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手，作勢就要拿。

虞楚黛連忙藏到後去，道：「陛下給我了，就是我的。」

說著，再是憋不住，出個笑來。

高龍啟也笑了下，道：「還好是冬季，若是天熱，本放不了這麼久。」

虞楚黛拿出一塊糕，笑道：「沒辦法，誰妾生來就有口福呢。好吃，的，陛下也吃一口試試。」

遞到高龍啟旁，等他咬下一口後，又倒杯茶水給他。

待他吃完後，將枕頭拍鬆，讓他睡下歇息。

他眼底青黑，這麼快追上車隊，定是沒怎麼休息過。

看著他，默默啃糕點，心裡抑制不住地開心。

餘又瞥到妝奩，差點忘了還有書。

……該怎麼辦啊？

第79章 79

書的理，是個問題。

燒掉肯定不行，高龍啟的鼻子比狗還靈，前一秒扔進火盆里，他後一秒就會睜眼。

扔去外面更不行，外頭都是暗影侍衛，個個都機警得很，忽然扔個紙團，會引起他們注意。

虞楚黛轉念一想，為何一定要理掉這封書呢？

辛辛苦苦寫了好多次，才寫出這麼一份滿意的，扔掉多可惜，況且遲早得死，總是用得上的，可不想再寫一次。

妝奩里都是胭脂水、髮簪絹花等子用品，高龍啟對這些都沒興趣，從來沒翻過的妝奩，因此，就放在裡頭，應該不會被發現。

念此，虞楚黛走到桌邊，將信箋放在妝奩的最下邊那層。

很好，保住了辛苦寫下的文學結晶。

至於說的病，暫時還是沒打算跟高龍啟多說。

現在還沒出北昭國境，一說出來，高龍啟定會即刻折返，要回宮治病。

並且，後續還會有很多麻煩，勞神費力看一堆大夫然後毫無所獲，想想就頭大。

最討厭麻煩。

既然這病註定治不好，寧願開開心心輕鬆過活，直到最後一刻，說死就死。

簡單迅速，對誰都好。

如此作想一番後，虞楚黛再無方才剛看到高龍啟的張，而是渾輕鬆。

打個呵欠，見高龍啟似是已經睡著。他鮮這麼快睡，看來是趕路趕得著實疲累。

這輛馬車很寬闊，裡頭的座椅，尺寸比尋常人家的床榻還大，上頭全鋪滿了墊，因此隨時可以睡下歇息，比尋常只能坐著的馬車要舒服得多。

虞楚黛掉披風，湊到高龍啟旁，往他懷裡蹭。他隨手摟住，像平日裡那樣。

人暖爐，就是好用。

供熱均勻持久。

抬眼看著高龍啟，明明他這人脾氣暴躁，還時不時拿夫子公子之流冤枉，卻因他在邊，而由衷覺得安心。

本來悲戚的旅程，在他來後，一掃霾，也是怪哉。

有點擔心自己的神狀態。

難道說，是因為跟他在一起太久，被他同化得不正常了？

可轉念一想，為一個命不久矣的弱子，即使神變得不正常，也沒什麼關係啦。

開心就好。

放心閉上雙眼，很快睡著。

* * * * * *

一路上，由北到南，一行人只要投宿休息，都是住在當地最好的客棧，飯菜亦都稱得上佳肴。

雖然遠遠比不得宮中生活，但旅途能有如此，已是難得。

比起去年跟著南惠車隊前往北昭時的痛苦經歷，今年這返程稱得上是神仙待遇。

高龍啟嫌馬車裡拘束，不喜乘坐，時常兀自騎馬到車隊前領路，只有休息時才會回來。

他不在車馬里，虞楚黛心中輕鬆許多，他在時，咳嗽都怕咳太大聲而帶出來。

這般行進，一行人很快到達南惠境。

赤梟學著其他從北昭前往南惠做生意的平民百姓們，拿出商貿文書，再取點兒碎銀給南惠守衛，很快便得以通行。

南惠守衛們只當他們是尋常的皮草商販，這個時節，像這樣的商販，來來去去，多如牛。

通關後，高龍啟掀開馬車車簾，對虞楚黛道：「你們南惠的守衛還真是不中用，按理說，北昭守衛不會如此，不過等回來時，朕打算試試水，若是北昭也敢如此松泛，朕就親自給他們松松皮。」

虞楚黛當然知道他口裡的「松松皮」是何意思，便道：「釣魚執法，是不道德的。」

高龍啟道：「哦，朕沒道德。」

虞楚黛：「……」扯下車簾，拒絕談暴力事件。

高龍啟再度掀開，指著外面的樹，道：「南惠這個時節還可見綠葉，跟北昭差異倒是大。你難得回來一次，別悶在馬車裡，該出來氣。」

虞楚黛覺得是，便下車，與高龍啟同騎一馬。

高龍啟道：「你家在南惠都城丹壽，並不遠，要不了十天就能到。」

虞楚黛心中期待，不知道家裡看到時，會是如何反應。

恰逢今日冬和煦，兩人緩緩而行，悠閒自在。

* * * * * *

而此時，在丹壽城的虞府里，哀戚一片。

虞家人打算，等到今年清明時節，就為虞楚黛立個冠冢，免得可憐的兒死後連魂魄都無歸。

其實，在虞家人心裡，虞楚黛早已亡故。

北昭的消息，很難傳播到南惠來，遑論王宮中關於后妃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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