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時候,邵慕言臉還是紅的。
角被親的地方像燃了一團火。
大腦燒了漿糊,沒從這麼遲鈍過。
喻研是個行派,一進門就開始收拾,邵慕言拿出來的東西不多,但收拾起來還是裝了一個大包裹,邊忙邊詢問著“這個要不要”“那個要不要”……
邵慕言跟傻了似的,全程跟在喻研后。
明明是他自己的東西,倒像是幫著喻研收拾似的。
“好了,就這些。”
喻研拍了拍手,看著裝起來的行李箱和一個行李包,“還有沒有什麼掉的?”
邵慕言搖頭:“沒有了。”
一共就在這邊住了沒幾天,很多東西放在包里他本就沒拿出來過。
人來了這兒,本就沒心思好好生活。
“那,咱走吧。”
喻研回頭看著邵慕言,邵慕言也著,看到他眼里深邃的,喻研心口一燙。
看著淡定,實則心里也虛。
跟司南大言不慚地說“努力追”,但喻研在追人方面宛如一張白紙。
半點經驗都沒有。
仔細想想還丟人的,轉過年就二十九了,眼看著奔三張的人了,還結過一次婚,可在這件事上的經驗連人家小學生都趕不上。
小學生現在都把男朋友朋友掛邊了。
喻研上學的時候不是沒被人追過,但追的不多也是真的,不習慣和異搞曖昧,從來都是直給,人家說“我想追你”,就直接回“我不想談”。
連婉拒都沒有,半點機會都不給人家。
那時候是真沒開竅,也是因為真沒喜歡上什麼人。
后來一頭栽在向景恒上,短暫的心后,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對“”,喻研頗有些退避三舍。
如今想要追人,勇氣有了,但就怕心有余力不足,也只能著頭皮往上沖。
所以,在車里當邵慕言問“打算怎麼個不一樣”的時候,很莽地摁著言叔叔的后腦勺對往上一,用勁過大差點磕到牙。
這一下直接給邵慕言干懵了。
……不敢細想,太尷尬了。
關燈鎖門,出了屋子,拎包下樓。
這會兒已經到后半夜了,接近凌晨,夜晚很安靜,滿天繁星,人心安。
實際上從實驗室出來見到喻研那一刻,邵慕言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用手給托住了,暖烘烘的。
當初拎著行李來這的時候心有多涼,這會兒就有多熱。
邵慕言不覺得怎麼,他在喻研這向來沒脾氣,在梅蘇里說讓喻研來接他他才肯回去,不過是玩笑之語。
他一個大男人,沒那麼在意面子,也用不著在這種事上找面子。
把行李放進后備箱,邵慕言剛要去駕駛座,喻研就道:“我來開車吧。”
邵慕言朝看過去,“嗯?”
“說了要把你請回去。”
喻研笑:“哪有讓尊貴的客人開車的道理?”
邵慕言一挑眉:“我是客人?”
這話答不好就很危險。
喻研很有求生,“哪能,你是尊貴的主人。”
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討饒地攥了下邵慕言的手,今天喻研手指不涼,甚至暖得很,攥這一下讓邵慕言心尖一,那點小脾氣小不愉快說沒就沒了。
邵慕言坐進車里的時候,自我覺察非常清晰,他確實是被喻研吃得死死的。
但他心甘愿。
忽然想起二哥曾經賤兮兮地跟他說的那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喻研開車,回到科研家屬院的時候已經晚了。
值班的保安看到喻研和邵慕言一起回來,只當他們是出了個差,沒想過倆人之前鬧過別扭。
白天保潔來打掃過,家里還是很干凈,一塵不染。
邵慕言看著自己留下的一些東西原封不地放在原地,沒有被收走,就好像這幾天沒曾離開過,心里頗覺安。
但這次回來,有很多事還是悄悄改變了。
譬如以前喻研更像是被照顧的那一個,邵慕言像這家的主人,進門給拿拖鞋,叮囑著。
如今角調轉。
喻研給邵慕言拿鞋,幫他把行李包拎上去,邵慕言不又想起說的“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對你,可就和從前不一樣了”這話。
心又開始咚咚跳。
時間晚了,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喻研沒多耽擱,把從梅蘇里帶回來的東西拾掇放好,端了兩杯溫水上去,給邵慕言一杯。
“言叔叔,別忘記吃藥。”
邵慕言應了聲好。
喻研又道:“我把帶回來的中藥給校醫院的中醫室了,他們煎好后會裝袋,熱一下就能喝。”
邵慕言今天忙的都差點忘了這事,又點了點頭。
“早點睡吧。”
喻研輕笑一聲,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的言叔叔冒著傻氣,是被親傻了嗎?
邵慕言“嗯”一聲,說了聲晚安。
喻研卻又住他,“言叔叔。”
邵慕言抬眸:“嗯?”
喻研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眼角溫,很認真地和他說:“之前我和你說,我需要考慮考慮,現在我考慮好了。我打算,試試。”
邵慕言腦袋“轟”的一聲。
一瞬間的空白。
喻研開了頭,后面的話就說的更順溜了,“我的意思是,我準備追你。你這次跟著我回來,就相當于是上了賊船,進了狼窩了。”
邵慕言兩個耳朵眼都在往外冒火。
“所以……”喻研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我要是把持不住,對你做點什麼,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畢竟,咱們再進一步,就是同居的關系了。”
邵慕言瞳孔一撐,嚨都跟著重重一梗。
喻研看著他臉蛋通紅,直蔓到耳朵,忍不住笑了,手了他紅通通的耳朵尖。
沒想到一向、正經的言叔叔這麼不逗。
像個好玩的大娃娃。
互道晚安,回了房間。
喻研洗澡的時候,想到自己一晚上的狂言浪語,也后知后覺的臉紅。
自己怎麼跟個流氓似的……
這也是跟書上學的,什麼搞定悶男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化被為主,比的就是誰膽子大!
反正言叔叔沒有拒絕,那就說明對不排斥,不排斥就說明喜歡,喜歡再發展發展就是“你儂我儂”了。
他倆都沒有什麼經驗,只能索著來了。
不知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喻研總覺得上熱熱的,不熱,心里也熱,哪哪都熱。
邵慕言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手指都泡了,某個部位還是異常神。
他平躺在床上,仰頭盯著天花板,腦袋里舞廳一般熱鬧。
好像忽然變了傻子。
手機嘀嘀兩聲,邵慕時發來的信息:【睡了沒】
邵慕言:【沒。】
邵慕時說了幾句公司的況,聊了幾句正事,邵慕言言簡意賅給他回復了。
正事聊完,邵慕時發了個語音過來。
聲音慵懶得很。
【你還在外頭住呢?可憐見的,實在不行你過來跟我一起住吧,我現在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人得罪不起,真難追啊。】
邵慕言:【不去。我搬回來了。】
【嗯?】
邵慕時又一個語音:【喻研讓你回去了?】
邵慕言:【嗯,親自去接的我。】
【呵。哦。你可真好哄。】
邵慕時嘲諷完弟弟,又問:【怎麼著,你打算什麼時候主出擊,把窗戶紙捅破啊】
邵慕言:【已經捅破了。】
邵慕時:【?】
邵慕言:【喻研說,要追我,讓我做好準備。】
邵慕時:【……】
邵慕言再發一條信息過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對方好友。
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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