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紅塵,千尺碧水,號稱大陸三大歷史名城之一的河丘城始建于帝國歷一五一年,迄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
仰著這座雄偉的古城,看著那藏青城墻磚上清晰的金槿花標志,紫川秀依稀還可以想像當年那強盛帝國的繁華。
皇朝興衰,風云變幻,千萬人的淚和悲哀,最后只凝聚了史書上輕描淡寫的薄薄幾頁,想到這里,縱然英雄如他也不氣短啜噓。
在紫川秀原來想像中,既然是大陸著名的商業之都,那河丘肯定是個繁華而喧鬧的城市,擁不堪的街道、滿街的攤販、賣聲、討價還價聲喧嚷不息、擁的人流和滿頭大汗的市民。
但親眼看到的卻很讓他驚訝。一進城門,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安靜、潔凈的城市,寬闊、潔凈的主干道上馬車并不多,兩邊的人行道上整齊地排列著高大的梧桐樹,給街道平添了幾分綠蔭。來往行人悠然地從樹下經過,臉上帶著一種對生活很滿足的祥和笑容。雖然車來人往,但沒有人高聲喧嘩,更不要說高聲賣了,靜得可以聽見百靈在樹蔭間輾轉鳴唱——這真是那個傳說中的商業之都河丘嗎?
在第一個十字路口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城市地圖,紫川秀駐足觀看,只見城縱十七路,橫十九路,整個城市分割整整齊齊的幾百個區域,每個區域用黑字寫了名稱,旁邊有一個小括號里面用紅的小字標記著該區的主要商店、集市、大賓館和名勝風景,不用說,這肯定是為了方便那些初次來河丘的商人和游客的。
紫川秀大加贊嘆,河丘的市政管理人員真是細心,連這麼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無怪乎河丘商業數百年一直屹立大陸頂峰。
盡管是大陸聞名的商業城市,但河丘給紫川秀的覺是個非常儒雅的城市,歷史和文化的沉淀無不在。城市的街道上,市民穿著寬松的淡素袍子在街頭不溫不火地閑聊,那種自信又坦然的神韻是難以模仿的,顯示他們對自己的國家和文化充滿了自信。
良好的國民素質不是堆金砌銀就能造出的,非經歲月的積累和文明的熏陶難以形。
天空下著小雪,路上鋪著薄薄的一層雪粒,空氣中有一種潤潤的水氣,拂面清爽。
路兩邊的人行道上不時可見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雕塑,有人、、船型、飛鳥魚,有的栩栩如生,有的卻是扭曲得不樣子,任憑紫川秀如何看也猜不出那是什麼東西。
于是,他只好慚愧自己水平低俗,不懂欣賞藝了。
作為大陸聞名的商業都市,河丘號稱“萬貨之都”,據紫川秀的親眼所見,這話并不虛假。
他在街邊星羅布的各種大商場和特店鋪里閑逛,貨品種繁多,琳瑯滿目,紫川家、流風家境的產應有盡有那是不用說了,紫川秀甚至在店里看到了特產于魔族王國境的青玉,還有來自異大陸上倭族的打造良的嶄新武士刀,樣式齊全。
于是,紫川秀不贊嘆河丘商人生命力之強韌,居然連殘暴的魔族和兇殘的倭寇都能與之做生意。
沿著商業大街一路過來,紫川秀背上的包袱越加龐大,口袋里的鈔票卻越來越單薄。
他尤其關注糧食、馬匹和藥品等戰略商品的價格,因為這是遠東急需的資,一路打探下來,他驚喜地發現,與遠東和帝都相比,河丘的價真是——簡直便宜得不像話!
“按在這里買大米的價格,在遠東連把糠都買不到!”紫川秀大加贊嘆:“這麼低的價,河丘人真是有福啊!”
本來紫川秀是打算把那六億現金直接給白川的,現在他又改變主意了,看起來把錢在河丘變糧食、藥品、馬匹等實再運到遠東去更劃算點呢!但是加上一路的車馬運費、人工勞力損耗等開支,這樣會不會把本上的優勢給抵消掉了呢?或許可以利用黑旗軍的運輸隊來運送這批資?但這樣會不會被人告自己濫用職權呢?
轉過一條街,人流逐漸變得稠起來。
人群中,不時可見金發碧眼的異國人士,他們材異常高大,長著濃的絡腮胡子,深眼高鼻。
紫川秀看得目瞪口呆,幾疑為魔族。向旁邊人打聽,才知道原來這是來自異大陸的行商,而且行商之中也有區分,他們分別來自所謂波斯、英吉利、羅馬等不同國度,令紫川秀嘆為觀止,嘆道:“天外有天啊!”
以前自己把紫川家和流風家就看作了整個天下,豈料在大陸之外還更有世界。自己征戰南北,自詡見多識廣,卻不料依舊是只井底之蛙。
除了那些行商外,紫川秀還注意到了街頭游的一群人。他們材矮小,著甚為奇特,寬服闊袖,腰挎細長的長刀,頭剃得的,留著古怪的發髻,神兇悍,咄咄人。
這群人趾高氣揚地闊步在大路中央,顯出一飛揚跋扈的氣勢來,路人見之無不側以避。
“這是群什麼人啊,這麼牛?”
“噓!”路人忙小聲地對紫川秀說:“他們是浪人!”
“浪人是什麼東西?”
“先生是第一次到河丘來吧?浪人就是主人死了無家可歸的倭族武士。”
“什麼?”紫川秀大吃一驚:“倭寇竟敢公然在河丘出現?”
“浪人不一定是倭寇,但是倭寇卻是大部份由浪人組……”眼見幾個浪人已經把目過來,路人不敢再說什麼,匆匆離去了。
紫川秀疑地過去,只見街對面,四五個浪人圍住了兩個,正在兇地嚷著什麼,一個用護衛著另一個子,正在與他們爭辯,但這群浪人態度蠻橫,很魯地推攘著前面的,不時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浪笑。
“怎麼能這樣!”不知為何,一見到這些浪人驕橫跋扈的氣勢,紫川秀就心里有氣,眼見這麼幾個大男人公然欺負兩個孤子,而滿街行人匆匆而過,竟無一人敢阻攔干涉,他更是起了義憤之心:我西川大陸乃神州,豈能容你倭寇撒野!
“喂,你們幾個!你們幾個倭寇在干什麼!”
聽到聲,那幾個浪人一愣,霍然轉。眼見只有紫川秀孤一人,一個口敞開的浪人氣勢洶洶地沖過街道向紫川秀走來,嘰哩呱啦說了一通什麼,然后兇狠地盯著他。
“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呢。”紫川秀無奈地一攤手。
那浪人又是嘰哩呱啦說了一通什麼,怒氣沖沖的,顯然他很是生氣。
紫川秀只好對他報以最親切迷人的笑容。
那浪人然大怒,手按到了刀柄上。
紫川秀立即近前一步,握住了他拿刀的手腕,微一用力,那浪人臉立即發白,他想拔刀,但紫川秀的手猶如鐵鑄的一般,他一不能。
兩人正在僵持,又有一個浪人跑過來,道:“高本君,不要沖!斬了他,保衛廳會找我們麻煩的!”
“八格!”那個浪人一聲嚎,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紫川秀笑地著他,輕松得像握一稻草。
“高本君!冷靜,克制!”那個后來的浪人道,他又轉向紫川秀:“你,小個子,你剛剛侮辱了我們!我要求你立即道歉!”
“我?什麼時候?”
“你剛剛說,我們東瀛武士是倭寇!這是不對的!我們都是堂堂正正的武士,不是倭寇和強盜!你侮辱了我們東瀛武士的尊嚴!”
“武士?倭寇?強盜?”紫川秀睜大了天真無邪的眼睛,想了好一陣,問:“有什麼區別嗎?”
“八格!你找死嗎!”那個后來的浪人也然怒起,把刀子拔出了一半:“馬上道歉,把上的錢都拿出來賠償我們,我可以饒你不死!”
“哦,原來是這樣啊!”紫川秀恍然大悟:“這下明白了!說了半天,還是要勒索——你早說要錢還是要命不就得了嗎,扯什麼尊嚴啊、侮辱啊一堆廢話!說起這個來,我跟你們是同行啦!以前我在帝都也是做流氓的,在遠東我當過強盜頭子,不過我們的專業素質比你們高多了,打劫是一門藝,這麼兇的浪費了,你們這些倭寇得好好學學啊……”
“八格!”吼聲連連,全部浪人都丟下了那兩個子,氣勢洶洶地躍過長街,沖著紫川秀舉刀砍殺過來。
“浪人又要鬧事啦!”
頓時,街上飛狗跳,行人慌忙奪路而逃,店鋪紛紛砰砰地關上門。
紫川秀不慌不忙,轉退了一條小巷子里面,那群浪人嗷嗷嚎著跟著沖進去。
一時間,只聽見一陣鬼哭狼嚎地慘,“八格亞路”的嚎不絕于耳。
善良的河丘市民戰戰兢兢地躲在自己家中,心驚膽跳地聽著那陣慘,暗底里希那個見義勇為的英俊外鄉小伙子不要死得太慘。
兩分鐘后,慘聲終于停止,只剩下痛苦的,膽大的市民從房門的隙里往外看,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那個俊俏的外鄉小伙子吹著口哨神定氣閑地出來了,背上背著好幾把武士刀,正在漫不經心地拭著拳頭上的跡。
“真不經打!”紫川秀搖搖頭:“看他們吼得那麼厲害,本來以為他們有點料的,誰知道都是紙老虎……算了,這幾把刀樣式好的,拿回去收藏好了。”
“這位先生,請留步。”一個清脆的聲住了紫川秀。
紫川秀回過頭,只見一位材高挑的郎步履輕盈地走近來,皮微黑,牙齒雪白,是個很漂亮的火辣。
紫川秀眼前一亮,他已經認出就是剛才被浪人調戲的兩位之一。
“有事嗎,小姐?”
“這位先生,剛才真是太謝謝您了!我家小姐想當面向您道謝,不知您可否移步跟我過來?”
紫川秀,另一位姑娘就站在街的另一邊,背對著他,看不清樣貌。
“其實完全可以自己過來答謝的嘛!”紫川秀心中不快,想:“這種富家千金架子還真大。”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
“先生,拜托了!”深深地鞠下一躬來,于是紫川秀只得說:“好吧!”
那位領著他走過去。
“小姐,剛才救我們的那位先生已經過來了。”
“實在是太謝您了!”那位轉過來,盈盈行了屈膝禮。紫川秀連忙鞠躬回禮:“舉手之勞而已,請不必放在心上。”
他站直,這時才看到了那個小姐的面貌,失聲道:“林雨?”
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俏麗,不正是當年在回帝都途中遭遇的神嗎?
林雨也出了驚愕的表:“張阿三!張先生?”
“您怎麼在這里?”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突然認出了,紫川秀也為自己吃驚:從遠東到帝都,從帝都到旦雅,自己統率大軍,見過的人數以萬計,即使以自己超人的記憶力也無法牢記,多不悉的面孔都被自己以象的“部下”、“敵人”兩個字囊括了,何以自己竟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有這般深切的印象,以致一年之后還能在見面的第一瞬間出的名字?
“你……”
“那邊的,不要跑!”紫川秀還沒來得及敘舊,街邊傳來了一陣警哨和聲,大群警察正朝這邊沖來。
紫川秀嘀咕道:“河丘的警察效率太慢了,倭寇當街調戲子,他們這麼久才趕來。”
林雨似笑非笑:“我想,他們不是為這個來的。”
“喂,各位長,搞錯了吧?”從被警察們拖上車開始,紫川秀就一直重復著這句話:“你們怎麼抓的是我?”
“不會有錯的。”警察們一本正經地說:“人證證都在,頭正鴻、小鳥二郎,還有委三朗等幾位先生都已經辨認了,都說搶劫的兇手就是你!”
“我搶劫?”
“你伙同林雨、姬文迪二人,當街搶劫我們東瀛友人的佩刀,還將五位先生打傷!現在,佩刀就在你的上,人證、證都在,難道你還敢狡辯!”
紫川秀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帶著兩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他的聲量陡然提高:“當街搶劫了五個全副武裝的浪人?這可能嗎?”
警察們出啼笑皆非的表,只有那個頭目還在一本正經地說:“沒錯,你終于肯承認了!”
“喂,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既然你承認了,UU看書www.uukanshu.com就在這份筆錄上簽名蓋指印吧。”
“喂,喂,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不要狡辯,不要翻供,不然我讓你見識見識公權機關的厲害!”警察們把皮帶解在手中揮舞著,發出呼呼的風聲,打在墻上啪啪作響。
紫川秀嘿嘿一笑:“就這樣而已嗎?老虎凳和辣椒水都藏哪里去了?不要害啦,拿出來吧!”
看著那飛舞的皮帶,紫川秀一點不害怕。相反的,他是滿心地歡喜:這下好了,又可以從林睿那里敲詐一筆了!林家的警察居然打了紫川家的統領,這可是大事啊!要讓林睿賠多錢呢?五個億?嗯,不,太便宜他了,起碼要十億!
“你!”警然大怒,揮著皮帶正要下去,見到紫川秀那歡喜的眼神,他覺得不妙,懸崖勒馬停了手,于是為林家的財政挽回了十個億的損失。
“你給我等著,等下我回來收拾你!”警氣沖沖地出去了。
“你可要快點回來啊!”紫川秀滿懷期待地說。
“喂,各位長,搞錯了吧,我可是當街搶劫的罪犯哪!”被警察們推了出去,紫川秀不死心地在警局門口磨蹭著:“你們怎麼能把我放了呢!”
“我們接到上面的指示,事實已經查清楚了,張先生您是正當防衛……”
“抓我回去關上幾天啦,打我一頓啦,哪怕是兩掌也好啦,只要有點傷痕就好了……”紫川秀嚷嚷道:“求你們啦!”
警察寒都豎起來了:“今天真是邪門,上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