瞧不起自己的家鄉了?”
左問:“您說是余水市的派出所厲害,還是鄔江的派出所厲害。”
“都是警察,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茅亦看重面子,現在若不是在龍元亮面前,他早想拿教鞭把左揍一頓了。
鄔江的警察和余水的警察是一樣,但人脈可不同,而且當小地方的警察容易,去大城市當警察可難,這道理誰都懂,茅亦不想承認鄔江派出所不行。
茅亦說:“你看余水市的警察厲害,你找過來保護龍校長!”
左皮笑不笑,小聲說:“就怕你不認識。”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一定聽話,”左嬉皮笑臉道,“我來保護龍校長!”
*
離開學校,穆昔聯系不上應時安,便先跟著左回家。
住在附近的人都聽說左帶了朋友回來,十幾號人將穆昔堵在路上圍觀,“真是余水市的?咋來我們這種小地方了,能習慣嗎?”
“城里長大的姑娘就是水靈!長得可真俊。”
“細皮的呦,還有這大眼睛,服也時髦。”
“這就是普通的運裝,運裝你知道不?去余水的商場里逛逛就知道了,我去過一次,里面的東西可貴了!”
“呀,小姑娘還是有錢人吶!”
穆昔維持自己貧窮的人設,“是路邊隨便買的,不值幾個錢的。”
大家看到穆昔出的卡通袖口后,都相信了。
一片夸贊聲中,細小的聲格外刺耳,“城里來的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去過余水市,沒比鄔江好多。”
說話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
穆昔自稱十六歲,容貌像,但目不像,小孩的容貌像,目更像,有一種澄澈的愚蠢。
的聲音很快被其他人淹沒。
“老家也算是有服氣了,孫子找了個不錯的朋友,還去城里工作,將來說不定就留在城里發展,這在我年輕的時候,可想都不敢想,那會兒進城都費勁。”
“沒有大隊長的允許,你還想進城?做夢吧!”
左應付了幾句,和穆昔一起回家。
穆昔問:“剛剛說話的生你認識?”
“梅梅啊,同學,”左說,“奇怪的,不用搭理。”
“哪里奇怪?”
左說:“經常給我送一些難吃的東西,咸蛋、咸菜、烙的餅,你說奇不奇怪,自己家做了就自己吃唄,總給我送什麼,我又不喜歡吃這些。”
穆昔:“……”
終于知道大家得知左有朋友后為何激了,他這格,憑自己的本事的確很難結婚。
回到家小院,穆昔還沒進屋就聽到老兩口在討論——
“你看姓穆的小姑娘真是左的朋友嗎?”
“不像,人家長得好,還是城里人,咱小左有什麼,誰能看得上?”
“小左是不是犯什麼事了,騙人家錢了?”
“騙錢還好,咱咬咬牙賠上,就怕他做出更混蛋的事。”
“不能,咱小左沒這膽子。”
“哼,我看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你這老頭就是犟,打賭不?他最多就是騙錢了。”
“賭就賭,賭什麼?”
“我贏了就殺只公。”
“我贏了殺母!”
:咯咯噠?
左氣得面紅耳赤,“我的條件就這麼差?我起碼長得好!”
穆昔看向窩,心沉重。
左的爺爺都是好相的人,左本質不算太壞,但也騙了人家的汗錢,將來老兩口得知左會被關進去,還不知會怎樣。
穆昔踢了左一腳,“你最好已經知道錯了,給我好好表現,別讓爺爺失!”
*
一個小時后,應時安才聯系穆昔。
穆昔和左躡手躡腳離開家,去車里和應時安匯合。
應時安道:“我打聽過了,鄔江派出所的所長的確是茅亦的小舅子。”
左說:“他經常把這句話掛在邊,天天威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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