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我是族的君上,便也該知道,本君想做什麼,尚且不容你來置喙!”聽提及溯寧,鳴微的聲音驟然冷了許多。
靈霜不明白,為什麼三千多年過去,還是在他心中占據了這樣的分量。
“瀛州沉沒,鴻蒼帝子戰死,蒼穹殿早不復從前威嚴,也不是那個聲威赫赫的明君了!”開口道,不自地拔高了聲音,如今連明氏都已衰落了,九天局勢早與從前不同。
“那又如何?!”鳴微對上的目,神沒有任何猶豫,“還是阿寧!”
還是他識得的阿寧,還是那個讓他站起來,往前走的阿寧。
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的命。
“可你已經舍棄了!”在鳴微不加猶豫的話中,緒難以自控的靈霜高聲道。
鳴微的形為的話滯在了原地。
在說出這句話后,靈霜似也自覺失言,眼中顯出些微悔意,但已經說出去的話,便不可能收回了。
“你說得不錯。”鳴微輕聲道。
三千多年前,蒼離天戰場上,他曾收到溯寧求援,同時卻有羽族陷困的消息,為君,他選擇了自己的子民。
只是當章尾戰場的消息傳來時,他難以不為自己的選擇生出莫大痛苦。
無論有如何理由,他終究是沒有去。
他終究是舍棄了。
就算如今溯寧記憶有失,不記得這件事,已經發生過的事不會因此而改變。
靈霜看著他落寞神,心中像是墜了鐵石,語氣艱道:“就算你先識得,我與你這數千年相伴,難道還是比不過麼?”
與他一路扶持,擁立他登上君之位,多年相伴,還是抵不過年相知的誼麼?
“這不同——”鳴微在盈滿淚水的瞳眸中開口,未曾有半分搖。“你識得我時,我已是盡褪灰羽的仙君,可識得阿寧時,我不過是只甚至看不出是凰的雜鳥。”
苦修枯燥,蛻羽的痛苦更是難忍,如果不是溯寧,鳴微未必能在枯燥的苦修中堅持下來,也未必能忍過蛻羽的痛苦。
他無數次地想放棄時,是在他后說,站起來。
站起來,往前走。
靈霜是族前任巫祭的弟子,生來天資出眾,若非鳴微有了競爭君之位的資格,眼中是不可能看到他的。
所看到的,只是翎羽輝煌燦爛的鳴微,而鳴微與溯寧相識于微,沒有溯寧,便不會后來的鳴微。
所以如何能比呢?
沉寂的宮室中,鳴微越過靈霜,徑直向殿外行去。
青鳥隨窮奇自云中掠過,翎羽鮮亮。
以窮奇的速度,不過兩三日間,便已自云犀澤離勾陳氏疆域范圍。這兩日間,大約是也沒有別的事可做,溯寧便在行路之余隨手指點了青鳥二三法。
以的境界,便是寥寥數語,也足以令青鳥獲益良多,于是敬畏之余,對溯寧也不由生出許多激。
如這等小妖,從來不得神族的眼,何談為其指點修行。
眼見已經離開勾陳氏,青鳥心中暗自思量,如今距離明氏族的生辰尚還有數日,不知這位神上之后打算往何去,可是要回明氏了?
與所想不同,溯寧如今還不打算前往明氏,畢竟要備的禮,尚且還未備齊。
“奪了明氏法的魔族是誰?”開口問道,語氣出幾分散漫。
青鳥一驚,連閃的翅翼也不由為之停了一剎,難道在強闖勾陳氏云犀澤后,這位神上還打算去海……
無論心中作何想法,既然溯寧問了,也不敢瞞,訥訥回道:“是海幽泉道魔君麾下,叱風領領主。”
海十地分裂后,魔族稱君者眾,但至今未有魔族能開啟歸墟,得海加冕,真正為令所有海魔族臣服的魔君。
幽泉道魔君割據海以西,勢力強盛,叱風領領主在其麾下實力當屬第一等,否則也不能自明氏手中奪去滄海月明。
也是因為幽泉道勢力強盛,在叱風領領主回到海后,明氏族老心存顧忌,之后又因勾陳氏取七山十二澤之事被傷,便遲遲未往海,奪回滄海月明,為九天仙神暗笑。
就算見識過溯寧實力,青鳥心中還是不由為之擔心,叱風領領主可是已近天魔境的魔族,何況海是魔族之地,孤前往,實在太過涉險。
溯寧卻沒有這樣的擔心,似乎回憶起什麼,看向青鳥道:“如今九天以東,可還有一雷澤?”
畢竟三五千年過去,也不知許多事是否還與斷續的記憶中一般無二。
青鳥被問得莫名:“神上所言,可是凌霄仙的雷澤?”
雷澤之主被稱為凌霄仙,是生于上古的先天生靈。
那便是不錯,溯寧隨手取出枚玉簡,注神識后給了青鳥:“你往雷澤,將玉簡給凌霄仙,之后自回棲梧州便是。”
魔族所居的海十地遍布煞氣,如青鳥這等境界的小妖,在其中可謂寸步難行,溯寧便也不打算帶前去。
恰好雷澤之主從前欠了個人,如今正好能用上。
青鳥銜著玉簡,臨別前又垂首向溯寧一禮,謝過這兩日對自己的指點,這才振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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