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將一碗湯放到唐秀蘭面前,抬頭面如常:“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唐秀蘭面愣住:“你……你知道?”
唐音怎麼會知道,這些唐秀蘭從沒說過。
唐音應聲:“我小時候,你跟夏宏明吵架,說起我不是你們生的,我聽見過好幾次。”
唐秀蘭愣了老半天,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隔了很久才開口:“那你怎麼……”
唐音仍是很平靜:“我家人在我剛出生不久,就丟棄了我。你領養我,照顧我這麼多年,就算沒生過我,那你也是我的母親。”
唐秀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掉下來。
手抱住唐音:“我的好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領養了你,這些年卻沒有照顧好你,當了你這麼多年的累贅。”
唐音輕聲:“好了,干嘛說這些,你不是累贅。”
唐秀蘭抱了,突然說:“你也該照顧好自己,別總只顧著別人。媽媽以后,不會讓沈南洲再欺負你了。”
唐音沒再吭聲,唐秀蘭抱著,絮絮叨叨了老半天。
唐音留下來陪著,一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唐秀蘭說:“你去買中飯上來,陪媽媽一起吃好不好?”
唐音不太放心,怕自己離開后,沈南洲又為難。
“要不我打電話讓醫院食堂送過來吧。”
唐秀蘭不舒服,吃得也挑剔些:“醫院里的飯菜不好吃,你去醫院對面那家餐館買。再買點洗漱用品過來,醫生說要我多住幾天。”
唐音遲疑了一會,還是點頭起:“那行吧,媽睡一會,我很快就回來了。”
唐秀蘭笑著擺手,讓去。
唐音走到病房門口,唐秀蘭突然又住。
唐音回過,唐秀蘭笑著對說:“慢點去。你現在還沒恢復好,媽媽不著急。”
唐音想起,唐秀蘭真的好多年沒有這麼溫,好多年沒有這麼對笑過了。
那一剎那覺得心里有點酸,帶著點暖暖的覺。
想著自己其實也不是一無所有,的小悅還在,還有小時候救過的傅白。
而且,還有媽媽。
唐音應了聲“好”,出了病房。
到樓下大廳時,剛好看到一個渾是的傷者,躺在推床上被醫生護士急匆匆推著,經過邊,往電梯那邊走。
傷者腹部了傷,看著不輕。
唐音那一剎那突然想到什麼,臉一下白了,猛地回往電梯里跑。
醫生護士推著推床進了電梯,電梯門剛好在唐音眼前關上。
唐音著急想手攔住門,里面有醫生對著擺了擺手,示意里面已經有很多人,不能再進人了。
唐音心急如焚地立馬去按旁邊的電梯,電梯還停留在樓上,沒有往下走。
等不了了,在電梯外面站了一會后,回著急往樓梯走。
唐秀蘭的病房在四樓,唐音強撐著沿著樓梯往上面爬。
雙都在打,后背上冷汗涔涔。
等爬到四樓,眼前都有些發黑了。
手撐著墻面,腳下覺深一腳淺一腳,往病房那邊走。
走廊上有醫生注意到了面不對,上前關切道:“小姐,您沒事吧?”
唐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道:“麻煩,幫我去五號病房去看看,看病人還好嗎?”
醫生立馬住旁邊的一個護士,讓護士攙扶下唐音,再急匆匆往五號病房那邊跑。
等唐音趕到病房門口時,里面已經了一鍋粥。
首先聽到的,是醫生急切的聲音:“趕送去搶救室!”
唐音著急進去,一眼看到地上醒目的一把水果刀,刀刃上帶著刺目的跡。
病床白的床單被褥,被染大片大片的紅,唐秀蘭被醫生護士抬到推床上,面死寂。
唐音間發出艱的息聲,看著醫生匆忙推著推床,經過邊離開了病房。
沈南洲也趕了過來,質問他留下來的那個傭人:“不是讓你看好了嗎?”
傭人一張臉嚇得慘白,渾哆嗦:“唐小姐的母親說,要跟唐小姐說話,讓我先出去,我就在外面守著。
之后唐小姐離開了,我再進去,母親又說,要睡一覺,不喜歡旁邊有人,讓我繼續在外面等著。”
傭人越說越慌:“我就在門外,里面半點靜都沒有。我實在沒想到,不聲不響就……”
唐音煞白著一張臉,搖搖晃晃往外面走。
沈南洲一把推開那個站在門口的傭人,跟著唐音往搶救室那邊走。
他想不明白,唐秀蘭那麼自私墮落的人,居然會舍得自殺,怎麼會舍得自殺呢?
搶救室的門才關上沒多久,里面的醫生就出來了。
唐音呆站在外面,看向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我母親……”
這進去才不到半小時,醫生就出來了,應該是沒事了吧?
唐音話音剛落,搶救室里另外幾個醫生也走了出來。
面一瞬灰白,抓的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那幾個醫生站在面前,給鞠躬說:“抱歉,我們盡力了,請您節哀。”
唐音強扯著笑意搖頭:“怎麼可能。剛剛就是拿刀劃傷了一下,我離開才不到半小時。”
醫生面沉重地解釋:“您母親割破的是腕部脈,傷口很深。”
脈割破,十分鐘就足夠致死了。
唐音整個人搖搖墜一般,無助地看著醫生:“別開玩笑了,不會的吧。”
醫生再開口道:“很抱歉小姐,您節哀順變。”
唐音呆呆地站在原地,什麼反應都沒了。
里面的推床被推出來,不久前還抱著唐音,說不會讓再欺負的唐秀蘭,現在臉上被蓋著白布,連頭發都看不到了。
唐音整個腦子都空了,不知道唐秀蘭是怎麼被推走的。
醫生說不能放在這里,要暫時移到太平間。
還有很多文件要等唐音簽字,簽過字后再送唐秀蘭去殯儀館。
所有人都說唐秀蘭已經死了,唐音聽到有人在邊說:“唐音,節哀。”
那人拍了拍的肩膀,唐音猛地推開了那只手:“滾開!”
一回,才看到邊的人是傅白。
沈南洲到一種巨大的不安,走過來要趕走傅白:“不關你的事,唐音有我。”
傅白一拳砸到了他臉上去:“沈南洲,都如你所愿了。以后你徹底沒辦法威脅唐音留下來了。”
沈南洲有些不知所措道:“我跟結婚了,還沒離婚。”
“那又怎樣?”傅白冷聲,看著他只覺得好笑。
傅白帶著唐音離開:“我陪你去理其他的事。”
沈南洲眼睜睜看著他們要走,唐音雖然面空,但傅白說要帶走,就跟著他走。
沈南洲看向他們的背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高聲開口:
“唐音,你就那麼相信傅白。他是不是跟你說,當年是他救了你,是不是還說,小悅其實還活著,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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