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前面傳來四聲規律的維鳩的聲,山頭上的一棵小樹無風自,左右搖晃著。白川和羅杰都是神一振,從樹上吊著的網床上探出個腦袋看看究竟。
一個士兵快步跑過來:“白長,羅長,山上的了崗報告,有羊到了!好大的一群半人,還有幾輛馬車,看來上面裝的是糧草。”
白川吩咐:“前哨把數目看清楚點,到底有多人。還有,他們有沒有武?有沒有打旗號?是不是軍隊?這些都要查清楚。”
“是!!”士兵領命而去。
羅杰嘿嘿笑道:“今天一直沒有開張,誰知道一下子來了這麼多!”
白川瞪了他一眼:“別高興的太早。來得多沒有用,關鍵是看你吃不吃得下!”
“咳!怎麼可能吃不下呢!我們有幾千人呢,而且都是埋伏好的,zhan有地利優勢。”
“哼哼,萬一來的是遠東聯合軍的銳團隊,比如說像云省龍人團隊,明斯克團隊那種隊伍,那時侯你哭也來不及了!”
兩人都不再出聲了。清涼的風靜靜的從茂的森林頂上吹過,夏日的過樹梢斑斑點點的在地上投下點。夏日的午后,最容易讓人瞌睡的時刻。森林外不遠的遠東大公路上,三五群的秀字營士兵正倚靠在樹下大打瞌睡一個個睡的正甜,因為天氣炎熱,披甲都沒穿上,和武放在一邊。
不一會,傳令兵又跑了回來:“報告大人!對方足有五,六百人,沒打旗幟,但有武。隊列整齊,很有秩序。”
兩名旗本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睛里的猶豫。真的是說中了,來得是遠東叛軍的正規軍。這塊骨頭不好啃。
白川低聲說:“怎麼辦?”有點猶豫。相比于以前打劫的落單路人,正規軍無論實力還是抵抗意志上都要強上很多。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一旦與他們正面沖突起來,無論輸贏,自己方面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實在不想損傷部下們的生命——為了有意義的事還好說,但是如果為了打劫而送命,那死的實在太沒價值了。
羅杰一咬牙:“咱們今天還沒開張呢!連一頭羊也沒抓到,今晚的晚飯還沒著落呢!”
白川無言了。羅杰說得也是實話,現在已經是午后了,今天連一點生意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今晚整個秀字營八千多人真的要吃西北風了。
點頭:“那我們就試試!先禮后兵,最好能不手,他們讓幾車糧草過來。”
羅杰走過去,一個個踢著士兵們的屁:“起來了,起來了,要干活了!”士兵們著惺忪的眼睛爬起來,趕穿好披甲拿起邊的武,快步進自己的埋伏崗位。大家們摘了很多青翠的枝葉蓋在自己的上,特別是在兵的上面,以防止刀劍的金屬反給敵人所察覺。弓箭手藏與路邊的渠里,那里雜草叢生,人一進去就看不見了。
眼看大家都已經進了位置,白川回頭去,山上那棵消息樹急速的搖晃了兩下,意味著目標即將到來了。羅杰輕輕吹個口哨:“呼!”
剎那間,士兵們的竊竊私語聲統統聽了下來,一片寂靜。森林里只聽見風吹過樹梢,樹林有節奏地發出的“嘩嘩”的輕響。
目標已經出現在林子外面的的公路上了,遠遠的,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的影了。走在前頭的是十幾個偵察兵,他們距離隊伍大概兩百米,警惕相當的高,樣子有點躲閃一邊走一邊探頭探腦地向前方的大路張,卻不怎麼留意兩邊的樹林。這讓白川很不解:戰爭已經結束了,紫川家已經不再統治遠東了。遠東叛軍完全可以正大明地行走了,何必那麼鬼祟呢?
接著過來的是大部隊,五百多名半人士兵排四縱隊前進。士兵們圍著皮,材高大,肩膀上扛著半人習慣使用的傳統武:沉重的狼牙棒和標槍,隊列寂靜無聲,只有整齊的“嗒噠”腳步聲響,士兵的氣質沉穩而冷峻,步履整齊,人數雖然不多,但整個隊列卻出一種蕭瑟和肅然。可以看出。他們并非那種草草軍的雜牌民團,而是一支經戰火考驗的銳之師。想找到他們的旗幟辨認一下是哪支部隊的,卻找不到他們的旗幟。
注意到,在他們的隊列中夾著幾輛糧草的車子,士兵們一邊兩列地將糧草車隊保護在中間。這并不符合遠東叛軍的行軍序列,一般來說他們都是把糧草輜重隊放在后軍,跟在大隊伍的后面。而這次他們好象非常重視這幾車糧草似的,用主力兵力來重重保護,特別是最后一輛車子,除了外層的保護以外,里層還圍著幾十個剽悍的士兵,麻麻圍著車子的四周,很顯然就是專門護衛這輛車子的——白川暗想,這完全沒有理由的啊!糧草車子再值錢也不至于這麼珍貴吧?
本來還想先禮后兵向對方討幾車糧草的,現在看來對方對這幾車糧草非常重視,大概是不可能妥協的。那,就只有手一條路了?白川的心直往下面沉:對方雖說人數點,但卻十分的銳和強悍,恐怕不是秀字營這樣散漫的雜牌部隊吃得下的。
輕輕的向羅杰靠過去,輕聲跟他說:“還是把這次行取消掉算了,對方不是好惹的,太冒險了。”
羅杰點頭應是,他雖然勇敢,但并不愚蠢。像他們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兵,對手實力如何,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他也輕聲說:“那我們通知前面不要放攔木……”
“古離答木?(什麼人?)”走在前面的半人偵察兵一聲喝問,猛然轉,一甩手,一標槍已經閃電般向羅杰和白川藏的草叢中來。白川暗暗苦,居然忘記了半人的耳聽覺是出了名的靈敏,而羅杰又是出了名的大嗓門。這下,想不手都不行了。
幸好羅杰的反應也算飛快,猛然拔刀,只聽“叮”的一聲清脆的金屬擊響聲,刀槍撞濺出幾點火花。標槍的勢頭給打偏了。斜斜松的泥土中。
※※※
眼看四面麻麻的全是敵人,自己已經陷了埋伏之中,半人的隊列中起了陣不安的。白川滿意地點了下頭:這次出來的秀字營士兵全是羅杰的部下,只有三千人不到,但這樣突然現的效果給了對方很大的震撼。藏在樹林、草叢中的士兵若若現,給了對方一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錯覺,仿佛有好幾萬的大軍藏于森林之中,而且對方在明,自己在暗,這給對方心理上增加了很大的力。
半人一方于劣勢不敢手,而秀字營一方卻是因為指揮不愿意進攻,雙方一致僵持著。羅杰做個手勢,事先安排好的一個人類弓箭手快步上前,躲在盾牌的后面用半人的語言喊話:“你們聽著,把糧草全部留下來,再納一萬個銀幣的保護費,我們就放你們走。”
半人陣列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回應。弓箭手又喊了第二次,白川冷笑著,做個手勢示意他不用再喊了。知道談判的慣例向來是誰先出聲要求涉誰就落了下風。現在己方已經開出了價碼,就看對方如何回應了。現在五百公里的范圍之沒有第二支魔族或者叛軍的隊伍了,而自己方面除了羅杰的部隊以外,還有明輝和自己的部隊隨時可以上來增援,自己這邊正占著全面的優勢,不必急著涉談判。時間拖得越久,對方的心理力就越大,對自己有利。
下令:“放一陣箭,嚇唬他們一下。”
弓箭手們依令放箭,箭雨稀稀疏疏地落在對方面前的空地上,半人陣型又不安的起來:箭全部刻意地在半人防圈面前的空地上,這很明顯是恫嚇,說明人類方面絕對有實力將毫無遮掩的半人隊列全部消滅,現在只是給個最后警告而已。在這麼嚴峻的威脅下,相信對方的指揮一定會有所反應。
果然,半人陣列中有人用生的人類語言回答:“請問你們是哪方的?為什麼要攔截我們?”
哪方的?想到這個問題白川就一陣心酸,自己這群人究竟算是什麼呢?曾經是一名家族軍的自己,現在已經被祖國所拋棄,被人們所不齒、唾棄,又不愿意投靠魔族,無依無靠,先在的秀字營,不過是一群四飄,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罷了。想到這里,怒上心頭,跟喊話手說:“讓他們廢話,乖乖錢,不然就讓他們死。”
羅杰卻說:“報上我們的大名,讓他們害怕一下也是好的。”
沒等白川阻止,他已經揚起了公鴨般的嗓門起來了:“你們聽著,我們就是鼎鼎有名的秀字營軍團!老子我就是軍團指揮羅杰大人!怎麼樣,怕了吧!哈哈哈哈哈……”為了顯示自己自信心十足,勝券在握,羅杰放聲大笑,昨晚吃下的野草湯在腸轆轆的肚子里面咕嚕咕嚕地搖來晃去。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聽完羅杰的介紹,半人陣營里頓時發出了雷鳴般的笑聲。半人士兵笑得前俯后仰,有很多人笑得一屁坐倒在地,連武都拿不穩掉落地上,而且笑聲是那麼的放肆,那麼的毫無顧忌。防圈隊列一下子就放松開來了,半人士兵們紛紛從當掩護的馬車后面走了出來,笑容滿面。
他們給這個轉變搞得莫名其妙,羅杰更是被笑得面紅耳赤,他大吼道:“你們在笑什麼!”
一個半人從隊列里出來,他徑自向羅杰走了過來。前排手持標槍和盾牌的士兵攔住了他:“你想干什麼?”幾十把明晃晃的強弓和長矛立即瞄準了他。
半人高舉雙手,示意上沒有帶武,白川點點頭,揚聲吩咐說:“讓他過來。”
猜他是來談判的使者。半人走近,沖羅杰恭敬地行禮說:“羅杰大人,好久不見了!哦,原來漂亮的白川小姐也在這里。”
羅杰和白川面面相覷,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半人人了?白川試探地問:“閣下是……”
“我德布,是瓦格行省馬蘭村的村長,我們村就在布盧村的旁邊,布盧村村長德倫是我表哥的表哥的表哥的表哥。當年,我們曾一起投靠過你們秀字營的——你們都不記得了嗎?”
白川和羅杰恍然大悟。他們依稀記起了,當年確實有個德倫的老半人和紫川秀不錯,至于他的那一堆親戚……當時來投誠的人千上萬,自己那里一個個記得這許多!何況,在人類的眼里,每個半人長得幾乎都一樣:高大的個頭、壯的軀,渾的黑發。誰會仔細去看一個半人長得什麼樣,反正跟大猩猩差不多就是了。
雖說記不得,但大家這麼一說,怎麼也算是攀上了點,羅杰干咳一聲:“嗯,我說,德布,事是這樣的,這個,嗯,這個……”他的面紅一片,旁邊白川更是得不敢抬頭:堂堂正正的家族軍,現在居然淪落到出來做強盜的地步。而且大家既然是認識的,再說什麼“留下買路錢”之類的話就有點難為了。
德布卻很豪爽:“羅杰大人,當初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秀字營幫助過我們,我們是絕對不會忘記朋友的。現在如果您有什麼為難的,盡管跟我說就是了。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羅杰松了口氣,神這才坦然起來:“哦,好的好的。不瞞你說,我們最近還真的有點為難了,我們的糧草有些不夠了……”
沒等羅杰說完,德布已經回頭大聲吆喝一聲:“把糧車趕過來。”半人轟然應答,把前面幾輛裝滿糧草的車子趕過來,然后他們跳下車,把車子移給了秀字營的士兵。白川注意到了,他們上的只是外圍的幾輛糧車,而中間的那輛車子,他們依舊圍得麻麻,死死地保護著。表面看上來,車子跟一般的運糧馬車沒什麼兩樣,卻封得嚴嚴實實,外面一點也看不到里面。白川相當疑:“這里面裝的究竟是什麼呢?”
沒等想個明白,德布又遞過一個沉甸甸的布袋給羅杰:“這里面是銀幣,可能不夠一萬,但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不要嫌棄。”
哪里有嫌棄錢的道理!羅杰打開袋子看了一下,銀閃爍,分量沉甸甸的。他眉開眼笑:當時喊一萬個銀幣,那完全是漫天開價,等著對方討價還價的。現在有這麼多,已經令他們喜出外了。他連聲道謝。
白川卻到越來越疑:對方豪爽的實在太過分了。糧草被打劫了不說,還主地送上錢財進貢,自己雖說對他們有一點小恩,但并不值得對方如此殷勤。那麼,他們主送上錢財的目的是……
白川只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們是想瞞并保全更大的財富。
這并非沒有可能。在剛剛結束不久的遠東戰爭中,無數人傾家產、家破人亡,但同樣的也有無數人在這場可怕的毀滅戰爭中一舉致富。常常流傳著這樣的傳說:某某叛軍部隊攻下了一座大城市,該部隊在富裕無比的大城市中大肆掠奪三天三夜,連部隊里最低級的列兵都了百萬富翁了。他們最后一把火燒掉了這個城市,而掠奪的黃金、白銀、珠寶、名貴寶等財寶多得不計其數,足足裝了一千輛馬車才運走,這筆巨大的財富如今下落不明,誰能發現它就立即富可敵國了……
突然出聲問德布:“那輛車上裝的是什麼?”指著遠遠的被半人留下來的那架馬車問。就是這輛車子最為可疑了,對方保護得最為嚴。
德布的眼中掠過一慌張,旋又恢復鎮定,若無其事地:“哪輛馬車?哦,是這個啊!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些喂馬的干草和燕麥罷了。”
“真的嗎?”白川的目咄咄人。德布有點忍不了了,避開了視線,這更加堅定了白川的懷疑:這輛車子上一定有鬼!
羅杰過來打圓場:“哎呀,白川,你干什麼呢!”他小聲地跟白川說:“人家已經了錢財和糧草了,我們就不要再為難他了,放他們走吧!”
“笨蛋!”白川低聲罵道:“你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羅杰訕訕地退下。
轉向德布,努力地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問:“車上是什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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