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他們不扯上個人，造反就不了事嗎？

虞楚黛打聽完後，回到寢宮，著扶手坐下。

該死的高龍啟，這回真是作了個大死。

這波，是要亡國了。

真要亡國了。

* * * * * *

沒過幾天，宮裡顯而易見，了起來。

先是宮人們做事心不在焉，後來越發混，宮太監們開始收拾包袱，準備出逃，直至，明目張膽逃竄，一發不可收拾。

結香和小壽子亦是收拾了細，急匆匆找到虞楚黛。

小壽子急切道：「主子，宮外打起來了，聽說已有叛軍在進攻皇城，您快隨我們逃出宮去吧。」

結香亦是勸道：「是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主子，奴婢家在鄉下，您要是不嫌棄，先跟隨奴婢出去躲躲，您留在宮裡，恐怕難有活路。」

虞楚黛知曉結香在指什麼，虞貴妃是妖妃，事已至此，被抓住，就非死不可。

虞楚黛聽到結香和小壽子的心聲，知曉他們其實怕得很，昨晚就想趁夜逃走，卻還是為了，生生撐在現在。

他們二人對，稱得上仁至義盡。

虞楚黛道：「甘泉宮倉庫鑰匙在你們手上，你們去多拿些金銀帶上。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了。」

結香道：「可是……」

虞楚黛打斷，道：「主僕一場，你們已然盡忠，接下來便各自自求多福。快走吧，這段時間，謝謝你們。不要為我耽誤時間，以我的份，即使離開，也絕不會善終。」

見虞楚黛心意已決，結香和小壽子聽話離去。

虞楚黛走出甘泉宮，往乾華宮的方向去。

素日裡安靜有序的皇宮裡，是喊聲，宮人們橫衝直撞。

逆著人群，緩步慢行，長長的薄紗擺拖在地面，沾染上輕塵。

到達乾華宮，抬頭著壯闊雄偉的宮殿。

門口已無侍衛看守，不知是高龍啟的命令，還是侍衛們也見況不妙，各奔天涯去了。

拾級而上，推開宮門，殘照進昏暗的大殿中。

此時節，明明是夏季，大殿卻給人幽暗冷之。

高龍啟在這片幽冷中抬眸，雙眼猩紅如。

昏黃的夕映照在上，給鍍上一層薄薄的碎金。

第60章 60

高龍啟坐在王座上，看到來人是虞楚黛，他明顯愣了一下，道：「你怎麼還在？」

虞楚黛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反問道：「妾為何不能在這兒？」

王宮是家，不在這裡在哪裡，他做事奇奇怪怪，問話也是顛三倒四。

高龍啟出點冷笑，如往常一般，恣睢不羈。

自從上回跑來找他，吵過一架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算算時日，半月有餘。

如今宮裡大，他以為，早已趁逃出王宮了。

他下過令，宮門大開，出都無人阻攔。

也不知為何，卻還未離開。

這跟他的設想，不太一樣。

他向來強勢，將囚在邊，按理說，應當很期盼離去才是。

畢竟，在夢中，總是迷迷糊糊喊著的夫子，傾訴的思念，語氣是與清醒時截然不同的綿。

聽得他直泛噁心。

一噁心就是半年。

早些時候，他每每聽到，暗自想著，總有一天他必定當著的面，親手宰了那個勞什子夫子，讓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妃嬪。

他以為，他可以不在意的想法。

可隨著聽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久後，他忽然就覺得無趣。

他與日夜相伴，同床共枕，到頭來心心念念的，只是一個遠在天邊，連面都見不到的男人。

即使他殺掉那個人又如何？

徒增對他的恨意罷了。

無趣。

很是無趣。

這種無趣的覺，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發病，越發強烈，直至，變一種厭倦。

他早已對這個世界，對自無窮無盡的疼痛到厭倦。

而今，對也是。

厭倦至極。

他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這次，他高抬貴手，放如願以償，算是對這半年來給他帶來過幾分樂趣的嘉獎。

高龍啟神漠然，道：「貴妃，如今，朕可以給你一個離開的機會。」

虞楚黛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說這種話，轉念一想……他就是這麼神經。

所以，說什麼都很正常。

在來的路上，一路讀心，還發現了更神經的事。

此次亡國大禍，純屬高龍啟自取滅亡。

除了殺世家大族卻又不斬草除之外，他居然還採取不抵抗政策，甚至連臨京城們都不加防守，皇宮大門也不設防。

原本還疑，即使有造反勢力，那些人也不可能行如此迅速，短短幾天就攻進皇宮。

但現在知曉是高龍啟花樣作死後，就覺得，叛軍們來得不是太快，而是太慢。

估計叛軍們抵達臨京或皇宮時，見門大開，以為高龍啟在對他們用空城計，意圖引君甕，關門打狗。

沒想到，高龍啟純純只是空城，誠意滿滿不含計。

作死作得這麼徹底的昏君，高龍啟也真稱得上是空前絕後。

連扶不起的阿斗都是被無奈投降後才樂不思蜀……在昏君這條賽道上，有高龍啟在，阿斗都不配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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