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目狐疑，顯然一夜過后，已對他在某方面的保證大打折扣。

昨晚他抱自己進浴間前，也是這麼說的。

不過這次凌容與就如他所言，的確老老實實，未曾對有一逾矩。

待兩人再次沐浴一番，凌容與親力親為的替穿戴好干凈，再度回到榻前，榻上已干干凈凈，毫看不出昨夜的荒唐與繾綣。

凌容與一直都由周正與其他小太監伺候，倒也不曾覺得有哪里不妥。

可這東宮沒有任何宮婢，盛歡平日梳頭穿皆由如意一個伺候著。

凌容與原本覺得沒宮婢不是什麼大事，可當他見到如意作雖算利落，但一個人伺候，終究比不過一群宮婢與嬤嬤來得快。

如意剛為盛歡換上一金孔雀翎大袖宮服，此時還在打理的長發。

整裝好一切凌容與，本該坐在一旁靜候，卻大步來到盛歡旁。

凌容與著一向簡單，一襲寬袖白錦袍，再以鑲金托云龍紋玉帶束勁腰，長發束冠，再搭上那張過人的姿容，便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就連隨著盛歡宮，已經見慣了太子的如意，屢屢見了他，亦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如意見到太子在太子妃旁停了下來，忍不住低頭掩笑。

打從盛歡大婚之后，越發覺得太子殿下與家小姐簡直就是天生一對，郎才貌，姿容皆是世上無雙。

兩人站在一塊，不止賞心悅目，更是讓人看了心都莫名的好了起來，說是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俊男誰不看，如意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經過昨夜之后，如意已知曉太子與太子妃兩人已盡釋前嫌，心意相通，心里更是由衷的替家小姐到開心。

家小姐從小吃了太多苦，的養父盛老爺一心遮瞞甚至知不告，的親生父親永安侯更是令人發指。

所幸家小姐的夫君當初雖然輕狂，現下卻已待溫如水，說是捧在心尖上疼也不為過。

如意越看他們越覺得開心，面上笑容越盛。

“殿下？”盛歡見他拿起妝臺前的畫眉用的眉筆，微微一愣。

一旁的如意原本挽著發髻的一雙手也跟著頓了頓。

主仆兩人皆不約而同的看向太子。

“孤為你畫眉。”話落，年便彎下腰，溫而仔細，神認真的為畫起眉來。

盛歡一雙黛眉如遠山般，彎彎如淡如煙，煞是好看。

前世，兩人相擁而醒后，他也總是帶著到銅鏡前坐下，而后耐心地替畫眉。

兩人親無間，郎妾意，只羨鴛鴦不羨仙。

人無完人，縱始凌容與再如何厲害，一開始幫畫眉時，也是失敗了很多次。

盛歡見到自己的眉被畫得七八糟，心里卻也不曾因而惱怒，只是撐不住的笑了起來，聲語的哄著他，要他別再學了。

凌容與被妻取笑了，倒也不覺有何不妥，只靦腆的笑了笑，一日一日地替畫眉。

如意見太子不過幾筆，便將太子妃一雙眉勾勒描摹得細致且漂亮，忍不住驚呼贊嘆：“殿下的手真是太巧了，甚至畫得比奴婢更好。”

凌容與低笑一聲，看著盛歡，黑白分明的眸里帶著幾分戲謔之意，“歡歡也覺得孤的手巧麼？”

今世他頭一次為畫眉，手法便已爐火純青，任誰也看不出太子殿下這是頭一回為自己妻子畫眉。

唯有盛歡知曉，這爐火純青的背后，他曾付出多。

僅是稍稍回想到前從，盛歡眼眶頃刻紅了，如意還在替挽發，無法低下頭去，只好飛快的斂下眼睫。

“巧。”輕輕的應了聲。

凌容與也不管如意就在一旁，隨即單膝跪地，抬手拭去盛歡眼角溢出的淚意，輕聲低哄：“可是孤太久沒畫，畫得丑了？要不卸掉，讓如意重畫罷？”

他微微蹙眉，沉片刻，又道：“如今你已是太子妃，邊不能就只有如意一個伺候，待會兒孤便和你一塊到儀宮向母后請安，讓母后撥幾個心思單純、手腳麻利的宮婢過來東宮，到時你再自己從中挑選幾個順眼的，留在邊伺候你。”

盛歡聽見他要從皇后邊要人來伺候自己，連忙按住他的手，“如意一個人伺候我便夠了，且不說殿下的東宮素來沒有宮婢，就說我自己，我也不想這殿有太多陌生宮婢。”

盛歡雖然不懂宮中之事，卻也不喜歡自己夫君旁多了其他子，就算那些子只是尋常宮婢。

以前雖只是個小商，卻也曾與盛煊一塊在茶樓飲茶時，聽過說書先生說的一些宮里的事跡。

歷朝歷代，宮婢一步一步混寵妃的也不，再如何單純也不會無知到連這種事都不清楚。

在兩世經歷了這麼多事后，這世上能讓毫不設防信任之人已不多，如意就是其中一個。

如意從小隨伴著，所以信得過如意，換作其他宮婢，無法信任。

相信太子，可不敢輕易挑戰人。

當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前程與將來，為了權利與名利，手段能有多腌臜，有的親生父親永安侯做為前例，還能不清楚人心究竟有多丑陋麼？

就算再信任，也不想賭。

凌容與玲瓏心思，想得一直都比盛歡更為徹，立刻就意會過來這些話會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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