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不僅大庸城,昌城等地都陸續又有失蹤。衙門每天都有人在擊鼓鳴冤,街頭流言紛紛,甚至議論皇帝登基本就是逆天而為,若他不登基,溪山族本不會報複。對蘇禾的傳言也越演越烈,甚至傳出同時勾引李慕憬和裴琰,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
蘇禾坐在池書玉的鋪子裏,捧著茶盞,垂眸聽著路上行人的議論聲。池家準備去唐家提親,蘇禾過來幫著他們走一遭。
池母走過來,小聲勸道:“世上的人大都是牆頭草,對他有利他就誇你,事不關已他就踩你。你可千萬別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當他們是在放屁。”
“我知道的。”蘇禾抬起小臉笑了笑:“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池母連連點頭。
提親的事,原本池母不必去。可是覺得唐家的姑娘竟然願意嫁給這小門小戶,一定得親自登門表個態,以後唐寶枝就是們家的寶貝,絕不會讓唐寶枝半點委屈。
三駕馬車停在外麵,他們請了同行,池玉書的弟弟,弟媳同去,後麵是長公主府派來幫著挑聘禮的仆人和侍衛,浩浩的一行人,倒也氣派。
唐父原本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畢竟門第差距太大,可是唐寶枝和池玉書二人看對了眼,唐寶枝非池玉書不嫁,唐父又看到了昌平們的結局,終於鬆了口。再加上有長公主府在池玉書背後撐著,若再生事,唐寶枝也多層庇護。
池玉書今天難得地穿了鮮亮的裳,一路上角就沒放下來過。
因為蘇禾的到來,唐父帶著家人親自在門口迎接,蘇禾下了馬車,眾人行了禮,唐寶枝立刻過來扶,臉得通紅通紅的,都不敢看池玉書。
“你不理你玉書哥哥。”蘇禾笑著打趣道。
唐寶枝臉更紅了,嗔怪道:“你別笑我了。”
一行人剛坐下,宮裏來人了,傳了旨給唐寶枝加封縣主。大家都明白,這是裴琰在幫池玉書。兩家門第相差實在太大,給唐寶枝加封,就是告訴世人,未來朝廷會重用池玉書。有唐父親自教導念書,隻要資質不差,考上功名是早晚的事。”
唐父愈加地高興,當即讓廚房裏加菜,把族中長輩都請了過來。唐家出了縣主,對族中年輕的男來說都是件大喜事,以後無論做還是議親,都有助益。
沒多會兒,烏泱泱地來了二十多人,有幾位長輩原本對池玉書不太滿意,覺得他無功名在,又不是大商賈,而唐寶枝是族中最有文才的子,怎麽著也能做個世子妃。可一頓飯吃下來,他們不管怎麽考池玉書,池玉書都穩穩地接了下來,不出半點差錯。
“賢侄大有可為啊。”唐家族長捋著須,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而且好多世家大族攀不上的皇帝和裴琰的關係,讓唐寶枝攀上了,這親事也不算太差。
飯到一半,他們又說起了最近被害的事,眾人臉都沉了下來。
“這溪山族本就是朝廷重犯,實在沒必要召集他們。工匠而已,哪裏沒有工匠?”
“就是,賤民罷了,何苦在新朝剛立的時候橫生枝節。”
男分席吃飯,蘇禾這邊開著窗子,能聽到對麵男人們的說話聲。聽到賤民二字,的眉鎖了起來。
“禾兒,他們就是一群老迂腐,別理他們。”唐寶枝眼看變臉,起下令,讓人過去關上了門窗。
“不要關,讓我再聽聽。”蘇禾攔住了關窗的人。
果然,池玉書開口了。
“伯父此言差矣,一個國大到路,橋,船,城牆……小到咱們用的碗筷,穿的裳,哪件都離不開匠人。削鐵如泥的刀劍,能貫穿敵人膛的長槍,還有發出箭雨的千箭車,拿在手上的盾,穿在上的盔甲,全是幫著將士們打勝仗的好東西。若沒有這些,咱們此時又如何能坐在這裏吃酒呢?晚輩更無可能迎娶心上人為妻。”
桌上靜了會兒,一群老家夥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想要反駁擺譜,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笑聲,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蘇禾就坐在對麵的廂房裏,手裏捧著一盞白玉茶盞,朝朝著他們這邊舉杯。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是第一次見到蘇禾。隻見穿了一襲杏,麵如芙蓉,眉眼明,眼角眉梢帶了幾許張揚傲氣,玉指轉著茶盞,看他們時烏亮的眸子裏盛著笑,卻又全是冷意。尤其是跟著長輩來的那些年輕男子,眼珠子都挪不了。
“小子好相貌。”有個俊氣的年小聲讚道。
“放肆,你何發笑,不統。”有位唐家長輩瞪了那年一眼,不悅地嗬斥道。
“不得無禮,這是永驍王妃。”唐父立刻製止道。
眾人都變了臉,互相看了看,趕起行禮。
以前隻聽聞蘇禾容貌驚人,如今一見,才知為何裴琰為何迷那般。
“不知者不罪,還王妃不要放在心上。”唐父起打圓場。
蘇禾看著罵溪山族的那人,隻見那人一雙三眼角,一臉刻薄樣兒,於是故意問道:“本妃也是溪山族,可是賤民?”
那人臉難看,又不敢頂撞蘇禾,隻好作揖賠罪:“下知罪。”
蘇禾放下茶盞,輕聲道:“你們繼續。本妃乏了,去園子走走。”
唐寶枝上前來扶,歉疚地說道:“那幾個都是族中老人,平常就這樣,誰也看不起。”
“理他們呢。”蘇禾還是笑的,今日不打人,因為這是唐寶枝的求親宴。但不代表出了門不打這些臭。
唐家花園不大,蘇禾走了會兒,就尋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最近其實都沒怎麽休息好,被淩辱的事沉甸甸地在心頭,總覺得自己也有責任。若不是大張旗鼓要找溪山人,這些孩子就不會害。
“王爺這是一刻都離不了,又到這裏來接王妃了。”容玉笑地走了過來,見蘇禾靠在廊下閉著眼睛,趕放輕腳步。
“睡著了?”容玉低了聲音。
“嗯。”秋韻立起手指,示意容玉小聲些。
過了一小會兒,裴琰大步來了,見蘇禾靠在木柱上,一不,立刻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
“那幾個老家夥罵我是賤民,散了席弄死他們。”蘇禾長睫了,聞到悉的氣味,立馬安心地靠進他懷裏,順告狀。
“他們才賤。”裴琰想都沒想,直接罵道。賤不死他們,一群不知好歹的老貨。若不是唐寶枝,這些老貨連看一眼蘇禾都不配!
蘇禾在他懷窩了會兒,突然眼睛猛地睜開,一雙手揪住他的服,激地說道:“大人,我有法子抓住那些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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