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熙沒有找到謝景潤,便黯然離開。
謝景潤在原地站了許久,轉回家。
多寧已經睡了,鄭文櫻坐在燭前收拾的小玩意兒,見謝景潤有些低落,便問:“景熙又去那兒了?”
謝景潤點頭。
沒有權勢、利益蒙蔽雙眼,鄭文櫻越來越能看清楚謝景潤和謝景熙之間濃于水的親,每每都會為之容,道:“我一直想要和景熙、心棠、運運,說聲對不起。”
謝景潤向。
鄭文櫻提議:“不若,我們去見一見?”
謝景潤搖頭。
“我們悄悄去見。”鄭文櫻知道謝景潤是想見謝景熙的。
“大魏不僅僅是皇家的。”多雙眼睛明里暗里盯著皇家人,謝景潤不想給謝景熙帶來一一毫的危險和煩擾。
鄭文櫻也明白謝景潤的小心謹慎,便問:“那他明日還會去那里找你嗎?”
“會,他從小就重。”謝景潤想到八歲那年,他已經搬進了東宮,食住行用什麼都有。
可三歲的景熙得到父皇賞賜的吃食,會分三份,一份是自己的,一份跑到東宮送給他,另一份跑到皇子所送給景環。
他說他都有,景熙就是不放心,直到長到五歲時,知道兩個哥哥真的都有吃食,他才不送。
“就讓他這樣白白地等下去嗎?”鄭文櫻問。
謝景潤溫聲道:“他在這兒待不了幾日的。”
鄭文櫻輕輕握上謝景潤的手,道:“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謝景潤將擁懷中,著搖曳的燭,心思擺。
第二日謝景熙果然又在那兒等待并且尋找了。
謝景潤依舊遠遠地著,待到謝景熙離開,他踏著朦朧的月,緩緩走上前,蹲在地上,慢慢寫下一句話。
次日謝景熙再次出現,看著謝景潤留下的那句話,凝視很久很久,然后手將字掉,重新寫一句話,起和江心棠一起離開。
“景潤。”鄭文櫻到底不放心,拉著多寧的小手過來了。
謝景潤看向鄭文櫻,明白是關心自己。
“爹爹。”多寧喚。
謝景潤多寧的小腦袋。
“景熙和心棠已經走了,我們去看一看景熙寫的什麼字吧。”鄭文櫻道。
謝景潤走上前,看到一行字。
多寧已經跟著鄭文櫻學習識字,但只認識這麼一行字里的“來”和“了”,便問:“娘親,這寫的什麼?”
鄭文櫻輕聲念:“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
“誰寫的啊?”多寧又問。
鄭文櫻回答:“一個親人。”
多寧繼續問:“什麼意思呢?”
“弟弟希和哥哥生生世世都是兄弟,繼續這一世兄弟未完的因緣。”鄭文櫻有些難過。
多寧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又問:“弟弟想哥哥了嗎?”
鄭文櫻微微一愣,然后點頭:“對,弟弟想哥哥了,我們家多寧真聰明。”
多寧得到娘親夸獎,很是喜悅。
謝景潤眼睛酸脹,緩緩蹲下,將字跡輕輕抹去,道:“這兩日他應該就回京了,這一生可能不會再來林州了。”
“那我們去送送他吧。”鄭文櫻道。
謝景潤道:“我不知道他哪一日走。”
“我們每日早上都去城墻上看看,總有一日會到的。”
謝景潤向鄭文櫻。
鄭文櫻溫道:“我和兒都陪著你。”
謝景潤心頭倍溫暖。
一家三口回家睡了覺,早上起來用了早飯,來到尚在修建的城墻上,剛好看到一行人騎著馬兒朝云州方向駛去。
“爹爹,有個小哥哥在騎馬呢。”多寧指著一個孩子道。
“對。”謝景潤點頭。
“我們運氣真好,第一次來就見他們了,看,運哥兒的馬真不錯。”鄭文櫻看著運運拉著馬繩,很快就跑到最前面,還回頭道:“爹爹,娘親快一點!”
“你注意安全。”江心棠提高聲音。
謝景熙提醒:“穩住子。”
“娘親,爹爹,我知道的!”運運回頭道。
謝景潤聽到了他們的聲音,臉上不由自主地帶著笑意,道:“景熙教得好。”
“不知不覺間,他長這麼大了啊。”鄭文櫻想到曾經自己對運運的覬覦之心,甚至拿紅綢綁住那麼小的他,心里疚的無以復加,只是,這輩子都無法當面道歉,只能低聲道:“運哥兒,對不起,曾經那樣對你。”
“娘親,你在說什麼?”多寧聽到聲音抬頭問。
鄭文櫻道:“娘親在向人賠不是。”
多寧問:“向誰啊?”
鄭文櫻著前方:“向騎馬的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兒。”
多寧道:“那你聲音好小,他們聽不到的呀。”
鄭文櫻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道:“那就讓風帶去給他們。”
多寧問:“那他們原諒你了嗎?”
“不知道。”鄭文櫻輕輕搖頭。
多寧有些苦惱:“那怎麼辦?”
鄭文櫻低頭看著兒的小臉,道:“那娘親就一直帶著這一份疚啊。”
多寧聽不懂。
鄭文櫻的小腦袋道:“多寧不要學娘親,多寧要當很好的人,當個問心無愧的人。”
多寧還是聽不懂,但覺得娘親說的是對的,便重重點頭:“好。”
鄭文櫻輕輕一笑。
謝景潤依舊盯著謝景熙、江心棠和運運離開的方向,直到他們消失在廣袤的天地間,一切都歸于安靜。
“娘親。”多寧又出聲。
鄭文櫻低頭,將手指放到邊:“噓。”
多寧小手立馬捂住。
鄭文櫻蹲下來,小聲道:“先別說話。”
“為什麼呀?”多寧捂著,聲音小小的。
鄭文櫻道:“讓你爹爹靜一靜。”
“為什麼呀?”多寧還是不懂。
鄭文櫻思忖片刻,解釋:“因為有時候人長大了,會遇到一些事兒,需要靜一靜,把難過、想念、不舍等等都理順了,才能更好地生活。”
多寧問:“爹爹是難過了嗎?”
鄭文櫻點頭:“對,把手放下來,我們在這兒等著他。”
多寧放下小手,點頭如搗蒜:“嗯嗯。”
謝景潤緩了一會兒,終于接謝景熙走遠的事實,他長長地吐一口氣,一轉頭看見遠鄭文櫻拉著多寧在數城墻上的磚塊。
他大步走上去:“文櫻。”
鄭文櫻轉頭看過來。
“爹爹!”多寧撲過來,一把抱住謝景潤的。
謝景潤將多寧抱起來。
多寧小胳膊摟著謝景潤的脖子,小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爹爹不難過,不難過,多寧和娘親疼你。”
謝景潤驚訝地向鄭文櫻。
鄭文櫻也吃驚多寧這麼心:“我和說你需要靜一靜,把難過、想念、不舍等等理順了,就認為你難過了。”
謝景潤到多寧的小手,心里一片,道:“多寧,爹爹不難過了。”
多寧坐正小子,著謝景潤問:“真的嗎?”
“真的。”謝景潤道。
“那你笑一笑,笑一笑就是真的。”
謝景潤忍不住笑出聲。
是真心的笑。
多寧立馬轉頭:“娘親,爹爹笑了,不難過啦!”
“嗯,是多寧有心了,把爹爹哄好了。”謝景潤夸獎。
多寧高興的捂嘻嘻笑。
謝景潤握上鄭文櫻的手,察覺到涼意,忙道:“這麼冰?”
“還好。”鄭文櫻道。
“城墻上有風,我們趕下去。”謝景潤一手抱著多寧,一手拉著鄭文櫻下城墻,忍不住自責:“都怪我在城墻上待得太久了。”
“沒關系的,我沒有那麼弱,倒是你……”鄭文櫻關心道:“好點了嗎?”
“我很好。”謝景潤頓了頓,溫聲道:“這樣對我、對景熙、對所有人都好,雖然我們這此生可能無法再聚,但他們是我的家人,是變不了了的,我們只是在世間不同的地方,同時為老百姓謀福。”
鄭文櫻笑了,的謝景潤就是這樣有格局,握謝景潤的手。
謝景潤低頭看一眼,一臉疑著鄭文櫻。
鄭文櫻問:“怎麼了?”
“突然握這麼?”謝景潤問。
鄭文櫻溫地問:“不行嗎?”
“行,就是想知道原因。”
“喜歡你啊。”鄭文櫻道。
“這話我聽,再說一遍。”謝景潤笑著道。
“都老夫老妻了。”鄭文櫻也是在謝景潤和多寧上學會表達,剛說出口就有不好意思。
“都老夫老妻,你還臉紅。”謝景潤道。
鄭文櫻上臉:“紅了嗎?”
“紅了。”謝景潤道:“反正已經紅了,再說一遍喜歡我。”
“你討厭。”鄭文櫻笑著盡是笑意。
“不討厭,爹爹不討厭。”多寧話進來。
鄭文櫻嗔道:“小家伙,你又懂了。”
多寧嘻嘻笑,一轉頭看見賣云片糕的,立馬要吃。
“要吃幾塊?”鄭文櫻問。
“我要吃一塊!”多寧道。
“買兩塊,給泉哥兒也帶一塊。”謝景潤道。
“好。”鄭文櫻買了兩塊,都給多寧拿著。
“爹爹吃。”多寧將云片糕送到謝景潤的邊。
謝景潤道:“爹爹一會兒去吃米,不想吃這個。”
“娘親吃。”多寧又給鄭文櫻。
“娘親一會兒也吃米。”鄭文櫻道:“多寧吃吧。”
多寧便咬了一口:“好好吃呀。”
鄭文櫻笑了。
謝景潤向:“我們去胡記米店?”
鄭文櫻點點頭。
一家三口走進一條巷子。
迎面走過三個醉漢。
謝景潤很自然地將鄭文櫻護到里面。
胖醉漢還是看到了鄭文櫻,當即輕佻出聲:“好的娘子。”
瘦醉漢睜眼看鄭文櫻,嘿嘿笑起來。
矮醉漢直接朝鄭文櫻走。
“不知死活!”謝景潤直接將矮醉漢踹飛。
矮醉漢一下摔到地上,哎喲哎喲地起來。
胖瘦兩個醉漢見狀,頓時酒醒了一半,看謝景潤長得白白凈凈,邊一個弱子,一個小娃子,他們兩個大漢輕松可以拿,當即氣焰囂張起來。
“敢在爺的地盤上撒野!爺讓你嘗嘗拳頭的滋味!”瘦醉漢當即揮拳上來。
謝景潤抱著多寧閃開。
鄭文櫻一腳踢到瘦醉漢的膝蓋窩。
瘦醉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謝景潤又添了一腳,狠狠踢到瘦醉漢的臉上。
瘦醉漢立即摔趴在地上。
謝景潤轉頭問鄭文櫻:“沒事兒吧。”
“沒事兒。”鄭文櫻和謝景潤出宮后,遇到過不惡霸混混的,不想次次為謝景潤的累贅,便跟著謝景潤學習一些防自保之。
幾年下來,子不但越來越好了,對付一兩個男人,也不問題。
瘦醉漢向來橫行霸道,吃了虧卻是不愿意:“娘的,敢老子!”
胖醉漢道:“一起上!”
“上!”矮醉漢也爬了起來。
三個人一起沖過來。
謝景潤將多寧塞到鄭文櫻懷里,向前一步,手抓住胖醉漢的胳膊,甩向瘦矮醉漢。
瘦醉漢一下被胖醉漢撞到墻上
矮醉漢躲過去又沖向謝景潤。
瘦醉漢見胖矮醉漢二人和謝景潤對打,卻于下風,就想著襲謝景潤,于是鬼鬼祟祟地尋找機會。
正要撲向謝景潤時,臉上一疼,他趕捂住,扭頭看見人懷里的小孩子,正拿著彈弓自己。
“閨真棒!繼續。”鄭文櫻鼓勵。
“好。”多寧拉起彈弓,小手一松。
一顆圓圓的泥球,“啪”地打到瘦醉漢的眼上。
瘦醉漢嗷一聲,捂著眼睛。
多寧繼續啪啪啪地發泥球,雖然不是次次都中,但有四五發打到瘦醉漢的臉上了。
瘦醉漢疼的本沒有時間襲謝景潤。
“沒有泥球啦。”多寧和泉哥兒一起的小泥球都用完了。
“沒關系,你爹可以一打三的。”就算瘦醉漢襲謝景潤,也不會功,鄭文櫻只是讓多寧練練手。
謝景潤得空夸獎了多寧一句。
多寧高興地揮著小拳手道:“爹爹,娘親,我也要練功,像爹爹一樣吼吼哈嘿,打壞人。”
“好,回家讓你爹爹教你。”鄭文櫻道。
多寧點頭。
幾句話的功夫,謝景潤將三個醉漢打倒。
三個醉漢這下是見識到謝景潤的厲害,趕跪地求饒。
謝景潤從懷里掏出一把刀,蹲了下來,眼神忽然冷。
三個醉漢沒想到白白凈凈的男人,眼神這麼可怕,他們瞬間覺得自己惹錯人了,怕的渾抖,幾乎要哭出來。
“說,你們犯過多事?”謝景潤問。
“我沒——啊!”瘦醉漢還沒有說完,謝景潤手中的刀,就到了眼前,再進一分,他就要見,他嚇的尖一聲。
胖醉漢見狀,抖地把自己做的壞事兒,全部說出來。
戰爭結束之后的林州了一陣子,郡守等人每日都在大力治理,抓了不人。
謝景潤也暗地里送進不,所以如今林州才越來越太平,眼前這三個也就上賤,并沒有做什麼壞事,便道:“這是你們最后一次做壞事。”
“是是是。”三個醉漢連連磕頭,表示再也不會了。
“滾吧。”謝景潤道。
三個醉漢屁滾尿流地跑走。
謝景潤起向鄭文櫻和多寧:“嚇到沒有?”
鄭文櫻搖頭。
多寧激地豎起小小的拇指:“爹爹膩害!”
謝景潤笑。
多寧道:“爹爹,我也要學武功。”
“好,回去教你。”謝景潤道。
鄭文櫻道:“先吃米。”
一家三口吃了米之后,回到家中,多寧想到懷里還有一塊云片糕,立馬跑到陸三娘家,將云片糕給泉哥兒,道:“我回家啦。”
泉哥兒拉住:“你才來就回家啊。”
“對呀,我要回去和我爹爹學武功。”
“我也要跟你爹學!”
“那你得和我爹爹說。”
“我現在就說。”
“走吧。”
多寧帶著泉哥兒回到家。
泉哥兒小像抹了一樣,想要拜師學藝。
鄭文櫻聽了發笑。
泉哥兒這孩子心和他爹娘一樣質樸、熱又善良,謝景潤自然愿意教他們,之后他每日便空出來一些時間教多寧和泉哥兒武功。
鄭文櫻也跟著學一學。
陸三娘和左俊山見泉哥兒越來越結實,他們激不已,對謝景潤一家越發好。
兩家人和諧地相著。
一日日過去。
多寧和泉哥兒到了讀書的年紀。
兩家人把他們送到書院門口。
多寧一踏進書院,鄭文櫻控制不住哭出來,趕跑出來,抱著鄭文櫻的腰,昂著小臉問:“娘親,你怎麼哭了?”
鄭文櫻道:“你長大了,娘親又開心又難過。”
“你開心,別難過,要不然,我也難過了。”多寧打小就喜歡爹爹娘親,如今長一個六歲小姑娘,更加喜歡爹爹娘親,看不得爹爹娘親有一點難過的。
鄭文櫻捧著的小臉:“好,娘親不難過,你也不難過。”
多寧著鄭文櫻道:“嗯,下學我就回家。”
鄭文櫻溫道:“娘親來接你。”
“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家。”多寧不想娘親辛苦。
“我和多寧一起回家。”泉哥兒道。
“就是,文櫻,多寧又聰明又懂事又有武功,不會欺負的,別太擔心了。”陸三娘勸。
謝景潤摟著鄭文櫻的肩頭:“對,放心吧。”
鄭文櫻著多寧道:“好,娘親在家等你。”
多寧點頭。
“去吧。”
多寧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書院。
鄭文櫻跟著謝景潤回到家,一邊哭一邊道:“我們把撿回來的時候,那麼小,就要活不下去了,時間怎麼過那麼快,就長這麼大了,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在我邊,要去讀書了,我好舍不得,以后要婚生孩子該怎麼辦。”
“孩子的長,就是從父母放手開始。這是必經的一步。”謝景潤摟著,安著:“珍惜當下,別想那麼多。”
鄭文櫻還是難過,謝景潤也不舍。
多寧也想著爹爹娘親,一下學,就噔噔地往家里跑,一路跑一路喊:“爹爹!娘親!”
鄭文櫻和謝景潤本來就站在路口等待著,這下沒看到小丫頭的影,就聽到聲音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個輕盈的小姑娘朝這邊奔來:“多寧。”
“爹爹!娘親!”多寧撲上來,抱住謝景潤的腰,抱了片刻,又抱鄭文櫻的腰,小臉埋到鄭文櫻的上,狠狠吸一口娘親的味道,昂著小臉道:“娘親,我好想你呀!”
鄭文櫻心里乎的不樣子:“娘親也想你。”
多寧一只小手拉著鄭文櫻的手,一只小手拉著謝景潤的手,一邊回家,一邊小不停地說著今日到書院的各種事。
鄭文櫻和謝景潤聽到以后,心里格外安穩。
之后多寧每次下學,都是第一個沖出書院回家,然后和爹爹娘親說書院里的事。
鄭文櫻和謝景潤慢慢習慣了多寧進書院學習。
多寧沒有辜負鄭文櫻和謝景潤的疼,武功好,讀書好。
“放羊也好。”謝景潤道。
多寧今日不用去書院,接話:“對,一會兒我就和爹爹娘親去放羊。”
一開始養羊是為了喂多寧,后來養著養著就習慣了,家里總有兩三只羊,平日也可以點羊做點心,鄭文櫻道:“走吧。”
“好咧!我來牽羊!”多寧牽著羊兒蹦蹦跳跳出家門。
謝景潤和鄭文櫻走在后面。
“爹爹,娘親,快一點。”多寧喊。
泉哥兒從自家院子里探出腦袋:“多寧,去放羊啊?”
“對。”多寧回。
“一會兒我吃過飯,就去陪你一起放羊啊。”
“好呀。”多寧答應著。
一家三口一起來到綠油油的草坡上。
多寧丟掉羊繩,讓羊們自由吃草,彎腰摘野花,不一會兒就編了兩個手鐲,一個給鄭文櫻戴上,一個給謝景潤戴上。
“爹爹也戴這個啊?”謝景潤問。
“戴,你和娘親一起戴好看。”多寧道。
謝景潤笑了,便由著兒。
“哎喲,有好多蝴蝶呀。”鄭文櫻指著不遠。
多寧立刻拉著鄭文櫻道:“娘親,我們去捉。”
“捉了干什麼?”
“玩呀。”
母兩個在花草叢間捉蝴蝶。
謝景潤看著們臉上的笑容,心里格外的滿足。
“爹爹,你也來捉啊。”多寧喊。
鄭文櫻招手:“景潤,一起來玩啊。”
“好。”謝景潤笑著朝母二人走。
春意正濃,普照,羊兒低頭吃草,花兒隨風搖晃,一家三口的笑聲在一無際的綠意里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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